“呵。”周宴池沉默了良久,看崔惟佳的眼神越来越凉,眼底的阴沉,看得崔惟佳有些慌张,是她主动挑起事端,但她就是那种知道了错却死活不肯当时就挽救的人。
随后便是“砰”的一声,崔惟佳有些无措,却强装镇定去洗澡洗头穿好睡衣,调试暖气,开了投屏看电影,电影结束,她的脑子才歇下来,她没办法忘记三周前的下午。
“崔姐姐,见到你真开心。”麦子独自一个人来店里找她,崔惟佳一般不会畏惧什么,也知道麦子对她全是敌意,丝毫不如表面上的亲昵。
“你好。”崔惟佳随后以后厨有事打断了她,却不料她一直等到她下班,且刚好是周宴池出差的日子。
“崔姐姐,宴池哥和言哥哥一起出差了呢,今天我陪你回家吧,我有司机。”麦子一如既往的甜笑,与她熟悉的落落不一样,麦子的笑一分甜九分设计,总是让她心底发麻。
“我需要去超市,有什么事十分钟的路程,你说吧。”崔惟佳开门见山,她完全没法信任麦子,心底自然而然把她归纳为危险人物,在人多的地方她更有安全感。
“好的呢,那打扰崔姐姐了。”麦子毫无变化,继续笑得温良,崔惟佳突然觉得麦子的眼睛与上次见有些许的不一样,像是更精巧了几分。
“崔姐姐,其实我很喜欢你呢,所以想提醒你,希望崔姐姐还是和宴池哥断了,周家是没办法容许这样的关系的,崔姐姐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言哥哥晚上要和我视频的,我先回家了。”说完又是同样的笑,崔惟佳仔细看看,好像,眼睛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崔惟佳不傻,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她和周宴池的关系本就没有什么规划,她也好像并没有想过要结婚这样的未来。
第二天下午,崔惟佳才明白她的意思。
“崔小姐,言回当时喜欢你,他开心我这个母亲自然不在意你和爷爷孤苦无依所以好像没怎么有教养的样子,只是你既然跟过我家言回,又为什么跟着周宴池来恶心我儿子?看他为了你成天颓靡很开心?果然啊,没有母亲教就是这样,不懂得礼仪廉耻,不过我家言回不会被你们打败的,周家是他的,周宴池那个纨绔的杂种,早晚成落魄狗,你跟着他做什么呢?他也不过是把你当作工具罢了。”崔惟佳是从这个女人进门就开了手机录音的,她不傻,这个女人不请自来,直接敲了她的门,一脸不屑加鄙夷的样子,报了名讳她就有莫名的预料,许是跟着周宴池学得,他常说“拿证据说话”,倒是记在她心里了。
“女朋友?我哥哥那前女友?你什么时候见我认真?我还真没玩过这类型的妹子,试试也不错,毕竟能把我这哥哥气得吐血,行了你烦不烦,继续喝。”女人保养得当,皮肤是保养的好,倒是脸完全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眼中的那份刻薄倒让她的容貌下降了几个度。
“谢谢您提醒,希望您下次得到邀请函再来访,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没教养的人都是这样。”
崔惟佳摁了结束键,气得发抖,打算直接转发给周宴池,却停下来了,她和周宴池之间本就没有谈过特定的原则,她甚至早就有了这样的准备,周宴池新鲜感结束,然后这段关系结束,丝毫不拖泥带水。
所以她现在以什么角度质问他呢?他一没有说过承诺,二她也没有提过,她甚至感觉两人之间就像是约定俗成的关系,没有对对方干涉或者应该是如何动机的设想,崔惟佳平复心情,忘掉女人恶毒的攻击,这样的人她确实没必要计较,所以也不要去质问周宴池吧,反正总有一天会结束,只是她还不想现在就结束,大概她太害怕孤独了吧。
第二天,崔惟佳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她换了衣服下来,路上人很少,她走进了一家贴着春节不打烊的超市,拿了一堆食材,提着上楼。
付款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陌生号码,适时挂断,等她结账完出来,电话又响了,她有些烦躁,还是耐着性子接听。
“是惟佳吗?我是练练,今晚能邀请你来我家和我们吃团年饭吗?今年我公公婆婆和几个叔叔婶婶报了团去国外旅游,我们两自己过春节呢。”徐练练一把推开凑过来听的自家老公,躲到墙角去打电话。“我很想见你呢,可惜工作很忙,你今晚如果不介意来我家和我们一起吧,可怜一下只有两个人的我们吧。”
随即不等崔维佳回应就匆忙挂断电话,崔惟佳挂了电话提着购物袋回家,把食材放进冰箱换了件大红色的宽松款羽绒服,懒得换早上的黑色紧身牛仔裤,拍了张照片发讯息给爷爷。
“爷爷,除夕夜快乐,今年也依旧穿红衣哦,爷爷有穿得很喜庆吗?”
估摸着这时候恰好是澳洲的深夜,关了手机,挑了之前从爷爷柜里带回来的一套精致的西式餐具,还有爷爷刚刚寄回来的几袋有机小麦草粉,正准备出门就收到了练练的短信。
“维佳,我在你家楼下了,现在这个店太难打到车了。”
徐练练在楼下招手,崔惟佳小跑上前,心底有些纳闷她的车顺利进来了。
“我们家陈路霖在做饭,我是不会了,咦,对了,你是甜点师,今天可以去点评一下,他平时得瑟的不得了,今儿个你去打击一下他,免得我在家都没地位了。”徐练练边开车边说话。
“我不擅长中餐,有机会,你们去瑞士,我爷爷会。”崔维佳笑笑,看着徐练练取了小区里头的出入卡,心下了然。
徐练练点点头,眼神瞥到崔维佳,见她依旧面不改色,自己倒先提及了。
“宴池刚把卡给我,说你这片难打车,我看倒是真的,车很少,你这小区真不错,清净又离城区进,当时我想买这片,可惜肯卖的都是户型差的,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徐练练虽然是个会说话的,可是她不是故意说的漂亮话,相反这话里头还有几分试探,这小区的确好,可凭周宴池的本事自然轻而易举。
“我爷爷前几年买的,我们回来得少,住得少,倒是不知道这儿这么难买。”崔惟佳笑笑,也只是和徐练练寒暄。
“你别误会,我不太了解你,说话有得罪的。”徐练练诚心地解释着,“实话说,我见过宴池不少女伴,但女朋友已经四五年没见过了,别人都说,周家两个儿子,大的那个正经、有能耐,总说小的被宠得厉害,虽说有点本事却是个不成器地纨绔少爷,你说这话是不是矛盾了?其实宴池是什么人,我们心里清楚,维佳,你心里头也一定清楚把。”
崔维佳没说话,笑笑,徐练练继续说着。
“宴池啊,是挺混的,你说他为了逃那些联谊用什么办法不好,非得装成个花心少爷,他今儿个回老宅了,昨天怒气冲冲地敲我家门,我还以为陈路霖抢了他老婆呢,俩人喝到大半夜,他刚睡醒了才回老宅,他们家老爷子讲官样儿,老人地坏毛病了,你多担待着。”
徐练练说着看了两眼崔惟佳,她从小活在勾心斗角里头,什么场面都见过,最怕崔维佳这类人,聪明却清高,她的清高不是那些伪善又恶心人的东西,倒是让徐练练喜欢,聪明不玩心眼儿,知世故却不世故,像崔维佳,看上去像是软柿子,却难让人拿捏,徐练练有些无力,她不能自私地因为周宴池是自己的发小就一个劲儿地只考虑他,这段感情真真是难插手的。
“练练,我和周宴池,从来都没答应过对方什么,这段感情是自愿的,所以无论是血雨腥风还是平淡无奇,都是自愿的,可难就难在这是自愿的。”徐练练当即明白崔惟佳的话外之音,笑着点点头。
“练练,你开车很好看诶,我一直想学车,却碍于一些原因没有去学,现在倒有些后悔。”崔惟佳看着徐练练灵活地转动方向盘,有些羡慕。
“你可以学啊,我可以为你介绍驾校,我当时学了好几个月,为此他们还笑我好久呢。”徐练练笑得轻松起来,顺着崔维佳转移话题。
俩人聊着聊着就看到陈路霖站在小区门口朝她们招手,崔维佳笑着和陈路霖打招呼,看着俩人地互动。
“惟佳,我不会倒车,每次都需要他帮我。”说着,徐练练下车坐在了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