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的眼神一直在红漪身上,根本无心回答,白岚也没指望他,就直接看向了旁边站着的白枢。白枢也很是自觉的接过话头,“今日本来卯时过就出门了,但是在五菱台遇到一些事情,便耽误了。”白枢没说到底遇到了什么,而且还看回了白岚一眼,似乎在确认些什么。
红漪在旁边看着这俩人的眼神交流很是好奇,本来对于白幽像是黏住自己的目光就有点儿不适应,虽然她能感觉出来白幽完全是出于好感,但还是有点儿不习惯,便直接道破白枢的未尽之意,“你们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和小半吗?”说完红漪就摇了摇头,“对于小半你们估计是不避讳了,可能就是顾忌我吧。”红漪转头看向白岚求证道:“我说的对吧。”
“既然知道,何必还要说出来。”白岚白了红漪一眼。
“应该不妨事吧,这在五菱台都快传开了,怎么可能藏得住呢?”白幽对于红漪可以算是有求必应了。
白岚对着红漪说:“你真想听?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听了对你也无益,不听也罢。”
“说说嘛,说说嘛。”红漪怎么可能会耐得住好奇。
“那你说罢。”白岚无奈道。
“今日卯时,兄长就打算来拜访阁主你们了,所以我早早就传了拜帖过去。路过五菱台栎巡街的时候,因为五菱台众人大多未醒,街道就几乎没人,”白枢提着一口气,接着说道,“今日本就是非雨日下雨,很是不寻常,所以我们就比平日里更加仔细着周围些,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羽铃,看着质地应该是五菱台的人掉的,关键是这被掉在地上的羽铃……几乎是碎成片了。”
“这个……我没怎么听明白。”红漪听得一肚子疑问。
白幽很是贴心的答话,“我们这天空城里每个人都有一只羽铃,都是由各自出生时的一滴血化作,所以羽铃和个人的一生都是联系起来的。一旦羽铃被毁,后果……以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因为羽铃和个人有强烈的羁绊,一般不会丢的,所以这次就连我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这、这么严重啊……”红漪有点儿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听到这样的消息被触动的,还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是不对劲的,却又不知道哪儿不对。
“影哥知道了罢,”白岚这句话估计是对白枢说的,“要不要一起去五菱台看看?这雨也停了。”这句话应该是和红漪说的。
“那只羽铃已经被送往玉清殿了,”白枢伸出一只手,翻手摊开,一根红色的发带出现在他手中,“这是殿主送来的,给红漪姑娘,”白枢直接将红色发带放到红漪面前的桌上,然后右手捏了个拳头,展开,“以及殿主的聆语。”
“寻摸了几天,就把这个作见面礼罢。”随着白枢拳头的展开,白影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给我的?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送我东西,这以后我可怎么还?”红漪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要说白岚给她的血刃羽铃,总感觉那东西似乎本就是自己的,红漪受得也算是心安理得。白幽送簪子,原因也是有考究的,但是这就见过一面的白影,实在让红漪有点儿懵。
“你就收着罢,影哥给的东西可比你那幽哥哥给的簪子有用多了。”白岚似乎没感到意外。
“怎地又说到我了,那簪子表的是心意,作用自然是比不了殿主给的发带。”白幽稍稍回了句嘴。
“好了,好了。都是送我的,有什么可比的。”红漪学着刚刚白岚的表情,白了她一眼,然后对着白枢说:“这个我便收着了,前几日我的事情还有劳过殿主,请先替我谢过殿主,以后有时间定当亲自去玉清殿致谢。”
白岚拿过那红色发带,把红漪摆正,很是熟练的帮红漪扎上。这条本没有太多特色的发带绑在红漪的头上,竟让人有了一种那红色仿佛有生命一般的感觉,仿佛觉着发带在红漪的发间跳跃着,灵动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卯时对应现在的早上六点,辰时八点,巳时十点。
这篇文本来就是天马行空来的,所以写的比较乱,毕竟第一次尝试写长篇的文,喜则留不喜则散罢。
☆、画地为牢其一
天空放晴,乌云散开,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重新给天空城带来了温暖。这场非雨日的雨似乎结束了,但雨后的城却没有那么容易恢复平静。
五菱台的大街小巷都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讨论着晨间发生的怪事。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怪异,也不是说大家的反应不正常,但街上明显能感觉到的敌意却是掩盖不住的。更怪的是,人们这份莫名的敌意却看不出是对谁,只是能从言语之间感觉出来。
五菱台中心的高台上,一个白色身影站在上面,“晨间怪异月内便会有定论,切记各自相安。”男子悠扬的声音传到下站所有人的耳里,带着些让人无法反抗的威压。男子说完朝着人群中的某处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接着便退下了高台隐与人群之中。
不管晨间的事如何的令人诧异,接近午时的益钿街还是热闹非凡。味邯坊前,一个略带青涩的小子正在高声揽客,“客官夫人们,我家食坊即有可口的吃食,也有香醇的美酒,还有那二楼雅间的宽阔视野,绝对是午餐的好去处。”这小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声音却是不小,听着中气十足,音色也很好,让路过的食客们都听得很舒心。
这时另一个高个子伙计从街对面小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这人肩上,另一只手扬起擦了擦两鬓的细汗,一边看着这满街的人潮,一边和旁边人闲唠。
“因子,你说这晨间才下过雨,怎地午时便这般炎热了?也是怪事,这天空城都多少年没这般热了,还有晨间的大雨,明明是非雨日,却下了好一场大雨,”高个子微微瑟缩了一下,接着说,“想想昨夜的雷声我都觉得害怕,这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哎……”说着还抬头望了望丝毫不见云朵的天空。
“是啊,我生来就没见过这般怪异的天气,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被叫做因子的伙计也跟着望天。
抬头便能看见那似乎要把大地一把火点燃的太阳,灼热地直让人想去屋子里待着。也是因着今天这十分炎热的天气,导致益钿街今日食客们比平日少了很多,但也不算很少就是了。
“倒是苦了我们这些做工的伙计喽,大热天还要站在太阳底下晒着,这太阳跟要吃人一样。”高个子把刚擦完汗的那只手顺势挡在了眼前,一脸疲惫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
“城哥,今日为何还是这么多人出门?虽然比平时少了些,但还是很多,而且今早还发生了那样的怪事。”因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旁边人。
“就是因为晨间的那件怪事,大家都想出门打听点儿消息。”
“那为何不去羽茗道?可不比来这里容易得多。”
“自然是因为今天这要吃人的太阳了,羽茗道大多数地方都是直晒的,而且嘛——我且问你,羽茗道前面是什么地方?”高个子回过头来略带审视地看着因子。
“羽茗道前面不就是玉清殿嘛!”因子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对喽,大家也是怕惊扰了玉清殿那位,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来了这本就人多的益钿街。咱们这条街虽说没有羽茗道那些走货郎的消息灵通,但好就好在咱这儿是可以歇脚吃酒的地方……”话还没说完,高个子就看见自家酒楼旁驻足了两个客人,赶忙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了,留下因子一个人在那儿消化刚刚的那番话。
因子刚回过神来,面前就站了三个人影,都是高挑的身形,不凡的着装。因子赶忙从刚刚闲暇的状态调整过来,“客官小姐们,这天儿太热,进大堂慢慢挑选如何?我家食坊可是样样都有,保管可口。”因子此时是微微弯着腰的,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长相。
“哎哟,小因子,才半月未见,你这嘴上功夫可是长进不少啊。”一个戏谑的女子的声音传来。
因子这才直起腰来抬眼望着面前的三位客人,打头的这位不就是之前和老板娘很熟还打趣自己的姑娘吗,再看看旁边的那位,面容很像之前那名红发姑娘,只是如今这位是黑发,而且给人感觉也不大一样。至于这后面的那名男子嘛,虽然因子外出做工时日较短,但是平日里也在五菱台的诸多闹剧中见过他,这张脸也是面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