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恍然中只听见顾砚眀温和笑了两声，然后说了三个字：“没关系，我帮你洗。”
“……”
第78章 番外一
眼看二虎就要满十八了，亲事却还拖着，沈家大娘急得头发白了数根。倒不是因为二虎不想和妮子成亲，现在是妮子不想和二虎成亲。
以前二虎还小，小屁孩儿一个，为着顾家的那位少夫人，没少伤妮子的自尊心，所以自妮子懂事之后，也学会了维护自己，不仅主动要求搬回娘家去住，就连逢年过节来串门，见到二虎也是淡淡的笑一笑就不再同他说话。明摆着是不想再与二虎往来。
沈家大娘自知儿子理亏，暗地里没少狠揍他，二虎长大了似乎也沉稳了点，挨揍时一声不吭，不似从前那样吱哇乱叫骂爹娘骂祖宗了。
中秋过后，沈家大娘正式带着彩礼和二虎去妮子家提亲，亲事是早做定了的，两家长辈一说即合，根本没费唇舌，就是二虎和妮子这两个人一直别别扭扭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尴尬得紧。
沈家大娘心里跟火烧似的，妮子娘却暗中叫她安心：“放心，妮子就是跟二虎闹别扭呢，我是她亲娘这个我最清楚了。”
妮子还真的单纯只是在闹别扭，她喜欢二虎，但不愿再这样一厢情愿伤自己的心，索性对二虎冷淡起来。
妮子娘反过来问沈家大娘：“倒是二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还念着那阮家的小姐？若是这样，我还真不放心妮子嫁过去。”
沈家大娘说起这个也气不打一处来：“哪儿啊？他早没那熊心豹子胆了，以前也就是不懂事，这一二年我看着他一天天大起来，早不纠结那事儿了，倒是前年自妮子搬回来住，他一天天跟失了魂似的。他也就是嘴硬！”
二虎懂事以后，就慢慢发现了妮子的好，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对妮子好，妮子就主动疏远他了。二虎以为妮子是讨厌自己，因此也不敢再刻意去打扰她。两人就这么互相误会着。
妮子娘一拍大腿：“得！两个人这么别扭着，以后日子别过了！”
两位娘揪心的这当头，妮子这边却有了动静。
妮子起身对二虎道：“你先坐吧，我去瞧瞧拴在山坡上的羊。”
说完，见二虎只是绷着一张脸微微点头，妮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走多远，妮子发现身后有人跟上来了，是二虎。
“二虎哥，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和你一起去看看羊。”
妮子懒得理他，自顾自往山坡去。二虎摸摸后脑勺，脸都涨红了，才又开口道：“今天，我和我娘是来提亲的。”
“我知道。”
“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什么不高兴的，长辈们做主就行了。”
二虎一时语塞，沉默地跟在妮子身后，片刻后又低声问：“可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想问问你，你愿意吗？”
妮子显然有些烦了：“你想说什么？”
“妮子，我知道以前做过很多伤你心的事，我也不配你喜欢，你这么好看，性子又好，找个比我更好的人家不成问题，你，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回去和娘说，退了亲就是。”
妮子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很平静的问了一句：“那我问你，你喜欢这门亲事吗？”
二虎几乎没犹豫，甚至还有些心急：“喜欢！我喜欢的！”
妮子回头看着他：“真的？你没有说违心的话？”
“没有！妮子，其实你从我们家搬走后，我发现自己真的很不习惯，心想你要是搬回来就好了，这两年我都后悔死了……”
“妮子，虽然你现在挺讨厌我的，可我还是想跟你说，这辈子我真的想娶你。”
“妮子，要是你同意这门亲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气你了，真的，我发誓！”
“当然了，要是你不喜欢，我也不勉强你。”
“好了好了”妮子一副嫌弃他太聒噪的模样，说道：“既然你喜欢，那就行了。”说完，她终究是没忍住，溢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这厢沈家大娘和妮子娘正找人，转头就见两个人从外边一起回来，一个满脸傻乐，一个两颊微红。妮子娘又拍大腿：“得！刚才我们都替他俩白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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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那天，一伙人拥着二虎吵吵嚷嚷灌酒，个个涨得脸红耳赤脖子烫，大喜的日子，沈家长辈也不好拦着，二虎又是个爱撑面子的，是以一顿晚席下来，他统共被灌下五六壶酒。
幸而他酒量素来不错，且脑子里始终惦记着新房里的妮子，因此在即将倒下的那一刻，他摇摇晃晃的将大手在桌子上一拍，震得杯碗倒了大半，笑着嚷嚷道：“行了行了！老子今晚还要睡觉呢，你们不许再灌酒了！”
沈老爷子忙抓住时机凑过来一脸歉然道：“这话说的是，大喜的日子，别叫你们二虎哥醉了，可别再灌酒了。”说着便将小喽啰们一个个拉回座位上坐着，见大家都已酒足饭饱，又连忙叫人上茶果来招呼着。
大伙虽意犹未尽，但也知适可而止，见二虎的确不能再喝了，就都没再灌酒。二虎头晕乎乎的，他心里惦记着妮子，担心她晚饭没吃饱，就拍拍衣裳起身去新房。
一个精瘦的小伙子看见，蹭的一声站起来欢喜呼喝道：“哎哎哎！二虎哥进洞房了，咱们是不是该去闹一闹啊？”
此话一出，好容易歇下来的一伙人再次激情高涨，立时都站了起来要跟着二虎进新房。
二虎想这群人都是难缠的，妮子文静柔弱，定然不喜欢他们去捉弄，于是重重咳了一声，鼓着一双铃铛似的眼睛恶狠狠道：“我看今天谁敢闹老子的洞房？”
小喽啰们毕竟从小被二虎压惯了的，看到这眼神兴致顿时吓没了，纷纷向后退了一步，笑嘻嘻道：“二虎哥，我们不去了，我们不去了，您快进去看嫂子吧。”
二虎这才将神情缓和下来，换做笑脸招呼大家吃着喝着，然后独自往新房里来。他心里早惦记着妮子了，这会儿她的盖头还没掀呢，也不知她今天是个什么模样。二虎一面走一面憨憨地想象妮子的面容，不妨神还没到屋门口，就被母亲拦了下来。
“娘？你怎么在这儿？”二虎好奇问道。
沈家大娘微红着一张脸，难为情的看着牛高马大的二虎欲言又止，踌躇了好一会儿，把惦记着新娘子的二虎急得半死：“娘，您说话呀！您这么直楞楞地把我拦下来，总不会啥事也没有吧？您要没事儿我就进去了。”
说着二虎就作势要走，沈家大娘急忙拖住他的胳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才扭捏低声说道：“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按理说……娘不该来扫兴，可……你也是知道的，妮子身子娇弱……咳……可经不起你，你你下手可得兜着点儿啊！”
沈家大娘把话说完后，提着一口气等二虎的反应，谁知他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不以为意道：“娘你想到哪儿去了，从小到大我就没下手打过妮子，今天就更不可能了，以后妮子是我娘子，那是更更不可能了！哎哎您放心吧啊。”一边说着，二虎一边把母亲往堂屋那边推，生怕她耽误了吉时似的。
沈家大娘脸色别提多难堪了，她现在特别后悔之前拦着老爷子把卧房柜子里压箱底儿的宝贝拿出来给儿子做做教导，现在去拿吧，这时辰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沈家大娘暴脾气忽然冲上头来，她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戳了一下二虎的脑门儿，低喝道：“傻子，娘说的哪是这个！娘说的是圆房的事儿！”
“圆……”
这回二虎是真愣住了，一张脸唰地红起来，不过他皮肤早就被晒黑了，加上夜里灯光本就暗，因此一点也看不出来。其实他是知道这种事的，只是所知不多，仅有个大致了解罢了，毕竟还是个少年。这会儿母亲猛然提起，他平日里脸皮再厚也不起作用了。
沈家大娘见儿子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索性将脸面拉下来，板着面孔道：“我方才的话你可记住了，明儿妮子哪儿不舒服，我饶不了你！”说完她扔下儿子，独自回堂屋继续招呼客人去了。
二虎在原地杵了一会儿，想到今晚会经历什么，又想到妮子那张娇柔的脸，一阵冲动猛的窜起来，某个部位竟然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