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胃病的邱老师偏偏是个女酒鬼。她喝醉了最爱给同学们讲她的恋爱史。老师的丈夫是在体制内的一名工作人员,看起来很像乡村爱情里的谢永强。
老师说她俩是高中的同班同学,高三一毕业她丈夫就跟她告白,后来他们去了同一所城市上大学。老师家兄弟姐妹比较多,所以上大学过的很艰苦,而她对象家庭条件好一点常常接济她。
每次说到这她都会告诉班里的女孩子要自强自爱,像她一样有自己的工作有独立的经济收入,想给娘家钱就给,自己赚的钱花者也比较有底气。
苏茉对老师的爱情最深刻的大概是她丈夫第一次去见岳母家的情况。据说,像谢永强的师爷上身穿西装打领带。
下身穿了一条大花裤衩手里还捧着个篮球。老师说的时候直接喊她丈夫为二傻子,同学们也乐坏了。
除了爱讲自己的爱情以外,老师喝醉还干了不少傻事。比如在11班跟同学吵起来要从三楼跳下去被赶来的老师拦住了。
比如砸了教导主任的新车赔了好几万......
而让苏茉后悔的一件事也是在老师喝醉以后发生的。
班级第一的谢一鸣和另一位学习成绩很好的田甜是一对,田甜是个大大咧咧又讲义气人缘十分好的女生。她主动追求谢一鸣,在一起后更是事事顺着他。
后来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以A代替名字吧。她是那种一眼看去就很乖乖的女生。柔顺的贴耳短发,五官没有特别出彩却说不出的乖巧羸弱。
她性格好,学习也努力。A同学和她附近的几个男生关系都比较好,其中有个颜值比较高又十分逗的男孩子B喜欢她。
苏茉一直以为这两个人也会是一对。
直到有一天朋友许小双来到她们寝室和她普及最近班里的八卦。
许小双:“田甜和谢一鸣怕是要凉了。”
苏茉无辜的看了她一眼,明显着不相信:“为什么啊?我前几天还见田甜给谢一鸣带早饭和午饭呢?”
小双往苏茉这边挪了挪,小声的说:“据说昨天谢一鸣过生日,田甜,A和B还有几个人一起去给他庆生,然后A同学送谢一鸣一条腰带,田甜就和谢一鸣吵起来了。谢一鸣一气之下就说要分手。”
“送皮带怎么了?”苏茉一脸黑人问号。
这时听见她们说话的室友们都凑上来了“老大你是玩游戏玩傻了吧!皮带如果是关系亲密的人送代表拴住他的心。”
苏茉恍然大悟送礼物居然还有这种么多种象征意义。
小双:“是这个意思,最尴尬的是田甜也送的腰带。再加上A总找谢一鸣问题什么的,田甜肯定早就心存不满了。”
小六:“唉,不满能咋滴?上赶着的女人都不会被珍惜。”
小双:“听说A同学当场就哭了,一直喜欢她的B同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田甜一顿,而谢一鸣不仅没帮她还跟着B一起说田甜无理取闹。”
苏茉兴致勃勃的吃瓜:“所以她两因为这个分了吗?”
小双;“现在田甜不想分,听说哭着求谢一鸣,但是谢一鸣铁了心要跟她分手。”
苏茉这才想起来今天体育课田甜在教学楼左侧的树下哭,旁边班级另一个女生在哄她。不知是出于对田甜的同情还是对谢一鸣和A,B同学做法的不忿。
中午苏茉就在自己空间里发一条说说“人渣和小三真配!”
当天晚自习,苏茉和小双就被老师叫到走廊。
“你是不是发了一条说说?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人渣?”平时和蔼的老师怒气冲冲的站在苏茉面前。
苏茉低头不语。
老师又走到小双面前,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没看出来啊?许小双,这么爱传闲话上学干嘛?回农村坐炕头随便传!”
说完突然走近右手一扬给了小双一个耳刮子。
苏茉吓了一跳,赶紧把小双拽到身后。近了才发现老师身上是浓烈刺鼻的酒味。
邱艳没想到第二个巴掌会落空,伸手就要打拦在前面的苏茉。
这时候A同学在班级里哭,而B同学气的在门口大喊:“打死了都活该。”
但是巴掌还没落下来就被从旁边数学组赶来的数学老师拦住了。
数学老师生气的喊道:“邱艳,你又喝酒了是不是!咋还动手呢!”
邱艳:“让她们传闲话,不打不长记性!”
后来老师被其他老师拽走了。
苏茉和小双顶着A同学那个圈子不善的眼神坐到了座位上,那一刻感觉特别难堪。
同桌和前排的同学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
当晚小双的双胞胎姐姐知道后,直接找到教导主任要给教育局打电话。
醒酒的老师一脸悔不当初的跟她们道歉,看着她献媚的跟大双说话,苏茉突然觉得她对一直喜欢的老师并不了解。
半夜十一点,苏茉的游戏好基友也是宿舍小六的男朋友李海风和班长跟着老师带着小双大双和她去了县医院。
老师酒醒拉着大双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跟她解释,而班长带着小双去做各种检查。
海风:“你也去做个检查!”
苏茉疲惫的摇头:“不用了,她没有打到我。”
海风不争气的看了她一眼:“没打到也检查,反正不用你花钱。”
班长站在脑ct室的门口看了她一眼:“你也做一个吧!”
苏茉稀里糊涂的做了检查而后医生又给她们打了一个忘记是管什么的药。她以为一共也就几百块钱,后来毕业后和海风一起聚餐才知道她们那晚就那两支药就两千多。
回到学校的时候宿舍已经关门了,老师给班长钱让他带着她们在附近旅店住一晚上。从始至终老师一直跟大小双道歉解释而没有搭理苏茉。
苏茉就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家没人来找的缘故?自己那包子似的家人替自己出头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也许是B同学那句恨不得她们去死的话伤到了她,也许是难堪和对老师的失望的情绪上了头,苏茉想到了死。
她趁班长他们几人在讨论住哪的时候,进了商店想跟售货员买耗子药。售货员看了她一眼说没有。
苏茉失望的走了。
也许是售货员看出她的不对劲,等班长和海风进去买饮料的时候告诉了他们。
张永峰出来看到坐在台阶上的苏茉叹了口气:“不就是被打一顿嘛,你至于吗?”
苏茉不愿解释低头道:“没有被打。”
班长显然不相信,继续劝道:“我小时候天天被我爸打,前几天新买的苹果5被老师摔了,回家又挨一顿打,那我也没想过死。”
苏茉看着台阶,这不一样。她没被打,只不过那一瞬间突然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第二天苏茉回寝室,室友们买一堆零食安慰她。
只有小六一直嘲讽她:“以前我们一说邱艳坏话你就帮她,现在好了吧?”
小二皱眉;“杨阳说什么呢!”
杨阳满不在乎的继续说:“班里没被她摔过手机的也就那么几个,只有你像傻子似的维护她。”
后来,苏茉才知道班里的同学并不喜欢邱老师,甚至还说以后毕业之后不会回来看她。
很多以前被苏茉忽略的八卦都被提起,比如老师因为一位女同学做离子烫晚上散着头发上自习而骂了她。
比如因为班里一个男生发型比较潮,她亲手拿剪子给那个男生剪了。
比如班级里上次别的班都返回的钱而十班没有的发的原因是她给班级里一个小情人买了手机。
甚至在学校贴吧里还有一篇关于她私生活的帖子,同学们说她的事你随便打个出租车人家师父都知道。
苏茉不去探究这些,但自那以后她不再喜欢邱老师,而邱老师也不再管她学习。
毕业散伙饭
苏茉跟着大家给邱老师敬酒,她们班一起去KTV唱歌的时候,喝醉的邱老师抱着她哭。
她说自己喝醉了不然也不会动手,说当时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因为A同学哭着给她下跪求她管,谢一鸣和B同学扬言要找人打她们。
苏茉就那么板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哭。
走的时候老师问她:“阿茉,是不是做错一次以前所有的好都被抵消了?”
苏茉没有回答她。
后来,随着苏茉年龄的增长每次想起这句话都得到不同的感悟。
她离开高中的第五年终于想通了,以往那些‘我发在自己空间又没指名道姓’的借口终于被抛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