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臣的九公主(26)

作者:赤练小红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宣帝自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革职抄斩,家中其余男丁没为奴隶,孟恪上书陈词的兄长则被点名道姓施了宫刑要送入宫廷。

孟恪眼睁睁瞧着父母被抄斩,兄长受了宫刑自尽,最后用剩下的银两打通了关节,从此顶替哥哥入了北周皇宫,再不是林州城里那个无忧无虑的贵公子。

他从伺候文房四宝的小太监做起,不过五年,便成了司礼监掌印,将东厂上下制成铁桶一块,成为宣帝最锐利的爪牙,像藤蔓一样把帝京的所有通通缠绕起来。

他所等的,不过是一个机会。

一个颠覆李氏,替父兄和小李将军报仇的机会。

“他会走么?”温蕊的声音轻轻的,很像是怕打扰了满夜的星空。

松香没想到,听完故事的温蕊不问她那故事中种种蹊跷细节,反而一下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孟恪进宫,从来只是为了复仇。

大仇得报之后,理所当然要离开。

松香点头时,正瞧见孟恪的身影,刚要出声,便被孟恪眼神示意着制止了。

“那你,想他走么?”

孟恪的声音吓了温蕊一跳,她匆匆回头去看,就看到星空下那道欣长的身影嘴角带一点点笑意。

待温蕊回过头来,原本身侧的松香早不知溜去哪里了。

“臣在问殿下话。”孟恪走到她身边,轻轻掰过她的肩。

温蕊一瞬慌了神,“我不知道。”

孟恪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没关系,殿下可以慢慢想。现在,臣带殿下去一个地方。”

两个人一路顺着红色的宫墙走过弯弯绕绕的一条路,直到周围景色越来越熟悉,温蕊才明白孟恪要带她去哪。

孟恪轻巧地推开那扇紧闭的殿门,温蕊看见院内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地元宝、纸钱还有中央木桌上立着的牌位时,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臣知道明日才是庄妃娘娘的忌日,可惜明日臣不在宫中,臣怕有人叨扰坏了庄妃娘娘的清净。所以,提前替殿下预备了。”孟恪拿过三只长香,在桌上的蜡烛上点好才递给温蕊。

“不过所幸子时刚过,勉强也算是对上日子了。”

温蕊接过那三只香,对着地上的蒲团跪了下去,叩了三个响头后才将香立在牌位前的小铜炉中。

之后,两人沉默着对着一个小铜盆,慢慢烧着纸钱和元宝。

“除了我和阿花,你是第一个给我母妃烧纸钱和元宝的人。”温蕊看着盆中的火苗将纸钱吞噬成灰,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说道:“孟恪,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臣记得。”孟恪丢了一枚元宝进去,火苗得了鼓励似的拼命向上蹿,映照得他脸上黄澄澄一片。

温蕊沉默了良久,将手中最后一叠纸钱放入铜盆:“陪我去放盏花灯吧。”

第24章 花灯

“好。”孟恪应得爽快,却忍不住心中一点点的失落。

帝京的花灯会,名字是叫花灯会,会时街上也不乏各式各样精美别致的花灯售卖,可主角从来不是那些精美的花灯,而是参会的青年男女们。

是遇见喜欢的人便可以大胆告白,送他一盏花灯以期回应的好时候。

温蕊曾一而再地拒绝使用这个愿望,她说要留到最有用的时候。

那么,这个花灯会便是她口中最有用的时候么?她是有了心仪的人么?

孟恪躺在西配房的床上,轻轻合上了眼。

花灯会来得很快,孟恪先带温蕊回了自己的宅子,两人换上时兴的常服之后,才一同出了门。

顾叔给温蕊备下的是一套水蓝色的衣裙,裙上附着一层夜间会隐隐闪烁的薄纱,衬的温蕊肤色愈发白皙,举手投足间都带了一丝不染凡尘的意味。

而孟恪则特意挑了一套深蓝色的素锦袍子,没有什么繁复的花纹式样,却更是衬托出他身姿挺拔俊逸,气质干净清新。

人潮汹涌的花灯会上,他们俩人的出现很快就吸引了所有注视的目光。

甚至所过之处,都有人不经意为他们让出一条不那么拥挤的道路来。

温蕊径直领着孟恪买了两盏小巧的花灯,花灯的一侧上面勾画着精致的佳人和才子,另一侧空出来留给购买者自行添写内容,求的便是一个愿望成真。

温蕊递给孟恪一盏,自己则借用摊主的笔墨,在自己那盏上仔仔细细写了一串小字。

孟恪神色复杂地盯着手中的花灯,他向来不信许愿,所以半晌也不知道该落笔写些什么。最后扬了扬眉,终是大手一挥写下了几个字。

对比温蕊那一串密密麻麻的小字,孟恪真这盏是过于简洁了。

写好之后,温蕊带着孟恪走到河边,熟稔地将手中花灯放入河水中,用手轻轻划开两侧水面,送它顺着河流向下漂去。

孟恪则依样画葫芦,也将自己手中那盏送了出去。

“孟恪,我母妃说过花灯是要和心爱的人一起放的。”温蕊微微侧过头,“所以……”

孟恪缩在衣袖里的手突然攥紧,他突然紧张起来,他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所以,接下来我做的事不算逾矩。”温蕊猛吸了一口气,然后踮起脚,在孟恪受宠若惊的眼神中覆上他的唇。

震惊、迷茫、欣喜等等的情绪一一从孟恪眼底划过,最后他只是闭上了眼,环住了因为温蕊踮着脚而站不稳的身子。

时间仿佛蓦地静止下来。

两人红着脸分开时,孟恪才有机会问一句:“殿下可想清楚了,臣可是内臣。您还小,可明白何为内臣?”

温蕊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眼问道:“内臣又如何?”

“如何?”孟恪轻轻笑了,他把温蕊圈进怀中,附在她耳边气吐如兰:“内臣便是……”

温蕊腾地一下红了脸,她前世虽嫁了祁玉,却除了新婚当夜再无夫妻之实,因而对这些事情了解的确甚少。此刻被孟恪有意无意地撩拨起来,很快就反应在脸上。

她羞愧地想逃,却被孟恪圈着逼退在光线昏暗的一棵老树下,脊背靠着粗糙的树皮。

孟恪问:“臣的小殿下这是想去哪?这世上可从没有拿了别人东西就跑的道理。”

温蕊半仰起头,刚想问他自己拿了别人什么东西,就见面前一片阴影投下,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他俯下身子,满足了她在当初被毒药刺的神志不清时的一个想法。

她终于知道了孟恪苍白的嘴唇是什么味道。她很想回头告诉那时的自己,是甜的,是很甜很甜的。

两人纠缠了许久,等到花灯节的人流都散的七七八八时,才从那棵百年老树的阴影中走出来。

孟恪再前面走,温蕊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心脏还固执地不肯停下激烈的跳动,连脸颊也不知道是红了第几回。

孟恪看她思绪飞得厉害,修长的手指轻轻向后一勾,便溜进她的掌心然后反握住她的小手捏了一下,“臣就在殿下身侧,殿下还在想什么?”

温蕊实在觉得今夜自己就像只落入迷途的小鹿,无时无刻不在受惊。

“在想掌印。”话说出口,温蕊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改口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在想孟掌印十五岁前有没有话本里那些风流韵事。”

家世清白、文武双全又容貌不凡的贵公子向来是城中女儿家们最心仪的夫婿,话本里都说,这样的贵公子势必是风流韵事满天下的。

不巧,十五岁的孟恪正是话本中那样合该风流韵事满天下的贵公子。

温蕊算了算,男子十五岁的年纪有些人家已经娶了妻,兴许再着急些的,孩子都该呱呱坠地了。

她越想便越忐忑,越忐忑便越要想。

是以,才闹出了上面的尴尬场面。

孟恪十分大方地握紧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后问道:“殿下是希望臣说真话还是假话?”

温蕊紧张地倒吸了一口气:“真话。”

孟恪听完便很认真地歪着头算,算了好半晌才盯着温蕊的眼睛丧气道:“没有。”

温蕊已经做好迎接他过往的准备,谁料被他这一闹,赌气似的又问:“那假话呢?”

孟恪意味深长地摩挲了一下温蕊的手背,而后道:“假话就是,不止有,还相好遍天下。”

温蕊立刻便甩开他的手,愤愤道:“我就知道!”

“殿下知道什么?”孟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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