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苍、庾遥和雪卿也吓了一跳,眼光都盯着那捕头,努力读着他的唇语。
王渊也吓得眼珠子险些掉出来,说道:“真的假的?那画呢?”
曾捕头道:“奇怪就奇怪在那幅画并没被偷走。”
“凶手不是为了画?那为什么要掳走卢员外?”王渊难以置信。
曾捕头道:“说得正是啊!我们也都百思不得其解。更奇怪的是前几天城南也发生过一件一模一样的怪事!城南的大户黄秀才深夜在家中书房被人掳走,至今还没寻到踪迹。而黄秀才也是在几天前才买了一幅号称是韩道融真迹的画。我已经对比过那两幅画,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可是我看不出到底哪一幅才是真迹。”
王渊笑着拍拍他的肩,说道:“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
曾捕头道:“对啊!王公子是当朝大学士家的公子,一定能鉴别出来哪幅才是真迹!”
王渊摇摇头道:“我?我是不行了,若有这本事,我就不当捕快了。不过我有个朋友可以帮你这个忙。”
王渊指向不远处马车里的庾遥,说道:“你别看我这个朋友身体不好,才学可是不一般,这种小事他一看就知道了。”
曾捕头喜出望外,拱手说道:“那就有劳贵友了。”
王渊笑道:“好说,好说。我这个朋友侠肝义胆,仗义疏财,我跟他说一下,准保没问题。”
曾捕头道:“那就有劳王公子了。”
“不必客气,小事一桩嘛。”王渊摆摆手,转身往马车来。
可谁知还没走到马车前就看到幼薇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话说王渊可还从来没见过长公主动怒呢,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我都听见了,不行!”幼薇显然不打算给王渊这个面子。
“可是我都答应人家了啊……”王渊委屈地说。
“不行就是不行,你自己答应的自己去解决!”幼薇愠怒不减。
庾遥开口道:“王兄,你是昨晚没睡好,头脑还不清醒吗?这些官府中人我们比之唯恐不及,怎么还能去招惹?”
王渊这才明白过来,无意之中的确是惹了麻烦了。
可他方才已经拍着胸脯打过保票了,这么回去回绝了曾捕头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以后简直都没脸见曾经的同仁们了。
“只是看一看那两幅画嘛,用不了半个时辰,应该坏不了什么事吧。”王渊不死心地说。
庾遥无奈地摇摇头。
“温兄弟,你说句话嘛。”王渊向温苍求助道。
如今恐怕只有温苍的话,幼薇才能听进去了。
温苍果然同情心起,对幼薇道:“应该不碍事的,反正城门闭锁,我们也走不了,就当帮他们一个忙,若是早日破案,城门解禁,我们也能早点出城了。”
“说得对啊!”王渊抚掌大笑道。
心想,温苍真是够朋友!
☆、第一六九章 特别的白
庾遥叹息一声,说道:“也罢,现在的情形若是不去只怕会更惹人猜疑。”
幼薇仍然生着气,将头扭过去,转身回了马车里。
温苍如今身陷险境,步步惊心,王渊竟然还有闲心去帮人家鉴别画?
庾遥对王渊说道:“你去跟他说,我们都是一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害怕进到官府里去。他若是有心求证,我们就将马车赶到府衙后门那里等着,他将画拿过来给我看看就是了。”
“好,好!这样最稳妥了!一定没问题!”王渊乐不可支,忙不迭地去找曾捕头了。
半个时辰之后,岳州府衙后门外。
幼薇和雪卿避在车里。
庾遥、温苍、王渊三人紧盯着曾捕头拿来的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这,这不可能啊!”温苍满脸疑惑不已。
庾遥沉吟片刻道:“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两幅的确都是韩道融的真迹。”
“都是真迹?!”众人齐齐看向庾遥。
就连马车里的幼薇和雪卿也吃了一惊。
“我猜是有人将原本的画纸揭开了,将一幅画一分为二。不,仔细看来,应该是将画纸揭开分成了三份。除了这两幅画,应该还有一幅。而且那未知的一幅应该就是最底层的画纸。韩道融是书画的名家,技法高绝,力透纸背,若是寻常人所作的画,断然不能如此。”庾遥解释道。
曾捕头钦佩不已,连连作揖道:“没想到小兄弟年纪轻轻,书画造诣却是极高。若不是今日幸得指点,只怕我们这些粗人很难参透其中的玄妙。”
庾遥微笑道:“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微末技艺罢了,曾捕头见笑了。”
“不不不,王公子的朋友一定都不是凡俗之辈。今日有幸得遇贵人,解了燃眉之急,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曾捕头施礼拜谢。
王渊道:“不必客气了,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庾遥回礼道:“曾捕头,不必客气。只是也不知这画与失踪之事究竟是否相关。我们还急着出城赶路,希望曾捕头能早日抓获凶手,救回卢员外和黄秀才。到时候打开城门,我们也不至于耽误太久行程。”
曾捕头道:“我一定竭尽全力!唉,卢员外和黄秀才都是家雄势大的人物,不尽早破案,只怕我这捕头都要做不下去了。”
王渊道:“既然如此,曾捕头就快点忙去吧!我们也回客栈休息了,等着曾捕头的捷报啊!”
曾捕头作揖道:“大恩不言谢,诸位保重!”
众人于是挥别曾捕头,王渊和温苍扶着庾遥上了马车,温苍赶着马车回了客栈。
由于城门闭锁,客栈已是人满为患,王渊多花了许多银两才将昨日的那两间上房抢了回来。
雪卿对庾遥道:“兄长,不知今日岳州城里的书画集市还有没有了。”
庾遥笑道:“想来应该还是有的。怎么?还想去看看?”
雪卿点点头。
王渊见雪卿要出门,他这个护花使者怎么能落下,于是连忙说道:“一定还有,咱们这就去看看。”
温苍刚想开口说自己也去,却被庾遥抢先一步说道:“你就别出门了,把马喂一下,别饿坏了我家的马。”
幼薇的脸色噌地红了起来。
她知道庾遥和雪卿这是故意给他们二人留出独处说话的机会呢。
的确,自从下了蓬莱山,一路上人来人往,她和温苍再没有独处的机会。
温苍还没明白过来,但是喂马这种苦累活他倒是也不推辞。
“庾兄说得是,马儿一路辛苦,这两天我们在岳州歇脚,它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温苍真的以为庾遥不让他跟去是让他去喂马……
庾遥已是无奈至极。
这是榆木脑袋吗?
就连王渊都看出来了!
只见他凑到温苍耳边说:“温兄弟,马儿的确辛苦,你可一定要多多的喂啊!草料太多,你一个人搬不动的话,可以请幼薇帮忙,反正她对书法字画兴趣缺缺,应该也不会跟我们一起去。”
刚说完,王渊就看到幼薇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王渊收拢笑容,正正经经地对幼薇道:“我,我也是好心啊!”
幼薇斜了他一眼,转身要往楼上走,头也不回地说道:“慢走不送。”
王渊忍着笑,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从街头走到街尾,再从街尾走到街头,多走几个来回再回来……”
“好了,走吧。”庾遥打断他。
雪卿也转身走出了客栈。
王渊见雪卿已踏出门去,顾不得话没说完,连忙跟上去。
庾遥在温苍肩上轻轻一拍,微微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也转身走了。
温苍这才明白过来,连忙追上楼梯。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上到二楼,却看见幼薇的房门正好关上。
“等一下!”温苍忍不住低喊了一声。
可是那扇门未作停留,已然合上了。
温苍走到幼薇房门前,郑重其事地叩了三下门。
“嗯……谁?”房中传来幼薇的声音。
温苍听得出她就在门边上。
可是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谁?”这个问题……
幼薇平时在人前人后都唤他温家哥哥,可是这称呼又不好自称。
若是直白地说“温苍”两个字又显得生疏。
想了半晌,温苍才缓缓地说:“我,殊白。”
幼薇被他说得愣住了。
脑海里全是问号,什么殊白?殊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