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指教？”淡漠地望了来人一眼。
“指教？算不上！只是有几句话想请教请教。”
示意对方说话。
“您真的是萧泽的夫人吗？为什么我未曾听过，关于萧泽成亲摆酒席的消息？”直直地盯着女子的眼睛，从中看女子有无说谎，有无慌张。
女子眼神倒是始终平静无澜，任由来人如此直勾勾地望着。
“我和萧泽还没有正式成亲，当然还没有摆酒席。不过也快了，若不信，方姑娘可以问一问这府中的下人，便可。”
闻言，方妤曦身体一僵，脸上客气的笑变得有些勉强。
“若，方姑娘没有其他要请教的话，我就先下去了！”离开时，意味不明地看了元禹华一眼。
这可不就把元禹华弄得心里一紧，也慌了，也乱了，只想冲上去拉住女子，给她一一解释清楚。
可惜方妤曦没有给元禹华这个机会，将元禹华拦住了，那淡淡的哀怨神色，就这样看着他，着实把他为难的。
揉了揉额头，“好吧！方姑娘，我们这边请！”
“你以前没有这么客套的，也不叫我方姑娘，一直唤我妤曦的。”似乎颇有点受伤地道。
默然，苦笑，“这不是您说的以前吗？我不想让……我的未来夫人误会！”
“道是故人易变，我不信，原来却是真的……”
也不管方妤曦那惹人怜惜的表情，直接摆手请对方来到会客厅，吩咐下人泡上一壶茶过来。
也不和对方多说什么，直切主题问，“方姑娘到底想干什么？”
“萧泽？难道你就这样看我的吗？我们仅有的情谊都没有了吗？”
却是嗤笑一声，不语。
柔情眸子暗了暗，沉默好久，终于哑着声音道，“我后悔了！萧泽，我后悔那天的决定了！”
“然后呢？”原以为听到对方这话，他应该是或愤怒，或嘲讽，或悲哀，然不曾想心里竟然一点涟漪都没有！
“萧泽！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人，果然真的是等到失去才知道珍贵！多可笑？方妤曦！”毫无感情地看着对方。
“萧泽，我……”
“你凭什么让我给你从头来过的机会？你哪里值得，我给你的这份机会？你说离开就离开，说开始就开始吗？”打断对方要说的话，直接讽刺道。
脸上一百，没有任何血色，眼神却是完全暗淡了。
“我很喜欢我如今的生活，我有了我人生唯一一个想要执着到底的目标，你不要打搅这一切，好吗？”
“那时只是我太年轻所冲动犯下的错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上前紧紧抓住元禹华衣角，眼里盈溢着泪水。
毫不留情地将衣服拉出来，站起来，眼里甚是淡漠地看着方妤曦，那神情却是与女子有一二相似。
“不是每个犯错的，都可以有重新改过的机会。你也该为你曾经的选择，所负责任了！不要说什么，当初你做决定时太年轻，现在想明白了，后悔了！你要记住，选择面前永远没有年龄的说法。你选的，无论错还是对，你都必须这样一直下去。”
略有点茫然，略有点无措，也略有点不甘心，不情愿。
“来人！送客！”挥袖直接离开。
想要伸手捉住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抓住，有什么似乎回不去了。
急匆匆地赶到房间里，巴巴地打开门，却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站外面干嘛？进来说话！”女子倒没有元禹华想象中的那样生气。
“我和那个方姑娘很多年没见过了！真的！你问别人，或者我发誓也行！”
“你还不至于说这谎。你们什么关系，你不想说，我也不问，就这样吧！”女子不在意道。
然，元禹华却被女子这般轻描淡写，似是不在乎的态度伤到了，这还不如跟他生气，闹脾气，逼他说出来龙去脉呢！
那来人的态度表现得那么明显，这不是明晃晃告诉女子，他们之前有过什么纠葛嘛！
可，女子态度这般平静，若不是因为不在乎，不喜欢才这般的吗？
“想什么呢？看你这眼神！”伸手将对方的下巴抬起，与自己视线对上。
推开女子的手，瞪了对方一眼，脸上却是浮出一丝红晕。
怎么感觉自己像被女子调戏一样？元禹华奇怪地想。
“萧泽，我活太久了，什么没见过？就算当初热情澎湃过，也年少无知轻狂过，现在早已看淡一切。所以，很多事，我也不愿太纠结，而且这还是你不情愿的，我又怎能，也不想去多探究，你懂吗？”认真地说。
那一刻，元禹华似乎对眼前的女子有个新的认知。
自己所爱之人，是活了两千年的妖，她所经历的，耳闻的都是远高于常人。
所以，作为人的某些认知，在对方身上是不适用的，这需要他去一一发现，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这般无知了。
“看样子是懂了！”
“漓泺，我可以将这一切都告诉你，只要你想知道！”
有点儿惊讶对方态度变化。
“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隐瞒。我之前确实不大愿意讲，因为，那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看了看女子，然后又道，“可是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你的那番话，让我忽然明白过来，我们之间越是欺瞒，又怎能奢求同心？让你喜欢我呢？”
望着那双认真看着自己的眼睛，女子心里涌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却没去探究。
伸出手，示意元禹华说出他想让自己知道的，说出那些曾经的过去，没有她参与在里面的岁月……
第82章 3.22 在最好的年龄遇见她
故事很长，却也很简单。
“那是我比较艰难的岁月，日子并没有如今这般辉煌，我还在努力为自己的生活拼搏挣扎着。”元禹华如此说。
女子拍了拍对方的手，宽慰那段对方艰难的岁月。
对女子示意微笑，然后捉住对方的手，酝酿接下来的话。
“我第一次遇见她，在一个冬天的雪夜里。”
那是他的生意刚刚起步，什么都没有，没有背景，没有经验，没有钱财。
只能靠人际关系去维系他的生意，而最能联系的感情唯有在饭桌，与觥筹交错间。
他记得那时，他喝了很多酒，胃里一阵阵不舒服，终于熬到酒席结束，相互寒暄离开。
第一次见到方妤曦时，是在那个漫天飞雪的夜里，是在那个极少人来往的街上，是在他结束酒席不久后的事。
“我不大记得当时她的模样了，很是稚嫩的面孔，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很脏，衣服破破旧旧的，捧着一冷硬的馒头啃着，很是可怜。这让我想起当初的自己，同样的落魄，可怜。”
只是不同的是，当初的他，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帮助他摆脱的人，而方妤曦却遇到了他。
心里看到这一幕，很是感触，忍不住折回酒楼买了一些热食，然后顺手给了这个，与自己有相似经历的人。
他还记得方妤曦那时的神情，惊讶中夹杂着防备，怀疑中却也带着感动。
不等对方说什么，他已经转身离开。他不是不想多帮助对方一点，实在是他没有多余的能力了。
原本以为他们自此之后不会再见，随之不久后，又一次参加宴席后，他们又一次遇见。
那时，他的生意开始逐渐有点眉目，很快踏上正道了，要逐渐好转了。
与人道别时，他没喝多少酒，看着天气也转暖了一点，寻思着去街上散散心，也散散酒气。
也就让他看到了那个与他有相似经历的女孩，受着地痞流氓的欺打与骚扰。
最让他感到心寒的是，周围这么多来往之人，竟没有一个肯出头伸出援手，就算是唯一几个驻足的都只是为了看热闹。
没有多考虑，就上前试图阻止，可是就他这孱弱的身子，哪里阻止得住？那些地痞流氓差点就把拳头招呼但他身上。
也是元禹华的运气好，街上巡逻的衙役正好巡到这边，将闹事的都驱散了，他们也算得救了。
“想不到吧？我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元禹华调侃自己道。
“英雄救美，开头不错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元禹华。
马上就被女子看得心虚了，“我这是君子所为！当初对方样子看起来那么惨，有正义感的人都会相救！漓泺，你要相信我，我当时没有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