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上角的头像乍一看像是从网络上找来的网图,点开放大一看,才发现照片里的人是甄甜,她面朝大海,双眼微眯着,面容恬静。
手指在‘添加对方到通讯录’上久久没有点下去,大掌把手机扔在桌上,男人陷入了一阵良久的沉默。
“……
——
周六,今天有一节写作课,甄甜跟蒋小米在食堂吃了早餐,一起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甜甜,我们身后一直有个人在看你。”
甄甜脚步一停,向后看去。
不远处的地面停车场上,隔着穿过一辆红色跑车,看到了他。
厉飞跟甄甜对上视线后,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眼看高俊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呼吸一滞,心口微微扯痛了。
黑影将她笼罩,几乎挡住了面前的阳光挡住,他退后一步,阳光又重新照射在她脸上。
逆着光,甄甜不适地眯了眯眼,或许是那光太强烈,刺激到了泪腺,有泪噙在了眼眶中。
厉飞微微弯腰,抬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不认识我了?”
“厉飞。”她叫他的名字。
薄唇微微上扬,他邪肆地笑了,“幸好你还记得我。”
“这话什么意思?”
“这几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忙。”
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书上,厉飞问:“忙着上课?”
“嗯……”
厉飞直起腰,双手揣进裤兜里,“行啊,你先去上课。”
“那你……”
“我在这里等你下课。”
“你不必……”
他打断她:“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不想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吗?”
厉飞看向她身旁的蒋小米,“这位妹妹,一会要一起吗?”
蒋小米连忙摆摆手,“我中午约了人。”
他点点头,抬手想揉揉她的耳垂,被甄甜撇开头,灵活地躲开了。
厉飞没什么反应,很快说:“打铃了,快去上课吧。”
甄甜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拉着蒋小米的手走进了教学楼里。
厉飞脸上的笑意消失,他转身拨出去一个电话,“喂,你帮我跟你弟打听个事。”
甄甜跟着蒋小米来到教室,她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呆傻一般地坐在座椅上,一动也不动。
“甜甜?你怎么了?刚刚那人是谁啊?”
甄甜趴在桌上,闭上了眼,久久没有回应。
因为是双休日的缘故,今天路上有点堵,江嘉树的车子像蜗牛一样一点一点在马路上挪动着。
男人薄唇紧抿,原本去球场打球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江嘉树看一眼导航,打了一个右转灯,往山上的方向开去。
英雄山不算高,海拔也就两三百米,花了十多分钟上去,今天天气不错,站在山顶有一览众山小的样子,整个北城被收进眼底。
山上的人比较多,江嘉树没有呆很久,下了山,他开了去A大的导航,昨晚方正叫他出来喝酒,江嘉树没去,电话里隐约听到他说甄甜病了。
临近中午,A大门口的车不少,江嘉树在门口停好车,刚进校门,他看到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
江嘉树低头整理了一下衣领,刚迈出一步的脚突然一顿,注意到甄甜面前多了一个人。
厉飞身穿白衣黑裤,西装在手臂上挂着,颀长的身影站立在教学楼前,高大挺拔,俊美的颜值让很多人纷纷侧目留意。
厉飞目不斜视地盯着教学楼门看着,看到甄甜,他脸上立即露出了狂妄的笑,迎面走了过去。
厉飞两眼的目光很柔和,低头跟她说了两句话,江嘉树看到甄甜点了点头,跟着那人朝一辆红色跑车走了过去。
厉飞替她打开副驾的车门,甄甜坐进去,他将车门一甩,绕过车头上了车。
车里,厉飞问:“想吃点什么?”
甄甜摇头,“你是客,应该我做东,北城有不少美食,我请客,你想吃点什么?”
厉飞勾了勾唇,“这么荣幸?”
甄甜没接话。
他设置了一下车子的导航,扭过头看她的脸,“我们有几年没见了?”
“五年了吧。”甄甜看向窗外。
“你还是那么漂亮,倒一点都没变。”厉飞看着前方说。
甄甜突然直起腰,手扒在窗上,她看着校门口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牌号皱了眉。
江嘉树站在绿荫下,视线仿佛是朝着他们车里的方向看着,可惜距离的有些远,甄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想什么呢?”
她回神,收回视线,她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人影,说:“没什么。”
他们来到了北城胡同深处的一家私人餐厅里,五十厘米大口径的锅里,浓汤因为高温沸腾翻滚,鲶鱼的肉香四溢,厉飞把莴笋紫菜丝统统丢进了锅里,“要喝点酒吗?”
“不想喝。”
“不愿意见我?”厉飞给自己倒了杯酒。
甄甜没接话,却说:“你喝了酒怎么开车?”
“叫代驾。”
见她不怎么动筷,厉飞眉头一挑,放下酒杯,“我记得你最爱吃鱼肉了,怎么,这鱼不合胃口?”
“我早上吃了感冒药,不能吃太辛辣的食物。”
厉飞的脸色微微一冷,他招手叫来服务生,
“给我换清汤锅。”
“不用了。”甄甜叫住服务生,“厉飞,我们能聊聊吗?”
厉飞挥手让服务生离开,他喝了一口酒,深邃的目光紧紧摄着她,“好啊,聊聊。”
“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厉飞夹菜的动作一停:“朋友之间,这么多年没有见,非要有事才能找你?”
“当年你不辞而别,从那以后,我以为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手指突然一收,玻璃酒杯在手中裂出细纹。
“当年的事,我的确对不起你。”他说。
甄甜鼻子泛酸,低下头,“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说的是你不辞而别。”
厉飞揉了把脸,“那年我跟我家里人吵架,本来想着离家出走,结果没等到你来,我就被我爸妈拉去了澳洲上学。”
“怪我?”
厉飞抬头,“不怪你。”顿了顿,又说:“其实当年你如果来找我,或许我们分开的时间就不会那么久了。”
“你当时的想法,难道真的想让我跟你离家出走?”
厉飞想说什么,甄甜又说:“就算你被送去澳洲,难道就没有通讯工具能联系到我吗?你一走就是五年,没有半点消息,现在又突然回来。”迷茫的目光看着他,甄甜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重新追求你。”
甄甜缓缓地站了起来,拳头紧紧地攥着,“厉飞,太晚了。”
“五年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你这个人了,你这样突然闯进我的生活,让我很无助。”
“无助?”厉飞重复。
“对,无助!五年前你既然可以一声不吭一走了之,我以为你也可以很潇洒的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你突然回来,你可以表无表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我不行。”
甄甜拿起包,转身要走,厉飞一把拽住她的手臂,阴鸷的眼眸眯起:“甄甜你什么意思?”
“我说了这么多,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甄甜回头。
“我当年……”
“我知道,你当年是因为程雪才出国的,你不用再说,我什么都知道。”
厉飞愣住,“谁告诉你的?”
甄甜抽出手臂,“我不想再回答这些问题,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五年时间,你变了我也变了,厉飞,我们回不去了。”
“甄甜!”
“以后别联系了,走了。”
“你站住!我心里喜欢的人是你!”厉飞朝着她背影吼道。
甄甜的脚步一顿,半响,她又说:“你可能不知道,你走后,程雪去医院打过胎。”
厉飞怔住。
她转过身,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厉飞,你……好自为之吧。”
——
江嘉树给沈千彦打了一通电话过去:“代课老师找到了没有?没有的话明天我过去,你让他把课表发给我。”
“别明天啊,今天下午就有课,你能去真是太好了!”
江嘉树把车子停在路边,“我不要薪酬,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你帮我找人把A大汉语言文学X级X班的课程表发给我。”
“A大?你代课的学校是B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