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谁要你管！”我呜咽着，试图挣扎，却被他挟得紧紧的，无法动弹。
我当然明白，以他这样瘦小的身材，拖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包袱，不管耐力多好，要单臂划到湖边几乎不可能。何况，他还带着伤！
“闭嘴！”他没有回头，声音不容置喙。世界一下安静了。
在我模糊的泪眼中，只剩了围住天空飞溅而起的晶莹水花和那少年奋力向前的身影。
恍惚过了Ｎ个世纪那么久，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那一刻，气息微弱的少年慢慢转过头来，用那青紫的嘴角勉力向我绽开一朵小小的微笑，“对，对不起，史蒂文，我没力了……”
仿佛一下抽空了能源，紧抱着我的手松开了。少年静静地阖上双眼，黑羽般的睫毛在苍白的颊上投下长长的暗影，湖水渐渐淹上他的脸。
死命扑去，紧紧抱住，我俩一起沉向安谧的湖底。就这样，也不错吧。
蓦地撑开眼皮，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目。
“越前龙马！”这是我发出的第一声呼喊。
茫然四顾，身边不远处，浑身是水打着赤膊的哥哥正把少年的身子放平。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我，蓝眸中忽地泛起少见的冰寒，“怎么回事？！幸亏我瞥到你们沉下去那一瞬间。如果我不来看看的话，你们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快救救他！”没理会哥哥，我眼中只有那个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的少年。
仰起少年的下巴，两手扳开他的嘴，哥哥俯头就要做人工呼吸。
我踉跄地扑过去，一把推开。
“你干什么？！史蒂文！”
“我来！”我截口。
“咳，咳……”正争执间，地上平躺着的少年忽然咳嗽起来，张嘴吐出一汪清水。
在我的狂喜中，他的眼睛缓缓睁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看去，竟是那么温暖。
喜极而泣地一把抱住他，我号啕大哭起来。
他的身躯明显僵直了。半晌，他笨拙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不是没事嘛。”
他的安慰却让我哭得更凶了。
身旁，哥哥托腮蹲着，拉腔拉调地说，“你不是讨厌他嘛？”
“不！我其实是喜欢他！”檫干眼泪，我抽噎着大声宣布。不顾少年明显不习惯的羞涩尴尬表情，我死抱着他不肯松手。
“我喜欢你！龙马～” 欢欣的声音在宁静的湖边久久地回响。
第135章 校内排名赛的后遗症
一个外旋发球过去，对面的家伙成了雕塑，球檫脸而过。
“越前胜，６－０。”
“姿势不错呀，池田学长～”可以搬去美术部充当石膏像了。
“越前！你也该对学长客气点吧！”终于活过来的池田上窜下跳。
“学长～你还差得远呢～”
无聊地用拍框轻敲着肩膀，我打了个哈欠，走出赛场。又到了校内排名赛，这次将决定谁去关东大赛吧。
排名赛第四天，我和大石对个正着。虽然我们两个都肯定是正选了，但这种难得的打倒副部长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六比三干掉了他。
“我输了。”握手时，大石由衷地说，“到底还是你厉害。”
那当然。不过，我承认，双打还是你厉害。
Ａ区是激战区，那里排了三个实力人物：部长，桃城还有乾。
出乎意料地，曾打赢青年军千石的桃城在六比一败给部长后，又以六比二轻易败给了乾，被排除在正选名单之外了。
接下来，部长和乾的比赛高潮迭起。
乾比上次和我比赛时高明了不止一两筹，看来他是发奋图强，卧薪尝胆过了。部长差点阴沟里翻船，连看家本领零式削球甚至手冢领域都使出来了。
虽然已是第二次看到他使手冢领域，还觉得不爽。因为这招我家老头也经常使——在让脚比赛中。直到今天，我还想不出有效的破解办法。
能把部长逼到如此程度，乾这个克格勃的可怕之处，我算是彻底领教了。
排名赛结束后，桃城连着三天没来参加训练。网球部里的气氛有点异样。
崛尾他们老缠着我问东问西，好象我就该是那家伙的保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担心那个刺猬头。他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散完心自然还会回来。
下午在网球场上做着热身，穿着蓝白衫的乾风度翩翩状走来，“没人陪你热身的话，来一局吧，越前。”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呀，不论是穿衣服还是搞情报。
我闭眼一拉帽檐，“多谢。但是，不喝你手里拿着的那个，学长！”别以为背到身后，别人就看不到你手里拿着的乾汁！
“那真是可惜啊……”奸谋未逞的乾遗憾地咂嘴。
正和乾打着网球，边上突然传来大石的一声怒喝，“英二！”
我们都惊讶地转过头去。一向好得穿同一条裤子的黄金搭档竟然吵架了。
说起来，大石最近因为桃城的事好象有点心浮气躁。大概是口无遮拦的菊丸说了什么让他生气的话了吧。
“干什么啊，大石。只是拿阿桃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脸板那么紧。”菊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近大石，他忽然大笑起来，用力一拍大石的肚子，“你把Ｔ恤反过来穿了啦，太丢脸了吧！哈哈哈～”
不知是不是气急攻心，被拍了个踉跄的大石忽然伸手一下将菊丸推倒在地。但接着他立即醒悟过来，急忙上前道歉，“对，对不起。”
坐起身的菊丸一把拍开大石伸过来的手，闭眼大叫，“我生气了！再也不和你这种人搭档了！”
“喂，菊丸，你和大石是下场比赛的搭档啊。”河村急忙劝解。
“不。”双手叉腰，撅嘴朝天的菊丸一口拒绝，“我决定取消组合！”他还真任性。
“要是英二那样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大石也赌气了。
“怎么大石也……冷静下啊！”河村额头见汗。
“等一下，这不是很有趣嘛。”乾发表不同意见，“大石和菊丸确实是黄金组合，但未来会发生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是谁也说不准的。偶尔换一下搭档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好！”菊丸两眼放光双手握拳，“这样的话，我要和小不点搭档！”啊？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双打白痴吗？！
“小不点，过来和我一起打～”菊丸扬声点名。
垮下脸看看四周，大家都满面同情地望向我，但没人出声。
无奈地叹口气，我认命地说，“也好，无所谓了。”
“那么，大石的搭档……”乾四处一瞧，“海堂～你来。”
一样倒霉的海堂蛇瞪大眼睛。
垂头丧气地走到菊丸身边。
“哈哈！小不点～”他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磨来蹭去——看清楚，我不是小猫小狗！
“拜托你了，海堂。”大石对一脸臭臭的海堂歉意地说。
被欢呼雀跃的菊丸捂在怀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我，望向对面的海堂，两人同时闭上眼睛，叹出同命相怜的两口长气。
结局就变成这样。
和菊丸站在同个球场上，望向对面的大石海堂，我心中叫苦。
场外，河村担心地问不二，“不二，不去阻止他们吗？”
不二笑眯眯，“当然不。因为我想看好戏～”算你狠。
“比赛开始，菊丸越前组合发球局。”乾宣布。
“小不点！”站在前场的菊丸转头冲我大叫，“用外旋发球！把大石打个稀巴烂！”
对面的大石面色不善。你还是饶了我吧，菊丸学长。
抬手一个没什么力道的外旋发球，球路很简单。大石轻松接起。
“啊！喂！”菊丸不满地回头冲我喊，“认真点打啊！”
“就算你那么说……”我小声嘀咕，我也不会照办。
“啊，我最讨厌小鬼头了！”菊丸一边嚷一边冲上去大力抽杀，球从大石脸旁檫过。
海堂冲去追球，甩手一个回旋蛇镖。
“出界，１５－０。”乾宣布。
“好，活该！”菊丸振臂高呼。
大石的脸立马黑了下来，“英二，你不要太过分了！”
“干嘛，没有拿到一分不甘心吗？”
“不是那个意思。”“那什么意思！”
“说我没关系，为什么要说海堂！”“刚才那球不是出界了吗！”
两人隔着球网吵了个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