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子有意无意瞥了沈墨一眼:“这才公平公道!沈墨,你说是不是?”
沈墨抬眸看了陈夫子一眼:“陈夫子说的是。”
钟夫子瞥了陈夫子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傻子:“陈夫子,你确定要如此?”
“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陈某顶天立地,断不会怕人查,难不成钟夫子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钟夫子没想到,他好心给人留面子,那人不但不领他的情,还奚落他!
“但愿稍后,陈夫子莫要对现在所说的话感到后悔!”
陈夫子:“???”
什么意思?
“既然陈夫子如此说,那就当众公布吧。”元义看了陈夫子一眼,而后道。
“等等。”陈夫子转头,看了沈墨等人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得意,而后转过身,恭敬地道:“院长,我以为即是要整顿学风,若当真查出事情,绝不能姑息养奸,免得学风不严,学子日后有样学样,罔顾法纪!”
其余夫子皱眉。
元义微眯着眼睛,看着陈夫子:“陈夫子以为该当如何?”
“一旦查出有人破坏学风,当赶出学堂,以儆效尤!”
众人瞬间议论了起来。
“元院长,我觉得这事儿,还是从轻处理的好。若当真——”
钟夫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陈夫子打断:“钟夫子,你莫不是想要将我们宏远的荣誉抛之门外?”
“陈夫子!”钟夫子惊呼。
陈夫子不屑地瞥他一眼。
钟夫子冷哼:“你最好记住现下说的话!”
你会后悔的。
陈夫子现在满心都是如何将惹他不快之人赶出宏远,哪里还惦记别的?
“请院长定夺。”陈夫子道。
“就依元院长的意思。”
陈夫子满意笑了。
沈玉成凝视沈墨,见沈墨神色如常,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甚,暗自庆幸,自己提早撇清关系,将此事交给李陵。
正想着,就听陈夫子喊了一声:“你们可曾查到什么?”
李陵立刻上前,自信满满地道:“院长,各位夫子,学生在雅居竹舍搜到一张奇怪的纸条,这纸条上的内容竟与昨日陈夫子给癸班出的考题一般无二,请院长和各位夫子查看。”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沈墨和李珩皱眉。
孙源看着沈玉成手中的纸条。
暗惊!
不是烧了吗?
……
第226章 撇清关系
秦汉瞥了那纸条一眼,差点没憋住笑。他忍下笑意,冲出去:“李陵,你别以为,你是甲班的,就可以随便污蔑人。我们竹舍怎可能有什么考题?”
沈墨看了一眼如此激动的秦汉,又瞥了那张纸条,似有所悟。
只是——
为何不是沈玉成?
他微微转头,恰好和沈玉成的眸光对上,瞥见他嘴角的笑意,瞬间了然。
沈墨,你当我果真是那等蠢笨之人?
此事成也好,败也罢,都与我无关!
眸光对上,沈玉成暗自得意,只是当他瞥见沈墨仍旧平静的神色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心底没来由一阵慌乱。
他左思右想,却始终想不到,隔着虚空,面色惨白无声问了句:你还做了什么?
沈墨平静地收回目光。
沈墨!
沈玉成隔着虚空,无声喊着。
沈墨却再未理会。
身侧有人见他神色不对,关怀一句:“沈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玉成勉强一笑:“我没事,可能是早晨吃坏了肚子。”一双眼睛却盯着沈墨,心中惴惴不安。
此时,陈夫子已经从李陵的手中,接过纸条。
他拿过纸条打开,看也未看,就对向众学生:“冤枉?这就是证据!前日里,我觉我的东西似乎被翻动过,当时也没在意,却没想到,你胆子如此大,竟然敢偷考题,难怪你昨日文章能答的如此好!”
陈夫子太过自信,丝毫没想过,那纸张上的字会有问题,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毕,才觉众人神色有些怪异。
那些人——
似乎……是在强忍笑意。
“哎呀妈呀,我实在憋不住了。陈夫子,你可真逗,拿着这张纸,就想冤枉我们竹舍,真是笑死我了!”
秦汉放肆大笑。
旁边有人提醒陈夫子,陈夫子这才转头看向手中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哈哈,你个蠢货,被骗了吧!
陈夫子瞬间脸黑。
孙源在紧张一瞬后,瞧见上面的字,差点没憋出笑来。
同舍多年,那狗爬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不是秦汉的,还能有谁?
他瞥了秦汉一眼。
你小子啥时候干了这样的坏事?
秦汉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李珩松了一口气,转头见沈墨神色平静,“你早就知道?”
沈墨摇头,“秦汉站出去时,才隐约猜到一二。”
李珩看着秦汉,不说话了,他有时候小气的很,心里还在记恨秦汉冤枉他的事。
陈夫子气的差点没厥过去,待得清醒过来,抖着手中的纸张,怒喊:“李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陵面色惨白,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陈夫子为人睚眦必报,如今得罪了陈夫子,往后就算还能待在宏远,也绝对会过的生不如死。
正想着,又听陈夫子道:“你是不是拿错了?”
陈夫子做最后的挣扎,微眯着眼睛,暗示李陵。
李陵又哪里有后手,猛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转头,看向沈玉成,“陈夫子,是沈玉成,那纸张是沈玉成递给我的,都是他,是他!”
沈玉成正惴惴不安间,忽然听到质问,当下按下心底的慌乱,稳住心神。
先应付掉眼前的情况再说,也许,那不过是他多想,沈墨哪能有什么后招,他自己吓自己罢了!
沈玉成换步走到众人前,恭敬地道:“学生从未见过这张纸张。”
……
第227章 稍安勿躁
沈玉成看着李陵,满目哀戚:“李陵,我知你也是想开罪,可你又为何平白冤枉我?”
李陵的面色更加难看,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明明是你,是你将这——”
“够了!”元义厉喝一声,不想听两个学生在这里狡辩,他瞥了陈夫子一眼,当即转开话题:“这等荒谬的事——”
不等他将话说完,秦汉就吆喝一声:“元院长,还望你还我竹舍清白。”
元义瞪眼。
臭小子,你还想凑什么热闹?
秦汉只当没瞧见他的眼神,走到陈夫子面前拿过那张纸条,嬉皮笑脸地道:“这张纸条呢,原本是我和沈墨开玩笑,故意夹在他的书中,戏弄他来着,却没有想到,这些搜查的人,寻了过来,交给了陈夫子,陈夫子看也未看,就说这里是他前日小考的考题,你说好笑不好笑?”
先前李林和沈玉成的争论,倒是将众人的思绪引开,现下被秦汉这么一说,又怎能不想一想?
能进宏远的,都非蠢笨之人,哪里能想不明白?
秦汉虽未明说,可话里话外,却都表明了,陈夫子在针对竹舍之人!
陈夫子的脸色一阵难看。
“沈墨,秦汉这样折腾下去,会不会有事?”孙源有些担心秦汉。
“不会,随他折腾。”沈墨看着秦汉,虽然面色清冷,可眼底却带着几分纵容。
秦汉本就是个好事的主。
先前被陈夫子欺负,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好不容易逮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他哪里能放过?
“陈夫子,你倒是说说啊,给学生一个解释。”
陈夫子吞吞吐吐地辩驳道:“我、我是听信了李陵的话!再加上你往日学业平平,此次小考,却文采出众,我合理怀疑,实属正常!”
“陈夫子,我承认,我的才华是不怎样,可就不兴,我哪次小考灵感爆发,超常发挥吗?”
“你——”
“成了,事情就这样。陈夫子随意冤枉学生,扣一月月奉,以示惩戒。”
“我认罚。”陈夫子有些不甘不愿地道,盯着秦汉的眼神,恨不得将秦汉吃了。
秦汉还有些不甘愿,刚要说话,却被沈墨按住了手,“稍安勿躁。”
秦汉看向什么,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闭嘴不言。
沈墨给李珩递了一个眼色。
李珩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