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抓着庆嬷嬷的手往外走。
施贵妃被推搡了一把,差点儿摔倒在地。
她惊恐地看着太后癫狂的背影,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过了许久之后,施贵妃才渐渐缓过神来。
“映秋!映秋我们走!”
映秋赶紧上前搀扶,主仆二人也离开了。
……
察觉到大事不妙,施贵妃回了熙福宫后就没再出来。
那边。
太后带着庆嬷嬷,直接冲进了御书房。
李盛安怎么拦都没用!
最后,太后直接站在了正在和大臣仪事的赵君尧的面前。
“皇帝!”
她面色冷漠,声音嘶哑眼睛红肿地瞪着他。
赵君尧面色一变,还是赶紧起身道。
“母后您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叫人来说一声就是了,您何须亲自来!”
那几个大臣一看势头不对,见了个礼趁机溜了。
连李盛安都腿肚子直打哆嗦。
刚想溜,被赵君尧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没办法只能在角落里老老实实待着了。
太后被庆嬷嬷扶着坐了下来。
刚一落座,就开始抹泪。
“你……你怎么那么狠心,他可是你亲堂弟!”
赵君尧目光灼然。
“母后您说的什么,儿子怎么听不懂!”
太后盛怒!
“你还想糊弄哀家,钧其的事,哀家都听说了!”
“你要斩杀他!”
“你怎么那么狠心!他可是你亲堂弟”
赵君尧目光有些冰凉,心里也凉。
太后为了旁人的儿子,来质问自己?
哪怕是亲堂弟又如何?
燕王妃还没怎样,她先过来闹?
虽然赵君尧早有心理准备,可他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母后!”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有目共睹,抓了个现行!”
“铁证如山,儿子绝不会徇私枉法!”
“如果不是他,大军里的许多兵原本可以不用死!”
“可那天,我们足足损失了一万多人!”
“那可都是人命!”
赵君尧面色黑沉冰冷,言语里都是铁面无私,毫不动容!
“你……”
太后白眼儿一番,差点儿晕了过去。
庆嬷嬷赶紧抚住了她。
“娘娘小心!”
赵君尧也没什么耐心了,直接道。
“如果母后是为了给赵钧其讨公道!”
“那就请回吧,他通敌叛国,朕不追究他的家人就已经宽厚!”
事实上,燕王又干净了?
并不见得!赵君尧眯了眯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知道的事情,谁能瞒得住?
太后又差点儿气晕。
“家人?你还要追究家人!”
“赵君尧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他可是你嫡亲的弟弟!”
“那你也是我嫡亲的母亲!”
赵君尧忍无可忍嘶吼道。
他冷着脸,眼眸赤红,一步步慢慢逼近太后。
“你别忘了,我才是你儿子!”
“你现在为了一个赵钧其,这般让我难堪!”
“母后!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啊!”
母子之情,血肉连心!
现在看来,和太后血肉连心的,不是自己啊!
呵!真讽刺,如果真是这样,那父皇是不是,戴了绿帽子?
赵君尧不敢再往下想。
太后也浑身颤抖起来。
“你……赵君尧你放肆!”
说完想了一会儿又开始编理由。
“你若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也不会和你说这些!”
“哀家是担心你的名声受损,你打杀了赵钧其,就不怕旁人说你冷血无情,六亲不认吗?”
赵君尧冷笑。
“不怕!”
“朕一生行的正坐得端,光明磊落不曾做过半点儿愧对苍生之事!”
“朕当然不怕!”
“那母后,你是真的怕我名声受损?”
赵君尧又凑近了些,眼神犀利咄咄逼人!
太后有点儿怕了,往后退了两步。
“你想干什么!”
“朕没想干什么,不过想请母后给个说法而已!”
赵君尧目光犀利,不可置信地一直盯着太后。
太后被盯得整个人都吓傻了,都虚了。
“哀家……皇帝你……”
“我什么?我对不起你?母后?”
太后下意识地摇摇头。
“那你来做什么?通敌叛国就该满门抄斩,朕无错!”
“如果你实在不忍心!”
“不如去牢房看看他,朕还是允许的!”
“来人,送太后去刑部大牢!”
听到这句话,太后腿都软了。
“你真狠心!”
赵君尧幽幽地看着她。
“彼此彼此!”
李盛安适时走了过来。
“太后娘娘,请吧!”
施太后无法,值得恨恨地离开,她脚步很快。
庆嬷嬷都有些跟不上了。
“太后您慢些!”
“不行!哀家要去看看钧其!”
说完脚步更快!
庆嬷嬷都无奈了。
“刑部在宫外,太后娘娘咱们不能这么出去啊!”
太后这才猛然惊觉。
“是啊!”
她心里忽然像裂开了一个口子一般,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最后她放声嚎哭。
“哀家的命好苦啊!”
庆嬷嬷吓傻了。
“太后娘娘这可是昭宸宫外,您不能这么哭啊”
传出去叫人听见,皇上的脸面往哪儿放呢!
第759章 耍赖诅咒
太后才不管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放。
她就要哭。
赌气般地哭了半个时辰,才带着庆嬷嬷离开。
临走还往回瞪了一眼,眼神里全是陌生的冷漠。
……
刑部
太后的仪驾缓缓停在了外面。
几位穿着官服的大人亲自出来迎接。
“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双眼红肿,扶着庆嬷嬷的手颤颤巍巍走下仪驾。
“都起来吧!”
面容憔悴,声音无力。
那些大臣也不敢怠慢,起身后就站做两排为太后让路。
她扶着庆嬷嬷的手,缓缓地走了进去。
穿过大堂,去了后面的牢房。
牢房自是潮湿阴暗。
太后的脚步越发不稳。
周围漫如潮水的凉意,让她身心俱是一颤。
她无暇顾及难闻的气味,黑暗的角落。
只一心想着,钧其那孩子从小锦衣玉食,怕是吓坏了吧!
前边儿带路的狱卒将太后领到死囚犯的牢房之后。
打开牢门,躬身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太后借着微弱的光,颤颤巍巍走进牢房。
她看到不远处的草席上,躺着一个穿着囚衣的,蓬头垢面的男子。
也许是因为冷,他身体佝偻,紧紧蜷缩着,还有些微微颤抖。
他面朝里,神智不知是否清明,也没察觉到有人来。
太后的心骤然一疼,小心翼翼叫了一声。
“钧其?”
那人依旧毫无动静。
太后又走近了些,蹲了下来。
“钧其,是你吗?”
“这孩子,你怎么不答话呢!”
这边。
庆嬷嬷赶忙叫人去搬了把椅子过来,把太后扶在椅子上。
“您坐!”
太后抹了抹泪,朝身后的宫女太监吩咐道。
“去把他叫醒!”
“是!”
庆嬷嬷也有些难过。
宫女太监上前去的时候,她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那边。
赵钧其醒了,可他动不了。
被人扶起来转过身的时候,前边儿的衣襟上全是血。
深色的囚衣也被打烂,一条一条的,像是被用了鞭型。
太后只看了一眼就泪流满面。
“钧其,你这孩子!”
“你……”
“你怎么那么糊涂啊!”
太后抽抽噎噎。
赵钧其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蓬乱的头发盖住了大半张脸。
也遮住了他的眼眸。
听着太后压抑的哭泣。
赵君尧眸底闪过一丝阴鸷和狠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面色枯败形容枯槁地唤了声。
“太后!”
她抬眸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又问。
“你皇兄说的那件事,可是真的?”
“你真的和南洋国的……通了信?”
太后虽然不讲理。
可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是事实,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只是,她还是不相信,她必须要亲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