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表示了感谢，就没再说什么了。他也觉得惊讶，昨天顾林染刚想让他去柒鑫试个水，今天就有柒鑫的人主动找上门，难道自己真的是为了做卧底而生的？！
这都是命……
他给顾林染发了几行数字，就把手机丢在了一边，换西装去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古惑仔，冷不丁穿上西装，还真有点当年刚进警校时候的英姿。
林耀对着厕所的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笑了。
钱子衿睡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他揉了揉眼睛……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呛？什么东西糊了？
远处不断的传来顾林染打喷嚏和咳嗽的声音……着火了？
钱子衿跳下床，直奔客厅。
顾林染弯着腰，把脸怼在水龙头下，冲着自来水，才能止住他的喷嚏和咳嗽。
“我去，你在研制生化武器啊？！”钱子衿跑过去，把火关了，油烟机打开，伸头往锅里一看，黑乎乎的一片，一块一块的不知道是什么已经惨遭不幸的东西。
他用锅铲扒拉了几下，才发现里面有很多已经黑化了的干辣椒：“你疯啦，你是要自杀还是要跟我同归于尽？！”
“难怪厨师要考证，看来无证上岗也跟马路杀手是一个级别的。”顾林染满脸挂着水珠，抽了张纸巾盖在脸上。
钱子衿把锅里的残渣倒进了垃圾桶，转身走到水池边：“滚，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说的好听让我在家补觉，结果想趁我睡着谋害我！”
“谋害未遂！”顾林染又咳了几声，出了厨房。
“把你的手机拿——”钱子衿侧头扫了一眼灶台边的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油少许，干辣椒10克（依据各人喜辣程度酌情增减）翻炒……
用手指往上翻了一点点……麻辣肉丁……
顾林染跑了进来，把手机一夺，就蹿回沙发里窝着。
钱子衿的心微微抽动了一下，有点像十八岁的时候，看到了喜欢的女孩子的那种感觉。
“顾林染，你自己看看，锅糊的都洗不出来了！”钱子衿用清洁球擦了好几遍，锅边还是疙疙瘩瘩的，“你手残能不能就别糟蹋东西了？！”
“什么我手残？”顾林染仰着脖子喊，“是那写菜谱的人脑残！”
钱子衿放弃了那口锅，直接扔在水池里泡着，擦了擦手，往顾林染的身边一坐，鄙视的看着他：“人家说的是10克，你放了得有一两吧？！”
“我哪知道10克是多少，”顾林染觉得这逻辑也是奇葩，“我还拿秤给他称么？！”
“人家说的是少许油，你放小半锅，炸丸子啊？！”
“少许是多少许，一杯是少，还是一瓶是少？！”
“人家说的是两勺老抽，你自己说你倒了多少？”
“我去，那大火爆着呢，我还得给他找勺子量去？！”
“你怎么这么多理由？！”钱子衿脸一沉，盘着腿坐直了身子瞪着顾林染。
“……”顾林染也盘起腿，跟钱子衿面对面坐着，愣了片刻，才露出一副嚣张的嘴脸，“这是我家，锅烧个洞也不要你赔！关你屁事！老子开心，出成果之前不用先试验吗，失败个三次五次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你这性格，难怪家境这么好都找不到女朋友，活该单身狗一辈子！”
“顾林染！你……”钱子衿一拳砸在沙发靠背上，每次自己对他有些心软的时候，这个人总有本事让自己瞬间回过神来，恶狠狠的吼着，“我现在就在厨房门口贴个条——顾林染与狗，禁止入内！”
“这是你说的！”顾林染不甘示弱，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把锅造糊了是件丢脸的事，“从今晚开始，我饿了张嘴就要吃，吃不上的话，你就给我等着！”
“哼……”钱子衿一脸不屑，起身就回了厨房，想看看还有什么能拯救的食材和工具。
顾林染也没在纠缠，把波斯猫放在腿上，窝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钱子衿看了眼垃圾桶里的黑色残渣，眼珠一转，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又对着惨不忍睹的锅拍了一张，发了个朋友圈——某人第一次手残试验，惨败！
本来是一条充满鄙视意味的朋友圈，却被局里的同事们解读出了另一层含义。留言中纷纷表示羡慕和惊喜，还有一丝丝崇拜的感情。
“脑残粉！”钱子衿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些不满的把手机丢在一边，准备起晚上的饭菜。
“咕……”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钱子衿觉得自己好饿，不应该睡过午饭时间的。
“什么声音？！”一声惊呼贴着钱子衿的头皮传了过来。
钱子衿手一抖，猛的一下转过头，顾林染正站在他的身后，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干什么？”钱子衿把身子转了过来靠在水池边，面对着顾林染，“变态啊你贴我这么近？！滚！”
“我想盯着你，别在菜里下毒！”顾林染一本正经的说。
“要下毒早都下了，能让你活到现在？！”
“狗子！”顾林染见钱子衿把菜从水池里捞了出来放在了砧板上开始切，就站在他身边，屁股搭在灶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
“滚！”钱子衿不想搭理他。
“你做菜是跟谁学的？”顾林染抓了一把花生，往自己嘴里扔了一个。
“这还用……唔……什么东西？”钱子衿的嘴里突然被扔进了一个花生，歪过头疑惑的瞪着顾林染。
“你切你的，我喂你！”顾林染扬了扬下巴，指间捏着一颗花生，随时准备投喂。
“滚，不要你喂。”钱子衿翻了个白眼，继续切菜。
“你不是饿了么？”顾林染趁机又往钱子衿的嘴里塞了一颗花生，“我可不想自己家的厨房里，有一具饿死的尸体。”
“怎么没味儿？”钱子衿把切好的菜装进盘子里，又拿了条五花肉。
“你吃个花生米还要沾辣酱啊？！”顾林染嫌弃的说，把手里的那颗花生米放盐盒里滚了两下，又投进了钱子衿的嘴里，“这个有味儿！”
“呸——呸呸！”钱子衿舌头碰到花生米的一瞬间，仿佛味觉都麻痹了，只想把口腔粘膜都全部换一轮。
“哈哈哈……”顾林染拿出手机把钱子衿五官都纠在一起的样子拍了下来，笑的直不起腰，“有味儿了吗，不够我再给你加两勺。”
“顾林染！”钱子衿举着菜刀在顾林染面前晃了晃，“老子把你舌头剁了晚上加菜你信吗？！”
“信你个鬼！”顾林染得逞了之后，转身回了沙发，随手就用那张照片发了朋友圈——某人嫌嘴里没味儿，然后我家盐罐子就空了。
小崽子，发朋友圈吐槽我，怼不死你？！
“我要喝水！”钱子衿在厨房咆哮。
“自己倒！”
“没手！”
“得，还是祖宗！”顾林染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倒了杯水拿进了厨房，递到钱子衿的嘴边。
钱子衿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警惕的抬眼看了看顾林染，才把嘴迎了上去。
“慢点，慢点喝，呛着了！”顾林染看着钱子衿喝完一整杯水，把杯子往灶台上一丢，转身回沙发去了，“还有半个小时我就饿了啊，提醒你一下！”
“你是猪啊？！”
钱子衿把饭菜都端上了桌，自己坐在桌边点开手机，就看见了顾林染发的那条朋友圈，自己的造型相当的别致。
顾林染的微信里有成百上千的共同好友，这下还怎么见人。
“顾林染！”钱子衿拍桌而起，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辣酱，挨个倒在了每一盘菜里。
“……”顾林染张大了嘴，傻愣愣的看着钱子衿。
“爱吃不吃，不吃滚！”钱子衿拿起筷子，淡定的吃起饭。
顾林染歪着头，默默的看着钱子衿，突然食指敲了一下桌子，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钱子衿把碗一放，皱着眉看向门边正在换鞋的顾林染。
“关你屁事！”顾林染砰的一声摔了门，消失在钱子衿的眼前。
“有本事你别回来！”钱子衿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门突然开了，顾林染探了个脑袋进来：“这是我家！”
“滚！”
顾林染溜达到了小吃店，店里没什么人，他找了个面对着门的位置坐了下来：“默默！默默！”
陈默从厨房跑了出来，看到顾林染的一瞬间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