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什么话，父母兄弟姐妹，不能还真是空巢老人么？！”顾林染说着，就想打开了文件夹，他想到那金豆子只找到了三颗，“抓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一颗金豆子？”
“是颗豆子，不过不是金——”刘雅竹话没说完，就看见顾林染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拿着文件夹的手开始颤抖，眉心紧锁，“林染，林染！怎么了？”
文件夹里夹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了一颗红珊瑚的珠子，上面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想来刻这个笑脸的人，手法很拙劣。
突然所有的画面都蹿进了顾林染的脑海，陈建军审讯时出现过的几次一闪而过的停顿，那个用左手切茄子的时候伤了的手指，陈默的泪水，那头清爽干净的短发，还有上次去学炒面，陈默用右手颠着锅……
画面拥挤到了一起，顾林染突然丧失了分析和整理的能力，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手里捧着文件夹。
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证物袋里的那颗扬着笑脸的红珊瑚珠……自己亲手刻上去的笑脸，在此刻居然显得尤为扎眼。
“不可能……不可能……”顾林染愣了好一会，突然开始嘀咕起来，猛的一下抓住刘雅竹的胳膊，“竹姐，你说这颗珠子在哪发现的？”
“今天早上送来的那个手里，攥的紧紧的。”刘雅竹看着顾林染，心里有些担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顾林染往后退了几步，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个时候还能想些什么，“她不会杀人的……”
“林染，案子不是结了吗？”刘雅竹猜想顾林染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跟上前追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顾林染回过神来，不停的摇着头：“没有，没，我什么都没——”
突然，顾林染想到钱子衿，他一直在家，到现在也联系不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不好，狗子！”顾林染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惊恐，把文件夹里的证物袋扯了下来装进口袋里，其他的往刘雅竹怀里一拍，转身就飞奔下了楼。
顾林染跨上摩托车，油门加到底往家飞去，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陈默，如果钱子衿真的发现了什么，那家里这么久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无法接受。
等我！等我回家！别发生什么，千万不要！
顾林染在小区大门口碰上了樊希，穿的像去走红毯一样，如果不说话，樊希真的是个炙手可热的好小伙。
但是顾林染根本顾不上他，摩托从樊希的身边蹿过，顾林染连头都没回。
“头儿，你带——”樊希本想让顾林染带他一段，可眼睁睁的看着顾林染飞驰而过，叹了口气，理了理额前的头发，笑着往顾林染家那栋楼走去。
顾林染把车往楼下一停，都来不及锁车就冲到了电梯口。电梯刚刚上去，才到2楼，还在不停的上升，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这栋楼有三十多层，顾林染看到7就没有了继续等下去的耐心，直接冲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
十楼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大概是因为太着急了，到家门口的时候，顾林染已经气喘吁吁了，拿钥匙开门的手都在猛烈的颤抖，他好怕一开门，看见了什么触目惊心的画面。
顾林染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事情还没有结果，不能妄下定论，也许只是巧合，也许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但顾林染从小到大，都不相信巧合，这时候要强迫自己相信，也得有个过程。
门开了，“喵……”波斯猫跳了下来，蹲在顾林染的脚边抬头望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家里没人，顾林染踢开了猫，整个屋子转了一圈，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钱子衿！”顾林染一边蹿一边大声的喊着，“钱子衿！你听到了就回答我！钱子衿！”
次卧的床头还放着钱子衿穿军装的照片，相框边上是他的手机。顾林染赶忙把手机拿了起来，打开之后就看到了老徐的未接来电。他一刻也没有犹豫，直接点开了钱子衿的手表定位，却突然傻了眼，定位仍然显示就在这里。
顾林染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
“头儿！”樊希的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进来，“门怎么没……没关？”
顾林染蹿到门口，突然看见茶几上摆着钱子衿的杯子，杯里还有水。他的心里突然就慌了，钱子衿喝完水从来都是倒干净，更不会连盖子都不盖就这么敞开摆在茶几上。
抬头一瞥，厨房的刀架上……少了一把重型菜刀。
“钱子衿！钱子衿！”顾林染开始吼了起来，不停的喊着钱子衿的名字，樊希看见顾林染像是疯了一样，在灶台下的橱柜里翻着，又跑去阳台，往楼下看。
“头儿，你在……在找什么？”樊希跟了过来，好奇的问，“默……默默呢？不说在……在你家么？”
顾林染突然回过神来，盯着手机上的定位，往那个红点的方向走，出了门，径直往前跑去，却被1001的大门拦住了。
顾林染抬手“砰砰砰”的猛敲着门，脸上的汗就没有停过：“开门！开门！”
樊希一脸懵逼的跟着他，不知道顾林染这是怎么了。
一个女孩把门打开：“顾哥哥，怎么了？”
顾林染见有人开了门，推开她就冲了进去，跟着红点的位置走：“有没有人进过你们家？一个男人，不，一个女人，不，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
女孩才十五六岁，正好放暑假在家，看着顾林染都傻了眼，什么男人女人的。
“没有啊，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女孩说，“顾哥哥，你是在抓坏人吗？”
“对，让我进去看看！”顾林染警察的身份整个小区都知道，虽然平时的习气有些痞，但为人还是很得民心的。
女孩看着他在家里乱窜，衣橱冰箱都打开看了一眼。
“不对啊，定位明明显示就是这里，怎么没有呢？！”顾林染着急的鼻子里都能喷出火来。
女孩伸头看了一眼顾林染的手机：“顾哥哥，你这定位，分上下吗？咱这一整栋楼，是不是只有一个点儿？”
第69章
“你说什么？”顾林染瞪着女孩，眼神特别吓人。
“我……我说，咱这栋楼是不是在定位上，就只有……只有这一个点儿？”女孩颤颤巍巍的说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顾林染转身就冲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关好门，除了爸妈，谁喊也别开！”
樊希跟着顾林染跑了出去，见他一步没停的进了电梯，也跟了进去：“头儿，怎么了，你跟……跟吃了苏……苏丹红一样。”
顾林染的心思早都已经飞到了楼顶，他死死的盯着电梯的楼层显示，15，16，17……
终于停在了32层，顾林染没等电梯门完全打开，侧着身子就跳了出去，直接冲进消防通道。
通往楼顶天台的门原本是锁的，此刻已经被打开了，顾林染拉开门的一瞬间就喊了起来：“钱子衿！钱子衿！你在不在？！”
樊希紧紧跟在顾林染的身后，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他听顾林染不停的叫着钱子衿的名字，也跟着喊了起来：“小钱！小钱！你在……在哪？”
钱子衿从市局回家帮顾林染找手机，一进门就看见陈默在厨房切菜。
听见动静，陈默回头看见了钱子衿，微微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水池。
“怎么了？”钱子衿走了过去。
陈默指着水龙头，做了一个拧的手势，又摇了摇手。
“水龙头坏了？”钱子衿问。
陈默点了点头。
“一会我叫人来修。”钱子衿说完，就转身想去房间找顾林染的手机。
陈默拉住了他，指了指大门，又捏着自己的头发，摇了摇手。
钱子衿猜到陈默的意思是顾林染不让陌生人进门：“那怎么办？”
陈默指了指钱子衿，又指了指水池，竖起了大拇指。
“我？”钱子衿指了指自己，“他等着我给他送手机。”
陈默拉着钱子衿的衣服摇了摇，一脸哀求的表情看着他，又指了指砧板上的菜。
钱子衿犹豫了一下：“好吧，我试试看。”
他拧了一下水龙头，突然一道水柱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他的脸上。钱子衿侧着头，躲着直接冲过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