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靳希南没有记错的话,四楼好像是骨外科。
刚才听莫丁乙打电话的时候说叶珈瑭的腿有事儿,骨外科那应该是没错了。靳希南连忙伸手按旁边的电梯,徐旭和齐瑶也紧跟着进去。
靳希南瞥了一眼“左右护法”,“你们不必跟着我,出去!”
齐瑶摇摇头,“不行,靳老师这是公众场所,而且您还是个病人。”
徐旭体贴地把口罩递到靳希南的手里,“靳老师您先戴上这个。”
靳希南伸手按4号键,然后从徐旭的手里接过口罩戴上。
“叮咚”的一声响,广播提示四层到了。
出了电梯,早就没有了莫丁乙的身影,靳希南只得抬头看指示牌找骨外科方向。
骨外科专家坐诊室里
莫丁乙推门进去,看见叶珈瑭坐在轮椅上,著名的骨外科专家张教授正在帮她针灸。
“珈瑭,你没事吧?”莫丁乙脸色难掩担忧,走近问道:“张教授,珈瑭她的腿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头也不抬,继续手里的针灸工作,“局部神经受压引起的。”
“严重吗?她还能不能站起来?”当年那场车祸到底有多严重,莫丁乙是知道的,叶珈瑭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重新站起来,莫丁乙也是知道的。
所以,这会儿他最担心的是事情就是叶珈瑭还能不能站起来?
“我现在对她采取针灸、局部牵引按摩理疗。”张教授抬头问叶珈瑭,“现在有没有知觉?”
当长针刺入肌肤的时候,叶珈瑭感觉有种酥麻的刺痛感,点了点头,“嗯,感觉有点疼。”
“好,那你现在试着抬起脚。”张教授说。
叶珈瑭按照他的意思,试着把脚抬起来,那种软绵无力的感觉消失了,所以脚可以抬起来活动。她如释重负,压在心里的一块重石放了下来,高兴道:“我的脚恢复知觉了,可以抬起来了。”
三个骨外科室都寻了一遍,靳希南都没看见叶珈瑭,莫丁乙的身影也没见着。
难道是他猜错了?叶珈瑭她根本不在骨外科。
“靳老师你看,前面有一个骨外科专家坐诊室。”齐瑶指着走廊尽头处说。
“走,我们过去看看。”
诊室的门虚掩着,靳希南走近正想敲门,听见一道男声说:“正常人长期坐着不动的时候,血液就会大量集中到一个地方,别的地方血液就会减少,就会腿部麻痹或知去知觉的等现象。你的双腿的情况你自己是清楚的,所以我建议你每坐半个小时就要起来适当运动一下,平时早晨和晚上也要适当锻炼身体。”
“我说的是适当锻炼,那些剧烈运动是万万不可以的。”张教授伸手去推鼻梁上的眼镜,“另外,你要定时过来做检查。”
“好,我知道了。”叶珈瑭说,“谢谢张教授。”
“没事就好。”莫丁乙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叶珈瑭的脑袋,嘴角含笑,“你呀你,把我吓了一跳,真怕你又站不起来了。”
诊室里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靳希南的耳朵里,他那握着门把的手僵住了。
叶珈瑭的双腿曾经受过伤?似乎还很严重。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她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四年,这其间发生的事情,他一无所知。
徐旭和齐瑶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吱一声。
过了一会儿,诊室的大门被打开,莫丁乙从里面出来,看见靳希南在门口站着,神色微微一愣,“靳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珈瑭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靳希南的目光。
她眼里藏着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靳希南会在这里。
靳希南把口罩摘了,迈步走到叶珈瑭的面前,视线投落至她的双腿,微垂的眼眸里有疼惜,“你的腿,怎么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如同一股热浪翻滚过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些心酸委屈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再是她的靳希南,所以再大的委屈再多的心酸都不再适合与他说。
“没事。”叶珈瑭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是腿有些酸软,过来让张教授帮我做个针灸。”
失落感扫过靳希南的心头,时间是改变的代名词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想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娇气包,手指不小心弄破了一点皮流一点点血,她都能跟他撒娇半天。
而现在,她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用着近乎淡漠的语气跟他说没事。
靳希南伸手拉过一张椅子,抬起叶珈瑭的脚放在他的大腿上,“还疼吗?我帮你按一下吧。”
第15章
叶珈瑭的双眼瞪得老大,下意识把脚缩回来,但靳希南没给她这样的机会,把她的脚紧攥在手里,“你忘了,我也算半个专业人士。”
靳希南的父亲是开跌打馆的,叶珈瑭知道他的按摩手法并不比专业的按摩师傅差,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拍戏累了,靳希南总会替她拿捏拿捏,那种感觉就像是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一样,一整天的疲惫感烟消云散。
徐旭和齐瑶两人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两人神同步地揉了揉眼睛,一副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看错了的表情。
他们俩跟在靳希南身边工作了三四年,除了睡觉上厕所,其余时间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他们比谁都还要清楚靳希南的寡淡冷情,别人口中说的严谨禁欲就是他这种,私生活干净到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是不是gay。
想要扑倒他的女人数不胜数,但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人跟他走得近一点。唯一能近距离接触他的只有萧露心,但他们这些跟在身边的人谁都看得很清楚这是一出神女有意襄王无梦的戏码,靳希南一直都把她当成朋友。
可靳希南他现在哪里还有半点严谨禁欲的模样?徐旭与齐瑶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里都在传达同一个信息:有奸-情。
靳希南不管其他人心里有什么想法,低头替叶珈瑭按穴位。叶珈瑭凝视着他那张被岁月温润得越发完美的俊脸,恍惚间,时间仿佛在飞快倒退,回到那些属于他们的岁月里。
“哎呀,我的脚又酸又麻,像谁给我往里灌了铅似的,重得我都走不动了。”叶珈瑭丝毫不顾形象把自己扔进舒适的沙发里,慵懒地抬起头看向靳希南,眨了眨大眼睛,撒娇道:“希南,你爸爸是跌打馆的掌舵人,想必你肯定得其真传,过来帮我捏两下吧。”
靳希南无声失笑,敢情她是把推拿和按摩混淆一谈了,“我从小就没有打算过要继承我爸的衣钵,所以也没有替别人捏过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叶珈瑭就打断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说只会给自己人捏脚对吧?”
“嗯。”靳希南的语调微微往上扬,暇好以整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玩味,“我只给自己人捏脚。”
捏脚这种待遇,连他的妈妈都没在他的身上享受过。当然,有他老爸那种专业师傅在,也没有他的什么事儿。
叶珈瑭把双脚抬起环在他的腰间,笑吟吟地看着他,“好啊,你帮我捏脚,我做你的自己人好不好?”
靳希南觉得她的眼睛里藏着勾子,能把他的魂魄勾走,只要她一撒娇,他就没辙。
都说一物降一物,而叶珈瑭大概天生就是他靳希南的克星,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能让他乖乖弃械投降。
靳希南向来是严谨禁欲的作派,没有在脸上表现得欣喜,而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玩味地问:“那你打算怎么样变成我的自己人?”
“这个嘛,我打算把我的名字从我家户口本上挪到你家的户口本上,你觉得怎么样?”
那时年少无所畏惧,就连她的爱情都是那样明目张胆。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把心都剖开放在他的面前,让他把她的真心实意看个真真切切。
但奈何事与愿违,她当时能给的,并不是他想要的。
叶珈瑭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把脚抽了回来,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漠,“刚才张教授帮我按过穴位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靳希南面色如常,脸上没有半分被拒绝的尴尬或窘迫。他想起一件事情来,对叶珈瑭说:“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靳老师您是要打电话吗?”身后的徐旭往靳希南的身前靠一步,“不如您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