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桑以南大声说:“走得远远的。”
盛潇心想我才不能走得远远的,开玩笑,我得用我风华正茂的本尊形象来安慰你啊。
至于猫,天下白猫都长一样,谁说这只就一定是你家那只了,圆一圆也能圆的过去。
不过此时此刻圆谎的这桩事已经不是重头戏了,盛潇觉得桑以南这状态大有问题。
看来他的抑郁症是有遗传易感因素的,他妈妈就是抑郁症,而他妈妈抑郁症的诱因是他的父亲,桑以南的抑郁症诱因或许是他妈妈曾经试图掐死他。
这么一看,反派先生的惨足以跟自己媲美了啊。
盛潇更觉得他可怜了。
她找了个角落变回原形,小跑着赶回来,正好看见桑以南开门上了他的那辆高级跑车。
“喂!”她大喝一声,拼命招手,桑以南却直接发动了引擎。
看到自己了吧,却装没看见?想直接开车去哪儿?!
总不至于是去——
她猛地想到了书里桑以南开车坠江的结局。
“桑以南!!!”她歇斯底里的叫出声来:“你给我站住!!”
跑车已经发动了,她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这时盛潇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想,如果她的反派先生没了,好像她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本来她就是一个穿书进来的倒霉鬼,这里面没有一样东西属于她,都是虚幻的无谓的。
“要死一起死好了。”她对自己说。
后方开来一辆的士,盛潇看了一眼,二话不说扑向马路中间。
有本事你就从后视镜里,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车撞死。
抑郁症了不起吗?老娘也是抑郁症过来的!你吓唬谁!
的士疯狂的鸣笛。
“砰”
盛潇在地上滚了几米,晕过去之前脑海里闪过两个念头。
的士司机对不住了。
大猪蹄子桑以南老娘记你一辈子。
还有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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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盛潇依稀听到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她还有别的问题吗?”
“从全身检查来看,没什么大问题,主要还是脑震荡。”
“脑震荡严重吗?”
“这个还要持续观察,可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失忆,头晕呕吐,如果有晕厥之类的一定要立刻叫医生。”
“好的,谢谢。”
盛潇艰难的睁开眼,眼前白茫茫之余,走进来一个男人,他往床边坐下,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又不是你被撞。”盛潇有点儿心烦,她一说话不适感更重了,哼哼唧唧的偏了偏头。
“你发什么疯去撞车?”桑以南的声音有点儿哑:“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他抿了一下嘴唇:“吓得魂飞魄散。”
“你没把司机怎么样吧……”盛潇就着桑以南的手喝了一口水,思绪动了动。
“你居然记得?”
“我记性可好着呢。”盛潇说。
“你把人保险杠撞坏了。”桑以南说:“我赔了钱。”
盛潇:“……”
片刻后她抬手摸了摸脑袋上裹得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小声问:“我头有这么铁吗?”
桑以南望着她额头上的绷带,眼神里多了几分暗沉。
盛潇抢在他发难之前叫了起来。
“都怪你!”她说:“我叫你你不停车,我追着你跑才被撞的!”
“你跟着我做什么?”桑以南反问:“我让你跟着我了吗?”
盛潇脾气也上来了:“我不跟着你你去死怎么办!”
“我死了又怎么样?”桑以南忽的冷笑起来:“你们难道不都盼望着我去死吗?我这种人死了,不是大快人心吗?”
盛潇被吼得一愣。
她扑闪了一下眼睛:“谁说的?”
桑以南往后一跌,靠在椅背上,冷冷的扬眉,也不说话。
盛潇觉得反派先生现在像一个难哄的小孩。
或许也没谁想过要去哄他。
“哎。”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腿上戳了一下。
桑以南没反应,她又不怕死的戳了一下。
桑以南被戳的瞪了她一眼。
“给你讲个故事。”盛潇说。
作者有话要说:盛潇:马德真难哄,不想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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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讲故事?
现在是什么环节?性感猫女,在线夜读哄你入眠?
盛潇觉得自己也真是够够的,居然到了要给人讲心灵鸡汤的地步,试问从前她钻牛角尖的时候有谁关心过她的死活?
而事实上,也正因为她经历过一条路走到黑,所以不太愿意再让桑以南承受。
她内心戏丰富如斯,桑以南却似乎并不买账,眼神光冷冰冰的射向别处,眉头绞绕。
盛潇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事不关己一些:“我有个朋友,女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长得很好看,也混娱乐圈。”
“她运气蛮好的,在街上被星探捡走了,演了一部古装剧爆红,又碰巧被大导演相中,直接跨进大荧幕。她演技虽然一开始不算精湛,但是肯钻研又能吃苦,短短几年进步神速,拿了许多别人可能奋斗一辈子都拿不到的奖。”
“她的演艺之路比之许多同行都算顺利了,这跟她的努力分不开,因为她一门心思想要通过这条路改变命运,摆脱她的原生家庭。”
“她有个又嗜酒又好赌的爸爸,嗯。还好色,她妈妈很早就死了,她根本没办法在那个家里待下去,她进城出道后原以为可以眼不见心不烦,谁晓得她红了的消息传到她的家乡,她爸爸又蠢蠢欲动了。”
“先是进城认亲,再是讹钱,最后还指望他女儿给他拉皮条。要圈子里年轻漂亮的女人。我朋友自然不愿意。”
听到这里,桑以南的眼波明显的震颤了一下。
“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我朋友就把他赶出去了呗。”盛潇轻轻搓了一下手臂,挑眉笑,将这一段避过不谈。
“后来我朋友她也开始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她爸爸会毁了她,他们俩势必只能留一个,这点她可比你果断多了,她找人给她爸设局,钓鱼执法,直接把她爸爸跟黄赌毒锁死,弄进去吃牢饭了,判了个无期徒刑。”盛潇甩了一下头发,呼吸有些急促:“后来她爸爸在监狱里病死了,这事才彻底告终。”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几乎要凝固的僵死沉默。
良久盛潇沉沉道:“她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错了,从来一次她也一样会选择这么做,没有人配仗着所谓血缘关系伤害她,所有伤害她的人都一样,都要付出代价。”
桑以南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一颤,蜷缩起来,将良好的布料压的凹陷。
盛潇则转过头,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景,忽而觉得无趣,闭上了眼,疲倦的倒在靠枕上。
回忆这些需要勇气。
虽然她说的大义凛然,可是当初的她,面对疯狂嘶吼叫骂的父亲,自然会感到胆寒。
“你陷害老子!你这个biao子生的小biao子!你千人骑万人跨,你会死在老子前面!老子有朝一日出来要你好看!”
有警察将她护在身后,她遥遥的,冷眼看着用两条腿行走的野兽。又无法控制的想起那个令她毛骨悚然的晚上。
她被所谓父亲摁在床头,衣不蔽体。如果不是房东临时来通知她即将停电,她想她可能真的会死。
偏偏经历了这些,她还能维持理智,清晰无比的判断事情的利害关系。
她不怕闹大,不怕有人指戳她脊梁骨,只要能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本来错的也不是她,她不应该感到羞愧。
她出神了一会儿,忽然听桑以南幽幽道:“无中生友?”
盛潇猛地瞪大了眼,随后气的手指尖都在发颤。
她呕心沥血的用自己的惨痛经历安慰这个死猫奴,对方不心怀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拿她打趣儿?!
盛潇气的伸手直接去拍桑以南支棱在床前的大长腿。
桑以南是从来没见识过这么粗鲁的招呼手段,更没谁敢碰他的大腿。
“啪”
盛潇的爪子落在桑以南的腿根儿,桑以南的手晚一步,重重的覆在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