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太菜(56)

偏偏戚衍喜欢的是阮穗。

他们真是太像了。

谢持深将表情控制地很好,他分明指尖泛白,声音却略微调侃:“平白多了个叔叔要照顾,就麻烦穗穗了。”

阮穗挪了挪脚尖,为他再一次地占她辈分便宜而蹙眉,不满道:“是弟弟,他可乖了。”

谢持深一笑,脸上似乎意味深长:“是,确实是弟弟。”

随即驱车离开。

离开了阮穗的视线,这段二环路上车辆并不多,他面无表情控制着方向盘,淡定得让人不敢置信他开着将近一百的速度。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倒退,他将油门踩到底,慢条斯理解开安全带。智能警示像是一剂兴奋。药,它警告地越大声,他的脸色就越平淡,开得越快。

偶尔的几辆车规规矩矩在车道上均速前行,他歪头微微勾起一点嘴唇,连续超车换道,刺耳的摩擦声和受到惊吓的喇叭声像是伴奏。

没有什么事是慢慢来解决不了的,忘掉或者抢过来,现在还可以选择。

戚衍回了大厅,锁上门反倒把没带门卡出来的阮穗关在外面,解开了最外一道密码锁,到里门就只能按着门铃等人开门。

到最后是打扫客房完成正要回去的阿姨开的门,她忧心忡忡地对着进门换鞋的阮穗开口:“穗穗,你带过来那孩子话也不说坐在客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点了点头,“我会的。阿姨您路上小心。”

阿姨嗯嗯了一声换鞋出门,又顺便把玄关的鞋架擦了擦。

戚衍怕的其实不是谢持深的生气,而是阮穗会认为他不够尊重她,他太喜欢阮穗了。他一点也不像要看见祝圻和阮穗两个人住在同一栋房子尽管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他非常嫉妒祝圻能那么早认识阮穗,而他还不足八个小时。

他甚至敏锐地感觉到今天在马场里,许许多多对她的一种,隐晦的觊觎的目光。

阮穗敲门进来,看见他坐在床头脑袋垂得很低,像是一个犯错了又害怕认错的孩子,纠结紧张还有点害怕。

她上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该洗澡了,想什么呢。明早起来我来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戚衍的心奇迹般落了下来,稳稳当当的,和她落在他头上的手一样,柔软得要命。

第二天早上阮穗说到做到早早起床下楼,就看见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正在上课的好学生一样,认真的表情和他因为起的太早而残存睡意茫然的眼睛相和,软得慈母心都要发作了。。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乖孩子,过来给姐姐系围裙。”

戚衍想反驳她的称呼,但看见她笑意满满的眼睛,顿了顿,走上前帮她穿上印着海绵宝宝的黄色围裙。

阮穗看他白净的脸上乖巧的神情,指着上面的卡通人物,“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戚衍很诚恳地摇摇头,“我不看这些的。”

“不,不。”她眼神认真,“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说完弯着腰自顾自笑起来。

“……”

戚衍不懂她的笑点,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她自娱自乐这样开心的时候,更喜欢她一点,于是也弯起眼睛。

阮穗抬头看见他让人百看不厌的单眼皮笑起来时的模样,惊叹了一声。

她图方便,早餐做的是三明治。火腿是戚衍切,鸡蛋是戚衍剥,青瓜是戚衍洗,阮穗烤了几片吐司热了牛奶就大功告成了。

装盘出去,祝祝睡眼惺忪站在厨房门口,打了个哈欠直接拿起一个放嘴里,“你们起这么早?”

他是在说你们,但转身挤在两个人中间,头放在阮穗肩膀上,“穗穗,你家床真的贼软了,我能多住几天吗?”

她手里端着托盘不好乱动,于是随他压着哼了一声:“你刷牙了没有就直接吃?”

“当然。吃穗穗做的早餐怎么能不刷牙呢?”

阮穗笑他贫嘴。

一边的戚衍快走两步把手里的盘子放在餐桌上,回头接过她的托盘。

阮穗就双手托起祝祝的头,“站好了,没骨头一样你当你水做的?”

餐桌已经近在眼前了,祝祝顺势抬起头看见戚衍悄悄勾起来的嘴角,翻了个白眼。

吃完早餐后,戚衍很自觉地收拾桌面,站在水池前面刷杯子刷到一半接了个电话。

祝祝趴在沙发上,无聊转眼看见戚衍慢慢垂下来的眼睛和明显变得丧气的脸,朝着清理冰箱的阮穗喊了一声:“我还没搞懂你和那小屁孩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

“你才小屁孩,长得可比别人奶气多了。这就不懂了吧?那叫相见恨晚。”她捻了个樱桃放进嘴里,探头过去看他,疑惑地蹙了一下眉头,“戚衍?”

戚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站在厨房一边,手攥着手机直直看向她,嘴抿得极紧。

外面突然传来刹车声,他脚步动了动,撇了一下头:“我得回家了。”

祝祝在一边没忍住幸灾乐祸笑出来,被她瞪了一眼后讪讪回头打开电视。阮穗走过去摸了摸他的眼睛,“是有什么事吗?”

他很配合地低头,“我外公生病了。”

其实阮穗猜是谢持深搞的鬼,但她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送你回去吧?”

门铃响了起来,祝祝飞快跑去开门。

是谢持深。他逆光站在门口,语气温和像是长辈一样十分关怀:“戚衍,该走了。”

阮穗探头过去,他就朝她点点头,只是简单的打招呼,然后领着一步三回头的戚衍出去。

祝祝张着嘴巴目送他们离开,完后感叹:“谢持深亲自接人,看不出来啊对亲人这么关心。我还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呢……”

他显得有些聒噪,阮穗皱眉觉得有点不对。是戚衍外公真的生病了?如果是谢持深的手脚,但他刚刚的态度太过陌生了,好像她只是一个认识的人一样。

一点也没有昨晚表现出来的,藏在深处的异样。

齐齐下午来她这开始继续工作,因为昨晚没有直播,阮穗决定今晚早点开始。放了通知之后,祝祝让齐齐把另一台备用的电脑拿过来,“是时候展现我们雌雄双煞的威风了。”

阮穗呸他,“你也就让我带飞了。”她想到什么,给戚衍微信,“你那还好吗?”

戚衍回的飞快,“没什么事。”

“待会我们玩游戏,你来吗?”

“好。”

戚衍正坐在医院的陪床上,谢持深和医生交谈了病情之后走进去就看见他反反复复打字,删了又打,打了皱皱鼻子又删。

他身量高,看见他的手机界面是微信。

戚外公已经睡熟,儿子女儿了解了病情没什么问题后基本上都走了,留下寡言孤僻的外孙自觉守着。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谢持深收到秘书提醒日程的短信,没回。

他先打开微信,在通讯录“新的朋友”里看见了戚衍的电话号码。

名字是阮sui,他眯了眯眼,感觉心脏急促了一瞬。

现在和他在聊天的,就只有那一个人了。谢持深伸手拽着领带松了松,出门给秘书打电话,“晚上的行程推掉,把阮穗的资料都给我,包括她直播的有关事情。”

电话那边哑然了一下,立刻答好。

谢持深就站在医院大厅落地窗边看外面慢慢降临的夜色,眼神垂下来晦暗沉沉,五官却舒展表情柔和。

远远看过去,翩翩佳公子。

暮光最后一丝被喧嚣的霓虹灯抽离的时候,他耐心地打开手机,关去声音下载软件,然后进了她的直播间。

三个人三排的时候,显然开了语音。祝圻大概已经被人眼熟,弹幕里说得更多的是新来的小哥哥,夹杂对阮穗“不记仇”的调侃,还有对戚衍的膜拜。

他手微微用力,关掉了界面。一旦错过了一点东西,就会模糊一连串的发展,他发现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但没关系。

——

第三天是齐齐给她的网游体验交流会的时间。因为并不是简单喝酒谈交情的聚会,玩游戏可不能穿着礼服。

所以阮穗只穿了件简单的雪纺衬衫下扎不规则短裙,头发稍微定了型披散下来,就准备带着齐齐出门。

祝祝也想去,但他没请柬,所以苦逼地收拾东西和大狗在家里玩耍,依依不舍和儿行千里母担忧一样,目送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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