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军方订单……”尤念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回想顾衍在月球上曾经和他说的事情，“是那批最新型号的战斗机甲。所以，是这批机甲出了问题？”</p>
<p>顾柯默然摇头, “这个项目我并没有参与其中，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顾衍在工作上一直小心谨慎，更别说这是和军方的合作，我想不明白……怎么可能出问题呢？”</p>
<p>顾卿突然把手放下, 目光犀利地看向顾柯，“姑姑，天心呢？”</p>
<p>顾柯一愣, “天心？我、我不知道呀……”</p>
<p>一向沉着冷静的顾柯已经完全失去了分寸，尤念却抓住了顾卿想要表达的重点, “按照官方的说法, 当时在火星上所有的智能AI都被敌军黑了, 我想天心也不例外。”还有S, 自从火星沦陷之后，尤念就没有任何他们的消息。</p>
<p>“可是天心和顾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顾柯不明所以, “当务之急我们不是该想办法救出顾衍吗？”</p>
<p>一个可怕的念头慢慢地爬入尤念的脑海，如果顾衍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只能出在其他人身上，上次去月球天心也是和他们一起的……</p>
<p>尤念开始回想起关于天心他所知道的一切。十几年前，尤念和顾衍偶然看见他与人类女孩相恋，被女孩的家人活活“打死”，只留下存储器；尤念把存储器交给林启航，帮助他重塑身躯。十六年，他再次在火星上偶遇天心，那是在一辆列车上，而当时还发生了一件凶杀案……</p>
<p>天心，战斗机甲，人类女孩，林启航，凶杀案……</p>
<p>隐隐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尤念却总觉得差了什么，他闭了闭眼睛，不去想这些。</p>
<p>“顾柯，你继续想办法联系地球上的人，尽快把顾衍的战斗飞船运到火星上。”</p>
<p>顾柯吸吸鼻子，点了点头。</p>
<p>“小卿，你帮我一个忙。”尤念把手腕上的私管摘下给顾卿，“我存了几份宇宙频谱在里面，你帮我研究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重要的信息。”</p>
<p>顾卿不解道：“现在是做科研的时候吗？我没有那个心情。”</p>
<p>尤念摇摇头，“这说不定会和顾衍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p>
<p>“你确定？”</p>
<p>尤念也不瞒他，“我的直觉。”</p>
<p>“……”</p>
<p>“那顾衍呢？”顾柯问，“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吗？”</p>
<p>尤念揉揉眉心，“既然顾衍是清白的，我们也不用过于担心。按正常流程来，找律师，去疏通下关系，只要他不被定罪，一切都好说。”</p>
<p>“那你呢？”顾卿问</p>
<p>“我？”尤念半真半假道，“我要思考。”</p>
<p>顾卿气急败坏，“都什么时候，你还！”</p>
<p>“小卿，”顾柯安抚他，“相信尤念吧，他不会害我们的。”</p>
<p>顾卿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一家人都要听这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大男孩，可让他自己拿主意他也拿不出来，只能愤愤不平地拿着尤念给他的私管进卧室研究，顾柯也匆匆告辞，客厅里只剩下尤念一个人。他找来纸笔，将所有零零散散的线索一一写上，对着满满的一张纸，陷入了沉思。</p>
<p>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尤念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干坐了好几个小时，顾柯没有回来，顾卿在卧室里也一直没有动静。</p>
<p>尤念打开门，来人让他眼前一亮，“亦欢？”他本想去找盛亦欢，没想到人主动来找他了。</p>
<p>盛亦欢的表情比平时还要严肃几分，一进公寓就开门见山地说：“顾衍拖我和你说几句话。”</p>
<p>尤念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说什么？”</p>
<p>“他说他不会有事，让你放心。”</p>
<p>尤念苦笑一声，“他这家伙……”</p>
<p>盛亦欢犹豫了下，还是透露了一些：“军方现在只是拘留他，协助进行调查而已。”</p>
<p>尤念拉着盛亦欢在沙发上坐下，“所以真的是那批机甲出了问题？”</p>
<p>盛亦欢：“……”</p>
<p>“这个不算是机密吧？”尤念故作轻松道，“反正顾衍以后肯定也会告诉我的。”</p>
<p>盛亦欢忍不住问了一个困扰他多时的问题，“你和顾衍究竟是什么关系？”</p>
<p>尤念不假思索道：“他是我丈夫。”</p>
<p>盛亦欢：“……”</p>
<p>尤念脸上突然漾开了笑容，像是突然如梦初醒，“对，他是我的丈夫。”</p>
<p>有那么一瞬间，盛亦欢觉得，尤念的笑容让整个客厅都明亮了起来。</p>
<p>沉默半晌，盛亦欢终于开口，“算是吧。”</p>
<p>尤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别和我说的这么模棱两可，亦欢，算我的求你的。”</p>
<p>尤念乌黑的眼眸紧盯着盛亦欢，里面满是哀求。盛亦欢深吸一口气，“是他身边的机器人。”</p>
<p>尤念嗤笑一声，“果然。你们是怎么查到的？”</p>
<p>“智能军中，除了庞大的智能机械，还有很大一部分人类，这个你知道吧？”</p>
<p>“嗯。”尤念点点头。这些人类有不少比例都是智能军的干部级别，身份隐藏得极深，一直藏在黑暗中。</p>
<p>“不久前，我们确认了一个人类的身份，证明她确实是智能军中的一员干部。我们立刻对那人展开调查，最后发现她和顾家的家用机器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p>
<p>尤念眯起了眼睛，“让猜猜，那个人是个女人，名叫杨婉婉，对吗？”</p>
<p>盛亦欢一下子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尤念，“你怎么知道——”</p>
<p>“是我太大意了。”尤念心中万分自责，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把这样一个有“前科”的机器人留在顾家。“你们是不是也发现不久前在列车上杀害斯诺大学的凶手，也是那个机器人？”</p>
<p>“你到底是谁？”盛亦欢目光凛冽，迅速掏出一把激光枪指住尤念，“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p>
<p>尤念举起双手，镇定道：“亦欢，别犯傻，我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p>
<p>盛亦欢不为所动，“你给我一个解释。”</p>
<p>尤念苦笑，“这件事说来话长。”</p>
<p>盛亦欢冷声道：“那你就慢慢说。”</p>
<p>“好吧，”尤念叹了口气，“你先把枪放下，我全都告诉你，好吗？”</p>
<p>盛亦欢慢慢地放下枪，“你说吧。”</p>
<p>“这件事情要从十六年前说起……”</p>
<p>尤念把自己对天心所有的认知都告诉了盛亦欢，盛亦欢听完半信半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天心再次苏醒后会选择留在顾家？直接去投奔杨婉婉不就好了吗？”</p>
<p>尤念说了半天嘴都干了，他喝了口水，摇摇头，“不清楚，也许他去找过杨婉婉，杨婉婉让他留在顾家。顾家毕竟拥有顶级的家族产业，说不定很早开始就和军方有合作。留一个耳目在顾家不会安全没有用处。”</p>
<p>“比如，‘螳螂’机甲，”盛亦欢双拳紧握，冷声道，“说不定敌军早就拿到了机甲的设计图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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