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对此S是这么解释的：“我的定位是军用机器人，我只需要能做出可填饱肚子，补充营养能量的食物就可以。”</p>
<p>尤眠一边切着煎蛋，一边建议：“现在已经没有战争了，S。你可以升级一下其他地方，比如厨艺，比如学个乐器什么的，还可以弹来给我肚子里的崽子胎教。”</p>
<p>S不为所动：“这应该是孩子父亲应该做的。还有，现在没有战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战争。”</p>
<p>尤眠放弃和S争论这个话题，“待会我要出去一趟，你是在家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呢？”</p>
<p>S道：“一起。”</p>
<p>尤眠这次出门有两个目的地，第一是去拜访纪蔚辰，向他说明自己无法和他同期前往火星的事实；第二，则是开始他的第一次产检。尤眠这才怀孕一个多月，医院就已经催了他好几次，如果再不去，他怀疑一大群医护人员又要找上门来了。</p>
<p>尤眠和纪蔚辰约在斯诺大学见面。尤眠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全星际最受关注的名牌学府，光是置身其中，就好像被浓浓的学术氛围包裹住，让人不禁神情肃穆。</p>
<p>尤眠问：“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学吗？”</p>
<p>“按照权威机构列出的排名来说，是的。”S回答，“在这里诞生了许多伟大的科学家，也是第五次文艺复兴的起源地。”</p>
<p>“哦，真不错。”尤眠看着不远处聚在一起年轻大学生，他们正对着一块虚拟屏幕，高谈阔论，神采飞扬，不由地有些羡慕。</p>
<p>“我也是在这里诞生的。”</p>
<p>尤眠停下了脚步，“嗯？”</p>
<p>“在博士的科研室里，我第一次开机，那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p>
<p>尤眠想起曾经听到的S的胡言乱语，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博士，就是创作你的人吗？”</p>
<p>S点点头，“我在他身边待了二十年，一直到……”</p>
<p>S不说话了，但尤眠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位博士的下场是被“剁成了肉酱”。尤眠偷偷地瞟了S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万年面瘫的S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松动。</p>
<p>两人来到历史学院，发现这里比其他地方冷静不少。按照导航，他们找到纪蔚辰的办公室，还未敲门，就看到纪大教授正和一个清瘦的男人走了出来。</p>
<p>“林教授，你慢走。”纪蔚辰道。</p>
<p>男人点点头，“请留步，纪教授。”</p>
<p>纪蔚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表情如痴如醉，连站在一边的尤眠都没有发现。尤眠等了半天，好笑道：“人都已经走了，还看什么看？有那么好看？”</p>
<p>纪蔚辰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尤眠，你来啦！这位是？”</p>
<p>尤眠恶作剧般地，“你先别问我啊，我倒要问问你，刚刚那个是谁？”</p>
<p>“啊，他是一名物理学家，”纪蔚辰有些慌乱，“姓林，叫林启航。”</p>
<p>“你一个历史学家怎么和物理学家打上交道了？”</p>
<p>“这……”纪蔚辰抓抓头发，“这件事说来话长。对了，林教授也是火星计划的一员，会跟随我们一起去火星。”</p>
<p>尤眠叹了口气，“我正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p>
<p>听说尤眠不能去火星，纪蔚辰还有点生气，大声嚷嚷着：“怎么可以这样！我一切都为你准备好了！”</p>
<p>尤眠只好向他出示自己身为孕夫的标志，纪蔚辰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胡乱地指指手环，又指指尤眠的肚子，“你……你难道？”</p>
<p>“是的，”尤眠郁闷道，“在生下孩子之前，我算是被禁锢在这个星球上了。”</p>
<p>纪蔚辰瞪着他，“话说，你结婚了吗？”</p>
<p>尤眠汗颜，“没有。”</p>
<p>“那你……”</p>
<p>“蔚辰，这是我的耻辱，咱能不谈吗？”</p>
<p>“哦哦，我明白了。”纪蔚辰点头如捣蒜，“不说这些。不过你不能去火星真的很可惜。”</p>
<p>“没关系，”尤眠安慰他道，“你先去，等个一年，我也到了。”</p>
<p>纪蔚辰品味着尤眠的话，“你的意思……”</p>
<p>尤眠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拍拍纪蔚辰的肩膀，“我先走了，你出发那天我会去送你的。”</p>
<p>“好啊。对了，你还没有和我介绍和你一起来的那位朋友呢。”</p>
<p>两人一起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不由地面面相觑。</p>
<p>*</p>
<p>顺着记忆中的道路，S在一栋白色实验楼前停下。这栋楼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了，年代久远，破烂不堪，荒凉非常，和物理学院其他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p>S站了一会儿，蓝色的眼眸平静一片。他伸出手，试图去推那扇熟悉的门……</p>
<p>“这里是禁止进入的。”</p>
<p>S顿了顿，回头一看，正是刚刚在纪蔚辰办公室门口偶遇的林教授。S收回手，“抱歉，我只是好奇。”</p>
<p>“没关系。”</p>
<p>S朝林教授点点头，正欲离开，林教授却道：“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过来。”</p>
<p>S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之呈现出一种疑惑的状态，“我不懂你的意思，教授。”</p>
<p>林启航走到S身边，抬头看着面前残败的实验楼，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p>
<p>“甲和乙一起接受了头颅移植手术，手术成功之后，甲拥有着原本的身体和乙的头颅，那甲究竟是甲，还是乙？他的思想和记忆，是属于甲，还是乙？”</p>
<p>S不动声色地听着这位教授诡异的言论。</p>
<p>林启航转身看着S，“你能告诉我答案吗，S？”</p>
<p>S沉默着，CPU却正在进行数以万计的信息处理。三秒之后，他得到了一个可能性最高的答案。“博士？”</p>
<p>一阵风吹过，落叶在对视的两人周围沙沙作响，正如一百年前一样。</p>
<p>*</p>
<p>尤眠呼叫了S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正着急时，S却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尤眠埋怨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你去哪里了？”</p>
<p>S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去周围逛了逛。”</p>
<p>尤眠想继续追问，再想想又觉得算了。每个人都会有只属于自己的秘密，想必机器人也是一样的吧。他虽然决定和S长时间相处下去，但也没必要每件事情彼此都互相知道。</p>
<p>离开斯诺大学，尤眠叫车前往医院，S则以“刚刚恢复，体力不支”为借口先回家了。由于已经预约过，产科医生已经恭候多时。同样等候多时的还有一脸不耐烦的顾衍。</p>
<p>一见到尤眠，顾衍的烦躁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泄了，他怒道：“你怎么才来？不是预约的半个小时吗？最基本的守时你都做不到？”</p>
<p>一边的护士礼貌地提醒，“请对我们的孕夫温柔一些，不然会吓到宝宝的哦。”</p>
<p>尤眠一脸懵逼，“顾大少爷，你在这里做什么？”</p>
<p>顾衍不爽道：“医院有规定每次产检，都需要伴侣陪同。”</p>
<p>尤眠奇道：“既然你这么不想来，可以不对外承认你是我孩子他爹不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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