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但可惜天不遂人愿的时刻往往居多,半月有余的休假尽数花在了梁成均意外的姻缘之上,紧接着又恰好是公司新产品上线的关键期,老板邓曦谦忙的脚打后脑勺,再三催促就差上门提人,他得回公司去了。</p>
<p>“没事的,下回再来也一样,我还有很多个假期。”安易持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拍拍坐在床沿的梁断鸢的脑袋,安慰,“行李也差不多都发出去了,就剩一个箱子,我可以自己提。”</p>
<p>梁断鸢挠挠头不说话,半晌之后突然拉着安易持往后一躺,长叹一声,“郁闷……你什么时候回来?”</p>
<p>“开学前一周吧。”安易持怕压着他,翻身侧躺,窝在梁断鸢颈侧,鼻腔满是熟稔的气息,他抿抿唇,说,“也可以再早几天,如果,如果你有一点想我的话……”</p>
<p>“不止一点,”梁断鸢怅然道,“是非常。”</p>
<p>这大概是神经松弛的时候,他所能说出最肉麻的话了吧,安易持这样想着,轻声笑,支起身子,凑过去在他唇角啄一下,“可以随时拨视频给我,没空的话就,嗯……”</p>
<p>怎么办呢……安易持思索着,摸过了手机,打开自拍镜头,却不去看,兀自探身贴上梁断鸢的唇,咔嚓照了一张,“看看照片吧,随便看看。”</p>
<p>他声音逐渐减小,尾音像是被吞进了肚里,话音未落,很快地又缩了回去,手机被扔在一边,他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p>
<p>梁断鸢长臂一展,勾回手机,屏幕上绿白格纹的床单背景中,两人亲昵靠在一起,茶色发丝融入乌黑发尾,唇齿相依,平躺着的角度不好凸显线条,却恰恰使他的面目不再那么凌厉,温柔的刚刚好。</p>
<p>一年半的相识,这还是两人之间的,第一张照片。</p>
<p>“没设密码?”梁断鸢语气里的惆怅一扫而空,含着笑意迟一步询问,“我能动吗?”</p>
<p>“可以的。”安易持仰头,与他一道看着屏幕,“好像还挺好看。”</p>
<p>“嗯,设成壁纸可以吗?”梁断鸢听得一声应允,动手点着屏幕,半晌突然侧头蹭了蹭安易持的颊边,不知打哪儿蹿出一股小灵通时代的浪漫来,“那……再来一张。”</p>
<p>这一回,是撬开了齿关的深吻,“我真是……不想放你回去……”</p>
<p>等到呼吸粗重着再分开时,两人对视良久,终于齐声笑开。</p>
<p>“你原来,”安易持捂着肚子,眉眼弯弯,“没这么幼稚的。”</p>
<p>梁断鸢勾唇笑着,不应,把照片往自己手机上也发了一份,然后将更露骨的第二张设成两人微信通话的背景。</p>
<p>“别。”安易持不好意思,“你上班经常要用手机的吧?万一被看到就麻烦了。”</p>
<p>“我会很当心。”梁断鸢掌心一转,收了手机,点点安易持的,“倒是你的,没有锁屏密码……”</p>
<p>“之前记性不太好,怕忘。”安易持说,“而且也没什么不能被看到的……算了,还是设成聊天背景吧,避免‘艳/照门’。”</p>
<p>“那倒是还差点意思。”梁断鸢一伸手,探进安易持的裤腰,却也不过火,只擦着小腹,在胯骨上摸了一把,“至少得是,这种程度。”</p>
<p>安易持低低地叫了一声,抬腿往旁边躲</p>
<p>出去至少一个身位,是个很排斥的姿势,显然是被这一下给惊到了。</p>
<p>同样的位置,任他自己再怎么碰都没感觉的位置,偏被梁断鸢掌心擦过,就好似窜过细小的电流一般,能激起一连串酥麻的痒来。</p>
<p>梁断鸢撑着床坐起来,手举到齐胸的高度,掌心向外,好像投降,“吓着你了,抱歉。”</p>
<p>“不,没有。”安易持也靠着床头坐起来,怕他误会一般,又凑近了许多,“太痒了,所以,我就是,我没准备……”</p>
<p>抱着膝盖,安易持说不出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在害怕。</p>
<p>他从来都知道自己长相不够粗犷阳刚,体型相比梁断鸢来说,又显得单薄瘦削的多,外加优柔寡断的敏感性格,会不会……</p>
<p>那些唇齿碰触的亲吻,肌肤相贴的抚摸,还有似乎带着欲望的揉捏……都只是因为自己抱起来就像是,一个并不丰腴的女生?</p>
<p>毕竟这一年半里,梁断鸢一次也没有,伸手往下探过。</p>
<p>安易持很怕梁断鸢方才继续,万一碰到相同的器官,是不是就会提醒他这个事实?</p>
<p>他怕融洽的平和的幸福如同肥皂泡般被这一下扎破,一切又回到他一无所有的过去。</p>
<p>“怎么了?”梁断鸢在床边单膝跪着,仰头看他的表情,带着满腔的小心和歉意,“你不喜欢,我就不碰,是我唐突了。”</p>
<p>时隔许久,挂钟走针的动静响了好一阵子,安易持终于下定决心,得在回家前说清楚,他答应过梁断鸢,不会瞒他。</p>
<p>“我是个男生……”他放下屈起的腿,垂在床沿,“我也没有不喜欢,只是,我怕你觉得,恶心。”</p>
<p>“我为什么会觉得恶心?”梁断鸢抬起他的下巴,逼视他游移躲闪的神色。</p>
<p>“……我不知道,可是,”安易持抓着他的手,“也许现实和想象不一样,我……”</p>
<p>梁断鸢没再听他说下去了,很突然地,他站起身,反手抓住安易持,拉着他的手摁在自己身下,“恶心么?”</p>
<p>隔着单薄的棉质睡裤,安易持的掌心确实地触到鼓鼓囊囊的一团,炙热,他条件反射般指尖微屈,越发叫那触感填了个满当,“没有……”</p>
<p>“所以我也不会这么想。”梁断鸢闷哼一声,松了力道,那没用劲的手就贴着他的腿滑了下去,蹭过下/身的力道与温度,好像隔着两层棉料,依旧能被清晰地感知到。</p>
<p>“别乱想。”他的呼吸乱了一瞬,视线向一边挪开,欲盖弥彰般,伸手揉乱了安易持的额发,“……啊,真是!”</p>
<p>安易持缩了下肩膀,坐着没动,眼睛紧紧盯着梁断鸢。</p>
<p>“我一直不太相信这个词,但是必须得说的话……”梁断鸢少有的耳根发红,“易持,我也很喜欢你,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p>
<p>安易持懵了一瞬,他绝对是以为,梁断鸢绝无可能说这种话的。</p>
<p>那个瞬间,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要说大脑是人体的第一性/器官。得偿所愿的感情喷薄而出的刹那,安易持再次屈起了腿,感知到的身体,不自主起了令人尴尬的反应,“可是,你从没有碰过我,我以为……”</p>
<p>“你想要么?”梁断鸢一步跪上床,推倒本就没怎么坐稳的安易持,隔着裤子,就那样用劲揉了一把,“我已经忍了很久了……”</p>
<p>突如其来的刺激,安易持夹紧腿,慌张推了他一把,“时间,还要赶飞机。”</p>
<p>梁断鸢的动作停下来了,额头抵在他肩上,睡着了一般停了好一阵子。</p>
<p>“休息一会儿,换衣服吧。”再抬起头时,梁断鸢敛着呼吸,直直往门口窜出去,罢了留下一句,“我送你去机场。”</p>
<p>那一天,各地飞回朔桑的飞机几分钟一架,把各地背井离乡的年轻的打拼者送到目的地,但朔桑飞往家乡的航班看起来并不繁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