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食魂天女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眼见新鲜的灵肉就在近前,自然不会放过,那天女伸出一臂去抓金凌。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紫色身影冲了出来,一剑刺向天女的手臂,阻了她一击。
笛声再次响起,鬼将军像是受到了驱使,开始向天女发动攻击。
随着紫色身影的出现,琵琶声已经停了,保护屏障也不复存在,紫色身影将金凌拉向蓝家几个小辈处,不让他再靠近温宁和舞天女,那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但金凌并不领情,一边挣扎,一边嚷嚷道:“你是谁?拉我做什么!快放开!”若不是刚才这人救了他,没准金凌还要拳打脚踢,提剑相向。
那紫色身影并未放手,而是温声劝道:“那边太危险,你打不过的,等你舅舅来。”
“少拿我舅舅来压我,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原来抓着金凌的人身着一袭淡紫衣裳,头上戴着一只附有轻纱的帷帽,从身形声音上只能判断出是名青年女性。她除了手中的佩剑,身后还背了一把琵琶,只是这两样东西似乎都施了法术,看不清样式,但刚刚的琵琶声应当是出自她之手。
听到金凌的话,紫衣女修未说什么,一旁的蓝景仪却不干了:“金凌!不许你这么说我娘!”
那紫衣女修竟然是蓝景仪的母亲,这一点金凌没有料到。
“金凌,若不是我娘救你,你早就被那天女吃了,你还这么说她,道歉!”蓝景仪很气愤。
蓝氏家规教导出的少年,自然不会口出恶语,可蓝景仪愤意难平,说什么也要给自己母亲讨个说法。
“又不是我让她救我的!”金凌冲动之下口无遮拦,也知自己理亏,但多年的性子使然,让他道歉服软,那可太难了。
“你!”蓝景仪气得想打金凌,却被一旁的思追拼命拦住。
“景仪,娘没事。思追,你们快往山下去找含光君。”紫衣女修拉着金凌,没办法上前安抚蓝景仪,只能出声劝儿子,同时嘱咐蓝思追带着人快走。
很快,天女被温宁解决了,但那之后,有大批修士和温宁又战在一起,这周边并不安全,若是这鬼将军发了狂,怕是他们都要折在这里。
“蓝姨,您怎么过来了,我们走了,那您呢?”蓝思追问道。
“放在景仪身上的法器之前警示我你们有危险,我有些担心,就追到这里来了,你们不用管我,我得护着金凌。”紫衣女修解释了两句。
“娘,你又不认识他,管他做什么!”蓝景仪看自己娘亲不护着自己,反而护着这个对她恶语相向的金公子,很不开心。
“蓝景仪!”听到儿子的话紫衣女修厉声喝道!通常她这样连名带姓叫自己儿子,就是动气了。
“娘……”
他们还在这磨蹭,魏无羡的笛声已经变换了音调,他企图安抚住温宁,将其引走。而蓝忘机与江澄也在这时赶到了。
“阿凌!”江澄看到金凌没事,松了一口气。
“舅舅!”
“你身上没信号吗?遇上这种东西都不知道放?逞什么强,给我滚过来!”江澄怒斥自己的外甥。
金凌自然不服,而且又不是他不想过去,明明是有人多管闲事拉着他……
金凌猛然发现,拉着自己的紫衣女修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你娘呢?”金凌奇怪地问蓝景仪。
但蓝景仪并不想理会他。
蓝思追见状接话说:“蓝姨走了。”
“走了?”
金凌还要说什么,江澄已经不耐烦了,“还不赶紧滚过来,是想让我打断你的腿吗?!”
“天天吓唬人,也没见你打啊!”金凌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往江澄那边走去。
云深不知处山脚下的竹林里,有一座古朴的小院。周边静悄悄的,鲜有人来。蓝景仪绕过层层防护,走到小院前,推门而入。
“娘,我回来了。”
蓝景仪通常都住在云深不知处,只有闲暇时才会回来。这次夜猎归来,蓝景仪抽空来给母亲问个安。
听到声音,院内屋子的门开了,一名紫衣妇人走了出来,此时她未戴帷帽,容貌尽显,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实际上已经三十有余。细细看来,这妇人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蓝景仪的长相与她有三分相似。看见蓝景仪,她笑着说:“景仪回来啦,娘今日挖了些鲜笋,一会做给你吃。”
“娘。”蓝景仪向母亲行礼,然后嘟着嘴走到哪妇人跟前,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紫衣妇人问。
蓝景仪依旧嘟着嘴不说话。
紫衣妇人想想便明白了。
“可是怪我在大梵山上护着金家小公子?”她上前搂过儿子,将他带进屋子里坐下。
“他脾气那么坏,还说您坏话,您干嘛护着他,还凶我。”蓝景仪觉得心里委屈。
“景仪,金小公子从小便没了爹娘,虽有个舅舅,但他舅舅哪是会带孩子的。此次夜猎,我观他身边一个同龄的伙伴都没有,以后碰到了,你要多和他交往。”
“娘,您认识江宗主?我怎么听上去您还挺熟悉的?而且我为什么要和金凌多交往,他没有伙伴肯定是因为他人缘不好,我干嘛要上赶着?”
“我……”紫衣妇人被儿子的一系列问题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憋了半晌才说:“我年轻时,与金凌的母亲有些渊源,自然也是认识江宗主的,当初江家姐姐去世时,我也在场,是我没有护住她,不然金凌也不至于……总之,你记得,以后遇到金凌,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哦。娘,您从不说以前的事的,今日因为金凌反倒多说了几句,要不您再跟我多说说呗。”
蓝景仪只知道母亲姓蓝,从他出生起,就是两人相依为命。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等再大一些,他就被泽芜君蓝曦臣接到了云深不知处修行,而且,是以亲眷子弟的身份。
但每当他问起自己的父亲、自己的血缘出身时,所有人要么不知,要么就只字不提,母亲虽然也姓蓝,却不佩抹额,不着蓝氏校服,更是从不踏入云深不知处一步,自称并非蓝氏门人。后来,他认识了被含光君带回来的蓝思追,他是完全没有蓝氏血缘的,却也依旧可以作为亲眷子弟修行,蓝景仪也就不再纠结这些了。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母亲竟然为了金凌,和他说了几句以前的事,他的好奇心又被勾了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娘还得给你做饭去。思追今日怎么没来?”蓝思追被蓝忘机带回云深不知处时还小,蓝忘机又不太会照顾小孩子,尤其是他出门的时候,经常会把蓝思追送到竹林这边来,托她看护,所以,蓝思追也算是她从小看大的。
“哦,含光君带了一个人回云深不知处,思追帮忙安置去了。”
“带了人?带了谁?”这可不是蓝忘机的性子。
“就是那日在大梵山吹笛子的,那笛声可真难听,人更是呱噪,还有那头驴。”蓝景仪想着之前在山门前的场景,感觉身体极度不适。
“景仪,背后不可语人是非。”
“娘啊,您怎么对蓝家家训比我还熟,我好不容易回趟家您别念我了,我下次不说了还不行吗?”蓝景仪讨饶。
那紫衣妇人点了点儿子的鼻头,起身去做饭了。
而此人,正是蓝曲静。
第十一章
蓝曲静察觉到有人进了院子,起身开门去瞧,没想到是蓝曦臣。
“大哥?”
这些年蓝曦臣很少来这边,倒是蓝忘机来的多一些。
“今日怎么有闲暇过来了?”蓝曦臣作为一宗之主,事情总是很多。
“来看看你,还有件事拜托你。”蓝曦臣笑着对妹妹说。
“你说便是,和我客气什么。”蓝曲静回道。
“近日景仪他们要出门夜猎,我想让你带着他们去。”
“我?这不太好吧。若是被别人发现了身份……”蓝曲静有些迟疑。
“当年的事,你一直不肯同我们讲,只把自己困在这小小的竹林里。听忘机说你上次去了大梵山,我以为你已经走出来了。”蓝曦臣说。
“上次是因为我放在景仪身上的灵器警示我他遇到了危险,我一路追过去,才会出现在大梵山。况且我无所谓走不走得出来。只是不想为了隐藏身份而费心遮掩。”蓝曲静低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