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秋芸没有多问别的，只问：“你找到这样的合作方了？”
再联想到他在康帅一事上提到的人，她紧接着问了一句：“霍家？”
“准确来说，是霍尚两家！”康兆明道，“在此之前，我和霍家的那位少爷就霍家大小姐被绑一事谈过，他承诺，只要郑家帮他救出了霍小姐，他会出面说服尚家的当家人和我们合作，至于他身后的霍家……他说，只要我们做的不是违法生意，霍家也愿意在背后给予支持。”
郑秋芸听了他的这番说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兆明啊，你这是算计了人家霍少爷啊！”
康兆明不为所动，低声道：“康帅是因为霍小姐受了这场无妄之灾，我们出力救人，以此换取一个合作的机会，也是各取所需。”
“我完全赞同你的说法，不过……”郑秋芸的语气有丝担忧，“毕竟是我们算计了对方，对方能接受吗？”
康兆明笑道：“您放心！只要我们救出霍小姐，总是我们这一方占理。合作双方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那边应该看得很清楚——我们集团的实力也不弱！”
“行！你去安排吧！”郑秋媛道，“你这个时候支开郦华是对的，别让她掺和进来！”
“明白！”康兆明停了一会儿，又问道，“大哥在吗？”
“他呀……”郑秋芸尴尬地笑道，“为网上的事和我争了几句，心情不好就出去了——你要是找他有事，可以打他手机。”
人家夫妻间的事，康兆明不方便发表意见，只好挂了电话。
当然，他也并没有给远在香港的康兆远打电话。
那人既然心情不好，他也没必要再去添一把火了。
挂断电话，康兆明又用内线联系了技术部：“把之前查到的有关李素的个人资料整理好之后送上来！”
没多久，他要的资料就送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康兆明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喝了一杯咖啡提神，才翻开了蓝色文件夹里关于“李素”的个人资料。
对于郑郦华交往的朋友，只要不坏，她父母秉着尊重她的初心，都不会去干涉。
但是，经过网恋衲衣一事后，她父母也不再一味地顺着她，对于她的朋友，都会暗地里留心观察。
李素，是她交往很多年的老朋友，郑家也早就对这个女人放下了防范心。
然而，从霍清明那儿得知绑架衲衣一事她也有参与，他不得不重新重视起这个女人来。
第一页资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都是他早就掌握到的信息。
单亲家庭，农村户口，结过婚，又离了婚……
可越往后看，这个女人身上隐藏的信息量就越大，更是让他失神了许久。
兜兜转转，所有的人和事竟然都能牵扯到一根线上。
田焕炎将霍清明、郑郦华送到一栋独门独户的洋楼下，看到房间里亮了灯，才驱车离开。
洋楼四周，他早已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楼上的两人，也顺便看住两人。
他按照出门前康兆明暗中给的指示，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和早已安排在俱乐部四周的黑鹰队队员碰了面。
“有情况吗？”他在黑暗里小声问道。
身边的队员摇了摇头。
田焕炎道：“继续盯！各个出入口都派人盯着！”
接到康兆明的电话，黑鹰队的人已经在此盯了两个多小时。
田焕炎走到暗处接通了电话，主动汇报：“经理，目前没有情况。”
“俱乐部是障眼法！”康兆明的语气有点急，“你让你的人回集团，你去宋氏等我！”
田焕炎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对于康兆明的吩咐，他从来没有质疑过，照办就行。
康兆明在办公室整理了一番，扶正领带，拎起椅背上的西装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Song’s Club背后的老板身份神秘，没人知道什么来头。
即使郑家在这个地方算得上是地头蛇，对Song’s Club的幕后人也得奉上几分敬意，不能得罪。
康兆明和田焕炎在Song’s Club门前碰了面，简单交代着：“在外面等着，注意留意进出的人！”
田焕炎点了点头，默了片刻，在康兆明身后郑重地警醒了一句：“您小心！”
康兆明没应，迈着大步就跨进了酒吧大门。
刀姐在吧台前看到进来的这尊大佛，立马端起一杯酒就起身迎了上来，很自然地将胳膊搭在了康兆明的肩上：“这不是康经理吗？难得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康兆明不动声色地拨开她的手臂，问道：“还有包厢吗？”
“没有！”刀姐回答得很干脆、很不友好，“这个点正是夜猫子出动的时候，房间和卡座都爆满！”
似乎怕康兆明不信，她伸出纤纤细指指了一圈，吧台、卡座和各类娱乐设施旁都是人，酒吧里全是细细密密的交谈声。
“您看，连站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康兆明从她这番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是在把客人往外赶。
康兆明自顾自地走到吧台边，寻了个空隙站着，对调酒师说：“一杯水。”
调酒师一愣，但是，仍旧是十分礼貌友好地给了他一杯纯净水。
刀姐将他身边的小伙子撵走，自己坐了上去：“来宋氏，只点水不点酒……康经理真不会照顾小店的生意。”
康兆明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笑道：“胃不好，戒了酒，见谅。”
刀姐实在不想再和他说这些虚与委蛇的场面话，抿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问道：“说吧，突然来这里做什么？”
康兆明站得笔直，偏头注视着她的侧脸。
她脸上化着浓妆，在昏暗得有些暧昧的灯光下，竟美得像只妖精。
康兆明的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偏开了目光，低声问道：“有些事情想问你，你能坦言相告吗？”
刀姐仰头望向他，眯着眼睛一笑：“那就做笔交易——一个晚上换一个问题。”
康兆明的目光倏地射向她，夹杂着鄙夷和厌恶。
刀姐却坦然自若地迎上，嘴角始终带着暧昧又轻佻的笑。
“不知廉耻！”康兆明憋了许久，才厌恶地吐出了四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打在了刀姐的心口，钝钝得疼；而她依然笑得妩媚风情：“不愿意就算啦！发这么大的火吓坏我这里的客人，谁来负责？”
她忽然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鸡尾酒，十分仗义地说：“看在老朋友的交情上，算你免费的！跟我来！”
她起身将酒杯往调酒师面前一递，眼也不抬地说：“多调几杯酒让人送到我办公室！”
然后，她又伸手一指康兆明，笑嘻嘻地道：“给咱们的康经理也多送点水过去！”
康兆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改主意了。
而刀姐走了几步，见康兆明依旧杵在吧台前不动，当时就恼火了：“杵着不动干嘛？怕我趁机占你便宜啊！康经理，你得想清楚啊，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了！”
扔下话，她头一扬，踩着细高跟就穿过了一排排卡座。
康兆明没再犹豫，慢慢跟了上去。
刀姐的办公室在二楼拐角处，室内宽敞明亮、整洁温馨。
康兆明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清新隽永，正是刀姐身上的香味。
而刀姐进了门就踢掉了脚上的细高跟，像软泥一样瘫在了沙发上，从一只木质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香烟，向站在一旁的康兆明扬起了笑脸：“不介意我抽烟吧？”
康兆明眉心微皱，眼看着她点了香烟，一脸陶醉地吐出了一抹烟圈，终于好心劝了一句：“烟酒伤身，少沾。”
刀姐恍若未闻，满足地吸了两口，似乎才留意到康兆明还站着，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坐得端正又笔直：“康经理，坐啊！别不好意思，当自己家就好啦！”
服务生送来酒和水后，刀姐的一支烟也抽完了。
她收起人前卖笑讨好的嘴脸，拿起一杯橙色透明的酒，正了正神色，道：“有什么事要问我，直说吧。”
康兆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们老板是谁？”
第37章 地下室秘密
刀姐轻轻吐出一口烟，夹在右手两指间的香烟在烟灰缸边沿磕了两下，似笑非笑地瞥了康兆明一眼，道：“康经理这话就问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知道宋氏的谁不知道咱们酒吧的老板是宋毅臣先生啊！你在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