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在门外贴完春联就走了,简伊抓起来手机,看了看身上的睡衣,昨晚大概是秦逸帮她洗了澡,又给她穿上了睡衣。
房间里暖气阵阵,倒没有了寒意,简伊看着空着的另一侧床铺,收回视线,梳洗后便去和导演一行人去吃饭。
这天有雪,因此搁置了许久的戏份终于挪到了晚上可以拍摄,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走在雪地里。
因为另一位主演尚不在状态,整场戏拍了四遍才通过,简伊接过老高递过来的暖手宝和外套时,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她依旧回了酒店房间,却看到房间内已经没了自己的行李,她皱着眉正要给经纪人发消息,就看到秦逸给她发来的短信,上面是隔壁的房间楼层号码。
简伊关掉手机,转身走过去。秦逸在影视城待了五天才离开,简伊白天拍戏,晚上还要应付秦逸两个月以来的不满,等到秦逸离开的时候,浑身散了架一般。
简伊在秦逸走之后,暗骂了一通,最后忍不住还是发去了消息:“我杀青之前不要再过来了。”
“我考虑考虑。”秦逸坐在车里,捞过来手机,看了一眼,回复道,“要看这两个月我的心情,既然你不打算让我找别人,又总是不和我联系……”
秦逸再打算发过去消息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被拉黑了。
他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嘴角扯了笑,开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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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新的进组时间。
江黎新导演的电影一改常态,抛去了往日的凌厉风格,首次放下了以往的武术片段,新剧本中加入了许多柔情。
姜晚在家的时候已经将剧本啃得透彻,进组前一周,江黎给她发去了一个地址,邀请她和剧组的主创人员先见面,聊些关于电影的话题。
是沈沛白送姜晚过去的,只是送了之后便离开了。
江黎剧组的主创人员几乎是常年合作的团队,姜晚只听说过,也并没有合作过,这一晚上聊了很久,编剧也在,见姜晚对角色的理解十分透彻,便再也没有了顾虑。
最后人散去的时候,包厢里只放下了江黎和姜晚。
沈沛白打来电话的时候,江黎帮她把手机从沙发上拿过去,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之后,江黎笑着把手机递给她。
“什么时候结束?”沈沛白问。
“你要来接我吗?”姜晚没有离开包厢,捧着手机说道,“那你现在过来吧。”
沈沛白很快推门进来,江黎放下酒杯,抬起头看过去。沈沛白脚步没有迟钝,走进来微微颔首。
见状,姜晚起身:“我先去趟洗手间。”
包厢很快空出来。
只剩下沈沛白和江黎,沈沛白在沙发上坐下。江黎往日里的神色多是面无表情,透着一股惯有的凌厉,和沈沛白很像,现在喝了酒,凌厉微微散去了一些。
沈沛白坐在沙发上,淡声问:“下周进组吗?”
“放心,我很喜欢她。”江黎说,“我来找她做女主,并没有考虑其他别的因素,不用多想。”
“嗯,”沈沛白很清楚,但还是叮嘱了一句,“进组后,多照顾她些。”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她。”江黎忽然间想起来沈沛白幼时的事情,“以前可不见你有喜欢的女孩儿,这是早就喜欢她了?”
“没有。”沈沛白没解释,只是在听到江黎提起来以前时,微微诧异。
“早就过去了。”作为一个导演,江黎最会观察的便是情绪,见到沈沛白随意投过来的眼神,紧跟着便说道。
沈沛白微微垂眼,薄唇弧度冷直,没有再说话。
江黎手臂撑着桌子,忽然开口:“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和至和,抛下你们就走了。”
“和你没有关系,是沈家的错。”
江黎嫁进沈家的时候,还是当时最火的女演员,她凭借着一部爆火甚至现在已经成为经典的古装剧,一跃成为当红明星,之后几部作品部部经典,后来却选择嫁入沈家,随后工作便逐渐减少。
只是往后的几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深爱的沈枫会性情大变,不仅开始限制她的拍戏自由,甚至不愿意让她赶通告,最后沦落到家暴。当年沈沛白还在高中,尚算年轻,曾经无意间目睹。
自从沈沛白撞见,便没再让沈枫靠近母亲半步,然而他上学的时候,沈枫还是没放过机会,再一次趁着喝醉对江黎家暴。
江黎也并非真的弱,自从第一次察觉到沈枫的焦躁之后便有所察觉,之后一直在整理证据。江黎向法院提交离婚申请,随后呈上了一系列证据。
然而这件事却不了了之。
江黎甚至没能成功离婚,只是被沈桉树告知,那份证据已经被他收到,并且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最终江黎还是离婚了,然而沈桉树为了防止她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几乎是断掉了江黎在娱乐圈的道路,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没有戏接,也没有
后来是沈沛白将证据递到江黎手中,之后又公示于众,但是所有证据在网络上仅仅存在了一晚上,随后就了无痕迹,仿佛从来未在网络上出现。
沈沛白与沈桉树交涉许久,后来沈枫因病去世,江黎才慢慢暴露在大家视野之中,几年的沉淀里,她放弃演员的身份,逐渐变成一位导演。
她导演的第一部电影获得了口碑与票房,截至如今,已经是业内知名的导演,过往的事情也在她心里慢慢淡去。
沈沛白成年之后便离开了沈家,江黎这些年一直在默默关注,对于沈沛白,她有诸多歉意,却因为沈桉树的告诫,并没有再靠近一步。
江黎没有和沈沛白聊很久,沈沛白很快起身:“时间有些久,我去看看她。”
沈沛白走到门外,才回头,淡淡道:“下次我去找你。”
“行。”江黎点了点头,“你送她回去吧,下次再见。对了,我之后可能也要结婚了,下次有机会让你见见。”
沈沛白勾了勾唇角,算是应下。
出去的时候,姜晚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她穿着一件宽松毛衣,头发又长了不少,像她的人一样柔软地披在肩上。
听到声音后,姜晚回头,眸光轻松又慵懒,像一只柔软的猫。白皙的脖颈修长,看起来像是一只漂亮的白天鹅。
见他出来,姜晚随意得拢了下头发,回到包厢里拿起包和衣服,随他往外走去。江黎也走出包厢,姜晚便问要不要送她回去。
“不用,等会儿有人来接。”
姜晚和沈沛白走得晚了一会儿,见到了来接江黎的人,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他朝沈沛白微微颔首,而后开车离开。
司机将车开过来,姜晚不闻不问,坐上车便靠着沈沛白睡去,沈沛白摸了下她的头发,也闭上了眼睛。
等回了家,沈沛白才说:“等下次,带你一起去见江导。”
“什么时候?难道你未来两个月不打算来探班?”姜晚弯了弯唇角笑道。
“探班?”沈沛白手指揉了下她的头发,将她揽在怀中,“你是不害怕被媒体拍到?”
他倒是不介意。
甚至还有点想去。
“……”
姜晚想象了一下沈沛白所说的,几乎能联想到未来的画面,一大串的新闻标题,齐齐地挂在新闻网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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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算了,姜晚从沈沛白怀中移开,手指拨了下项链:“你还是别来探班了。”
“还是让我好好地金窝藏娇吧。”姜晚眨了下眼,快速道,“这样听起来多刺激。”
“金屋藏娇的第一步,你知道是什么吗?”沈沛白一步步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眼眸含着笑意。
姜晚疑惑地看着他:“?”
“是要让我吃饱、睡好。”沈沛白嘴角微勾,手指拂了下她耳侧微垂的一丝头发,手指碰了下她的脸庞,“你能做到吗?沈太太。”
“……”
“说实话,我可能有点做不到。”姜晚看到沈沛白的眼神,忽然后退一步,“沈沛白,别人肯定想不到,你看起来这么禁欲,私下里永远欲求不满的模样……甚至还有点斯文败类。”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你看起来很斯文败类吗?”
“斯文败类?欲求不满?”沈沛白一字一字重复,好笑地看着她,“你既然知道,不打算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