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嘴里絮絮叨叨,手头慢条斯理。
其根本原因就是想让沈晔霖买这玩意,沈晔霖瞪了老板一眼,老板果然规矩了,迅速把钱找给沈晔霖。
沈晔霖将钱往兜里放,手刚碰到裤兜又被他缩回去了,他将钱扔在柜台玻璃上,随后拿了两盒塞进兜里。
动作迅速,绝对不带任何的拖泥带水,快的连老板都没看清楚他拿的是什么颜色的盒装。
沈晔霖轻咳一声,算是消除尴尬:“不用找了。”
老板心头一喜,无论哪款,这点钱都够了:“帅哥,不多拿两盒。”
对于爽快的客户群体,老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日常损害品,家中要常备。”
沈晔霖手插口袋,偏头对老板说:“没钱。”
老板便不吭声了,一屁股坐在,继续烤手,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在嘀咕啥,嘴里还唠叨出声来。
这个时候沈晔霖已经走到门口了,在门口时有个女人撞到了沈晔霖的胳膊。重重一击。
沈晔霖没想计较,而女人却迅速往他口袋里塞了张纸条,同时在他耳畔说了四个字:“给古晚晴。”
沈晔霖掀了掀眼皮,发现对方是陈雯倩。
即便陈雯倩全副武装,但沈晔霖依旧认识她的眼睛,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陈雯倩往里走,穿着拖沓的衣服和鞋子。
沈晔霖没再去管她,他提着塑料袋往面包车走去,面包车里开了暖气,与外头天壤之别。
孙乾打火,踩着油门往韩家而去。
入了韩家又直奔着韩广源所在的客厅而去,一众人等步伐紧快的很。
沈晔霖趁机靠近古晚晴,在大伙不注意的时候将其中两小罐子药塞进了古晚晴的手里,当然最主要的就是那张纸条。
古晚晴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在知晓沈晔霖意图后就非常配合的接收了东西,她假装脚底有石子,在弯腰过程中就将纸条悄无声息地藏在脚底。
进了屋子,韩广源同陈霸天都在。
沈晔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所见到的场景都描述了一遍,在众人听的犯迷糊时,他拿出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给大伙看。
“没人?”韩广源看了一遍后,心里大致有数。
沈晔霖回道:“没有发现人,但是在屋子里有人在盯着我们,您看这里……”
沈晔霖所指的地方的的确确有两个人影,人影隐没在黑暗里,不仔细看确实不曾发现。
黑暗里的人,身材魁梧,倘若看的更细一些,可以看见对方身上还跨着枪,枪身的轮廓异常明显。
“还有什么?”陈霸天也问道。
古晚晴:“我们怀疑有地下室。就在厂房的下面,我们无法靠近,是凭着直觉。”
陈霸天睨了古晚晴两眼:“直觉?靠直觉能吃饭?”
古晚晴摇头表示不能。
后来又聊了会,大多数是些痴心妄想的不成立设想,一直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了会谈。
韩广源同陈霸天走后,古晚晴也麻溜的回了房间,锁上门口开始看沈晔霖给的东西。
两瓶感冒药,治疗范围广泛。
打喷嚏、流鼻涕、咳嗽、嗓子疼等等的功效。
古晚晴觉得心头一热,满满的爱意。猛的又想起脚底的纸条,她随即翻身站起来脱下鞋子。
纸条很小,她顺着折痕展开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她认识。那么触目惊心的字体,只有陈雯倩才能写出来。
陈雯倩说:我爸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你好好保重。
第63章
傍晚,保姆敲门来通知古晚晴去客厅。
说是韩广源有事找,还很急切的模样。保姆见惯了这样的事情,早就会拿捏韩广源的脾气了,所以,保姆的急切便是真的有事发生。
古晚晴正巧在睡觉,染了风寒后,头总是晕沉沉的提不起精气神来,在应答两声之余,赶忙着换好衣服、整理仪表出了门,直奔着客厅而去。
客厅里也就只有韩广源和陈霸天两人,就连平日里四处游荡的保姆都被支棱了出去。
韩广源穿着灰色的长衫,底下是双黑色老棉鞋,他正抱着手臂,微微侧着目光跟陈霸天在侃侃而谈。
看上去,陈霸天的面色并不是很好,活生生被隐藏在他虚假的面容之下。
陈霸天垂着眼没说话,时不时也会应上两句韩广源的话,当然更多时间是在听着韩广源的交代。
古晚晴了解陈霸天,所以她知道,韩广源一定提了什么让陈霸天不满却无法抗拒的事情,陈霸天才会将那只藏于右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年过半百,又常在江湖上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隐忍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古晚晴琢磨不透。
古晚晴没有着急吱声,低着头,眼皮下翻,而后手垂荡在裤腿处在拉扯着衣服下摆,走的急,竟然没发现衣服褶皱不堪,她顺着折痕抚摸着。
两人没有与她说话之前,她势必是不能插嘴说话。
又不能显得很无所事事,所以她就随便找了个可以糊弄的动作去等待着两人的谈话完毕。
这时候,韩广源仿佛有所察觉,他看了一眼古晚晴后,将烟掐灭在灭烟器里,烟灰在眼前一晃就消散了。
韩广源圆润饱满的眼睛转动着,他指着旁侧的沙发道:“过来坐。”
古晚晴便坐了过去,手按在沙发扶手上看着韩广源,嘴脸勾勒出一个极为乖张的笑容,隐隐藏着。
看了一眼又把目光移到陈霸天身上,陈霸天也在看着韩广源。
外头天黑了,屋子里灯又不亮堂。
光影一明一暗,三人在屋子里沉默许久。
许久后,饶是一家之主的韩广源开了口,略微清清嗓子,抽了烟后卡痰的感觉只有抽烟的人才懂。他说:“知道喊你来什么事?”
古晚晴顿着,静了片刻,在这一瞬间头皮有短暂发麻,这样处境下,说是毫不惊慌那肯定是骗人的。
她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眉毛末梢微微跳动,预示着她内心深处被她强压下去的紧张感。
她说:“还请韩爷明示。”
韩广源笑了两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慎的发慌。他的嗓音是低沉的,就连笑声也是。
在古晚晴不明所以时,韩广源终于不再搞神秘,他说道:“有件事情交给你。你去你叔的厂子里看看近况如何!”
“厂子?”古晚晴挑眉,“哪个厂子?”
她心里知道韩广源口中的厂子就是制毒工厂,嘴里却表示木讷老实。
“怎么?”韩广源又把话锋指向了陈霸天:“对你侄女还瞒着呢?”
“哪里的话,这不一直没寻着合适的时机。”陈霸天目光慢慢对焦,迎上韩广源的视线,在听见韩广源冷哼了一声后,他调转话题,把矛头指向古晚晴:“我这侄女还不太懂这方面的生意,我想着慢慢教她。”
“这一行都是紧着紧的抢饭吃,我看你是老了,懈怠了。”
“韩爷……我……”
韩广源打断陈霸天的话语,丝毫没有给他机会:“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按我之前说的来。”
陈霸天见韩广源这态度,也就知道事情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他只好顺着话往下说:“明天跟我去工厂。”
话落,韩广源霍的起身,背手往二楼而去,他的长衫背部也是平整的,衬的背脊骨更加的有气派。
那背影也是相当的雄赳赳气昂昂,姿态不减。
瞧着韩广源上了楼,古晚晴抬着手将手掌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有的汗,黏糊湿滑。
对面的陈霸天还没走,他也不说话,虽然古晚晴垂着脑袋,但她知道,陈霸天此刻胸中的怒火一定比屋子里的暖气更热。
快要烤焦了吧,弥漫着浓郁的臭味,还隐隐作痛。
古晚晴道:“叔,去什么工厂?”
陈霸天捏着桌面上的烟,咬着烟头,随后拿起打火机点燃烟,他不太抽烟,动作很不娴熟。
烟寥寥燃尽,他也被呛的不行,红了眼眶又皱紧了眉头,他将烟燃到完全没有了才撒口,这时已然烫了手心。
十指连心,看着手上被烫起的水泡,他慢慢悠悠,失了神道:“哪是什么工厂!那是我的血,我的肉。”
古晚晴心头一喜,她从来不会去同情一个犯罪分子。
她的脸上依旧是沉着的冷静,还夹杂着少许的不解,只是她没有再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