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曙光中来(31)

古晚晴没说话,环抱着手靠在门上看着。阳光打在她胳膊的纹身上,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的模样。

师傅旁边的老师傅扯了扯师傅的袖子,示意他没问了,搬东西要紧。

师傅也是明白人,便低头去干活,四个人分前后左右抬起了秋千,秋千不重,可看样子像是要散架了,所以要着重的小心。

“小心点。”古晚晴也叮嘱道。

“得嘞。”师傅们应和。

下了楼,师傅们将秋千安置在大卡车上,然后又上楼去搬箱子,有几个箱子车里放不下了,按照古晚晴的意思放到了她的车里。

在折腾了一个小时后。屋子终于空落落了,房间原本就没有气息,眼下更是缺少了生机。

古晚晴将门阖上,钥匙揣进兜里下了楼。楼下很热闹,这一片已经确定拆迁了,最近几日一直人来人往,城里的孩子都回来帮着老人们搬家。

搬家的折腾声和埋怨声中不免夹杂了许许多多的咒骂声,谁也不想离开这儿,十几年的感情了,地理环境又好。

新分到的房子条件再好,也不如老城区来的让人舒心,老太、老头们的思想古晚晴能理解,她这个年龄段的人很多时候都想着过安逸的生活,更别说这些毫无追求的老人们。

车往大道上开,上了高架后,古晚晴就提了速。

她还不太熟悉新租的房子的地址,她只能按照导航上的位置来。

新的小区也是老小区,是在网上找的房源,她看着房价和地理位置不错就租了下来,具体的房子内部结构还没去看过,老小区的房子并不会太好,所以不用抱太多希望。

古晚晴领着师傅们先去了古盛浩的房子,等到师傅们把秋千搬进去后,她随即就将门锁上了。

师傅们瞧着她的面色,也没敢多问话,跟着古晚晴继续去下一个地点。

大概半个小时之余,老小区到了。

小区没有停车场,看样子也是跟老城区一样随便停车的,古晚晴看着绿化带旁边有个空位就将车一气呵成的倒了进去。

师傅们也将车靠边停在了路的尽头,四个师傅下车,有两个师傅走过来帮古晚晴搬车上的物件。

师傅们挑了纸箱子搬在手上跟着古晚晴往楼道里走,走着走着,有师傅问:“姑娘,这样的活应该找你老公来干,小姑娘哪是干粗活的。”

师傅看古晚晴的年纪,应该是成家了的人。嘴里一时嘴快就问了出来。这样的问话一出来,另外一个老师傅摇着头怼了师傅的胳膊一下。

师傅尴尬的笑着:“……我没别的意思,姑娘你别误会,我是看你和我家丫头差不多大,我家丫头娃都有了……”师傅意识到自己说的还是不对,又匆忙改口:“……女娃还是需要个肩膀依靠。姑娘家的可别那么要强。”

虽然是忠言逆耳,可老师傅也听不下去了,他看的出来,眼前这姑娘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弄不好钱就没了,他冲着师傅凶:“就你话多。”

古晚晴没吱声,用房东给的钥匙开了门。钥匙刚插进锁眼里,后头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铁门的声音大,一下子就侵占了整个楼道。

古晚晴回头看,从对门走出来的是个男人,男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一身黑色休闲装,男人没有抬头只顾着绕过师傅们往楼梯口走。

她认得出来,这是沈晔霖。这样一来,她就想起来,沈晔霖住在这儿,对面门上的“福”

字她清清楚楚记得。

“小霖。”古晚晴快走两步拦住了沈晔霖,手挎在他的胳膊上,“你起来的也太晚了吧,我都已经搬完家了。”

沈晔霖回头看,古晚晴一脸‘你不允许拒绝’的神情,他将手抽了抽还是没能拔出来,古晚晴拽的太紧了。

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将脸微微抬起,瞧着后头站着的几个师傅,师傅拎着大包小包,在看古晚晴手上拿着的钥匙。

他大致能猜出来了。这是多了个新邻居。

身旁的师傅们开始八卦:

“我就说姑娘这么漂亮的人,肯定有对象。”

“还说!你这嘴巴怎么老是管不住!”

“说说还犯法了。人家本来就是郎才女貌,你看两人多般配!”

师傅说话的时候还着重的打量了一下沈晔霖。

第26章

铁门开了。

师傅们顺势将东西搬进屋,有个站在最后头的师傅,看着前头的人踏进了屋子,他也跟着迈脚踏进去,进门前还不忘朝着沈晔霖喊了句:“小伙子愣着干啥,还不快来帮你媳妇。男人要懂得疼媳妇。”

这些中年男人,大抵是看不惯沈晔霖这样的小伙子,媳妇搬家而他却睡到日上三竿。

在传统男人的思想观念里,这样的男人是不受待见的。

沈晔霖没接话,转身往楼道里走,这样的事情越描越黑,他懒得去辩驳。

刚绕过身子才发现手腕依旧被古晚晴勾着,他转过头看着古晚晴,古晚晴正在盯着他,眉眼里瞧不出什么情绪,她一向都是冷淡的。

沈晔霖冲她努了努嘴角,示意她放手。

见古晚晴没反应,沈晔霖道:“撒手!”手头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古晚晴眉头微皱,沈晔霖的动作拉扯到了她手腕上结痂的伤口。疼痛蔓延到脑部却被她强制性的压了下去,她将脸别过去,与此同时松开了沈晔霖的手臂。

他的手臂很炽热,在炎热的夏天更显得温暖。

古晚晴往屋子里走,她故意将手怀抱在胸口遮挡着受伤的地方,打小她就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柔弱,古盛浩死后她更是学会了伪装。

到现在遇见沈晔霖,她更是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给沈晔霖看,这样的想法导致她本能地将丑陋的伤口给掩盖了起来。

“你走吧!”古晚晴说,头也不回。

这倒是合了沈晔霖的心意,他没再管古晚晴,撇开步伐往楼下跑,孙乾约了他看演唱会,陈奕迅的。

这票是孙乾好不容易才托人弄到的,据他所言,是动用了黑白两边的关系才买到的。

票价不贵,就是陈奕迅的粉丝太多,一时之间票就售空了。

沈晔霖喜欢陈奕迅,喜欢了许多年。

外头骄阳毒的很,照的沈晔霖有些晃眼,他往树荫下躲了躲,走动的时候突然就发现自己手腕上的血迹,血迹还是湿润的,半干型。面积不大,却还是很醒目。

他停下步伐,往楼上看,他心里清楚,这血迹是古晚晴的,至于是哪里的血,他也能猜到,多半是手腕上的,刚才瞧见她的手腕结了薄薄的一层痂,还以为已经好透了。

你能不能注意分寸!

沈晔霖在心里咒骂自己。挠了挠头转身跑进了楼道里。

+

古晚晴在屋子里前后忙活着,师傅们只将东西搬进屋子,整理还是需要她亲自动手的。干了一会就明显感觉体力不足,其实体力是一部分,手腕的伤口疼痛加剧是根本原因。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手背覆在手腕上捂了捂,随即又弯腰开始整理东西。

门外传来说话声,在走道里,中年男人的说话声很大,几乎是扯着嗓子嚷嚷的:“小伙子,你慢着点,搬这么多东西小心闪了腰。男娃腰子可要当心了!”

古晚晴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应声,只有脚步声“咚咚......”,声音越来越近,最后是停在她脚边的,脚步戛然而止后取而代之的是砸地的物品声。

七八个箱子一起掉在地上,一下子就散落开来,还险些砸了古晚晴的脚,幸好她余光瞧见了,灵活地躲避开。

她瞧见是沈晔霖后,没吱声,继续闷头干活。

心里生着气,倒不是气他,而是和自己置气,觉得自己太上赶着,越发不像原本的性格了。

沈晔霖支着胳膊站在那喘着粗气,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的搬这些小盒子,直到上了楼梯才知道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盒子已经搬在手上,又不能丢了,只能硬着头皮搬进屋子。

燥热的气息从背脊往上涌,他抬手去擦额头的汗,能感觉到脸颊上溢满了汗,比后背更多。

“呼哧呼哧”小声喘了好一会后,沈晔霖才恢复了面色,眸子清亮的盯着古晚晴看。

古晚晴的黑色长袖衣服挽着,这么热的天穿着长袖应该是为了遮挡身上的伤痕,沈晔霖心里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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