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情敌(16)

不知京城是否也下了雪?

山路颠簸,盛沐泽一行数人日夜兼程花了五日的时间方才回到京城。盛沐泽在京城的别院奢华虽比不过兖王府,但却胜在玲珑雅致,更是与宁北侯府毗邻。

次日清晨,盛沐泽入宫面圣,而南歌则从别院侧门走了出去,穿过一条小巷子就到了宁北侯府的正门。过去她常常见这个别院有小厮和丫鬟进出,却从未见过它的主人,更没想到日后的自己会住进这个雅致的别院里。

开门的是自小看着南歌长大的福伯,他已是髭须半白,一脸和蔼地看着南歌,“姑娘可有何事?”

“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烦请老管家通报一声,就说故人相访。”

南歌既是这么说,福伯也没有让她在外面候着的道理,侧了个身道,“姑娘里面请。”

灵筠此时正在侯府里的后花园与程微懿赏花品茶,程微懿生性随和,与灵筠姑嫂之间的关系处得极好。灵筠正与程微懿说着她今日从坊间听来的趣闻,眼角余光撇到福伯从矮门走进了花园,而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位年轻姑娘。

在看清福伯身后姑娘面貌的之后,灵筠当即站了起来,三两步走至她面前,激动地拉住了她的手,“你怎的现在才来?”

她那日抱着一丝南歌还在牯岭镇的希望差人送了信过去,可直到南舟成婚她还是没等到南歌的消息,不曾想今日她竟回了京城还主动回了侯府,这叫她怎的不激动!

“康王不日将完婚,我和五殿下赶回来观礼。”南歌尽量将事情说得客观,一句带了过去。

“康王他……”

灵筠为难地开口,斟酌着如何才能安抚南歌,却发现如何措辞都是无力。南歌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朝程微懿走去,“听闻南少夫人近日大婚,翠花在此恭喜了。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初为人妇的程微懿双颊微微泛红,道了声谢谢后问灵筠道,“歌儿,这位是——”

“这是——”

“朋友,前日南歌小姐到牯岭镇历练,我们在牯岭镇相识。今儿我赶巧进京便来拜访一下。”南歌接过了灵筠的话头道。

不知怎的,程微懿对南歌很有好感,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直到南舟从外面回来她才离开。

灵筠遣散了几个婢女,正想与南歌说些体己话,李氏却已差了丫鬟前来相请,“小姐,夫人想见见你的这位朋友,她已在前厅等候了。”

“这便来。”灵筠与南歌相视了一眼,知道她其实也想见见母亲便应道。

李氏拉着南歌的手左看右看,对她是说不上的满意。她的歌儿自小便随兄长出入军营,没有多少闺中密友,如今能有一如此端庄的女子成为朋友她自是替女儿高兴。

“姑娘唤作何名呢?是哪里人氏?”

这一世,南歌第一次距母亲如此近,却不得相认还得胡诌自己的出身。好在她已做好心理建设,当即答道,“我叫翠花,自出生后便不知父母是谁,故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方人氏。从小到大四处飘荡,不过在牯岭镇落脚的时间长,我就是在那里结识小姐的。”

灵筠听南歌正经地介绍“翠花”这个名字的时候,不仅“噗嗤”笑出了声,破坏了一室的温馨。李氏和南歌双双看着她,而李氏的手还握着南歌的。即便这一世南歌换了样貌,但她与李氏站在一起也仍旧比她还像母女俩。

忽然她心中有了个主意,向李氏建议道,“娘,我与翠花情同姐妹,翠花既是无父无母,不若娘你将她收做义女,让她也唤你一声娘可好?”

李氏当即笑着点点头,她看向南歌道,“不知翠花可是愿意?”

南歌却因激动怔了住,这是她所始料未及的。她迟迟未能出声,在李氏眼里的光逐渐消失的时候,她方才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颤抖着双唇唤道,“娘!”

这一声“娘”唤出了她这些日子来的思念,以及那五年对南府的愧憾。

“诶——”李氏连连点头答应,将她搀扶了起来。

见南歌眼眶泛红,李氏对她更为怜爱,以为是因她是孤女所致。

“日后你便将这里当做你的家,我现在便让丫鬟腾个院落出来与你,就住与歌儿毗邻的宜秋居如何?”

这宜秋居是那日南歌和程微懿被南舟接回侯府时所居住的,自程微懿和南舟成婚后便空置了出来。这院落虽比不上南歌的撷芳院,却是最靠近撷芳院的一处,是以李氏想将此处指与南歌。

“谢娘亲好意,我如今在为兖王做事,住在他的别院里。那别院与侯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得空便回来看看娘和歌儿。”

“兖王?”

李氏不曾想南歌一个姑娘家竟与兖王还能攀上关系,但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接着道,“那晚上在府中用完膳再回去吧。”

“好。”南歌略作沉吟,便点点头应了下来。

第15章 初心动

从侯府出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枝头,李氏对南歌甚是喜欢,拉着她的手关爱切切舍不得放,“以后多来侯府走动走动,今日侯爷恰不在府中,改日我安排你们两个见面。”

“好。”南歌轻笑着点头。

“翠儿等等,”南歌走了几步又被李氏唤了回去,只见李氏从丫鬟锦佩手里接过披风替她披上,“夜里风大,不要着凉了。”

寒风虽刺骨,却暖了南歌的心。她紧了紧披风,用只有她与李氏听得到的声音道,“谢谢,娘。”

南歌就近从侧门入了别院,她的住处就在侧门进去右边的第二个房间,煞是方便。刚一入门,南歌便见一人背手而立在光秃的树下,月光洒在他身上投下了一道颀长的影子。

“你上哪儿去了?”

听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呲嚓”声,盛沐泽转过了身来,紧盯着南歌问道。

许久没回京城,父皇硬是将他留在皇宫内一同用膳,同在宴席上的还有几个年纪尚幼的皇弟。明明他们是他骨肉至亲,他却仍需耗费精力虚与委蛇。

出了皇宫后,盛沐泽突然很想见南歌,从皇宫里带出的腌臜之气好似只有她才能帮忙去除干净。可他却在南歌门前扑了个空,院内的丫鬟说南歌自午后出去尚未归,他便静立在风中候着她。

待南歌归时,他心里的郁气也散了许多,原本一腔想对南歌说的话最终只转变成了一个问句。

南歌上前将盛沐泽肩上的雪扫落,嘴里不住嘟囔着,“这么大人了,天寒为何还在外面等?我去了宁北侯府,与他家小姐是旧识,便前去叙了一叙。”

“你与南小姐是旧识?为何我不曾听你提过?”

“王爷看上南家小姐了?”

“我上哪看去。”

盛沐泽确是在十年前远远看过南歌一眼,但如今她在他脑海中的印象已是模糊。他的生母庄淑妃出身江南小户,是嫔妃中身份低微亦最是受宠的女子,是以遭到皇后嫉恨,产下皇子后体虚惨被迫害致死。他原先一直以为母妃死于普通病痛折磨,直至前几年他出宫游历,一位有着满脸可怖的烫烧疤的妇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向他合盘托出了当年的经过——

原来那妇人是庄淑妃自小一起长大的丫鬟,更是随她一起入了宫。十数年的主仆之情建立了彼此的默契和信任,皇后却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派人挟持了妇人的父母兄长,逼迫她为自己做事。她违背良心害死了庄淑妃,本以为出宫后得以一家团圆,却被皇后差人纵火,一家老小十余口只有她逃了出来,而此后她也成了孩子口中的“鬼面婆婆”,可她不过也才三十出头。

她知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她应该早早下去向庄淑妃赔罪。但她若是这么去了,当年的事便会被永远埋了去。是以她苟活至今,便是为了寻得机会向五殿下说出真相。

“殿下,你一定要替娘娘报仇啊!”妇人说完当年之事后声泪俱下。

“那我就应该先杀了你!”

盛沐泽双目猩红,握着剑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不待他动手,妇人便已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刀自我了断。

“殿下你一定……一定要为娘娘报……报仇……”

鲜血缓缓从唇角滑落,那是她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却如同一颗闷雷砸在了盛沐泽的心间,这些年来不断回响在他脑海里。他对皇位并不觊觎,但却暗暗发誓要将皇后及太子拉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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