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有些好笑,靠在床头用手撑着,任由它小小的爪子勾住,内心柔软得不像话。
因为从事法医的原因,身上可能沾上了什么死气,小动物们都不太喜欢他,每次喂猫都要被挠,犬见犬吠的……这还是第一次有小家伙愿意亲近他。
黄少天醒来的时候见到喻文州温柔的朝他笑,自己还抓着人家不放,立马就脸红了,唰地一下松开了爪子。
还好羽毛厚,他看不到。黄少天心想。
喻文州也没想着要用笼子关着它,它爱去哪儿就随它。
不过那只小黄鹂鸟倒是哪也没去,天天就呆在家里陪他。他写报告的时候它就老实地呆在书架上,用电脑的时候就立在显示屏上,就连出门也要跟出去,老实地呆在他大衣的口袋里头,有时候也出来飞飞,最后落在了他肩头,亲昵地蹭他的颈脖。
那个窝在那之后倒是没再用过,每次睡前喻文州把它放到纸箱子里,第二天醒来都会在枕头旁看到它的身影,就像位骑士,守护着他的王国。
见它没在床上拉什么奇怪的东西,喻文州也就随它去了。
然后他发现自家这只小黄鹂鸟真是个歌唱爱好者……天知道它一只鸟是怎么唱出一个交响乐团的感觉的。
“喻主任!”卢瀚文远远地看到了他,大力地挥了挥手,
听到他的名字,黄少天从口袋里蹿了出来,飞到了喻文州肩膀上。
“您之前说不养小动物的,现在还不是!”卢瀚文笑眯眯地,不过却也没伸手去摸。他之前便吃过亏了,想摸那只鸟立刻就被啄了……准确地说,除了喻队以外的人摸它,都会被啄。
也就只有喻队能把它驯得服服贴贴的了。
喻文州笑了笑,没说话。
这只鸟……好像不太一样。
其实黄少天小时候他们就见过,喻文州床上那只小黄鸡玩偶的原型就是他。不过现在长大了样子大变,喻文州就没认出他。
没关系,我认出他就行了。黄少天碰了碰喻文州的脸,小心地藏起爪子,在他锁骨上缩成了一团。反正他心里也有我。
一人一鸟就缩在喻文州这一方房子里,黄少天偶尔会飞出去遛个弯,天黑之前必定回家……直到死亡的降临。
其实前段时间他就有所察觉了。
虽然不知道他的寿命为什么这么短……本着不愿让喻文州看到的心情,在做好准备之后它就飞离了家。
喻文州大概也猜到了。
首先是这段时间那只小黄鹂鸟异常地黏人,时时刻刻都要粘在他身上,所以当他睁眼之后没有看到它时,便知道了。
喻主任的鸟从他肩膀上消失了,技术科的人都兢兢战战地。
不知是谁用肩膀怼了下卢瀚文,小声地道:“小卢啊,你再带喻主任去买一只呗?”
“就是就是,气压低得我现在都不敢犯错了。”
卢瀚文苦恼:“这是不是我带他去买的呀。”是它突然就冒出来的……难不成喻前辈自己又偷偷倒回去买?
“而且我觉得不太好吧……”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是这个道理啊,要是能随便再养一只,就不是他们认识的喻主任了。
另一个城市,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天啊!你可终于醒了!”美丽的夫人喜泣而极,激动地按下叫铃。
“妈……”黄少天转了转眼珠,艰难地动了动手指。
一个月后,一头金发的少年将明信片投入邮筒,脸上带着的灿烂笑容让路人频频回望。
喻文州看向这个拦住他去路的人,沉默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黄少天笑眯眯地,“我要追你。”
“你要记住,我叫fanfan噢。”
一个月后,喻文州刚从技术科回家,一进门就直径进入卧室,伸手掰过那人的脸,带有侵略性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今天他收到了一张明信片……寄出的日期,比黄少天来找他的时间还要早两天。
喻文州,我真的很喜欢你。
——烦烦。
烦烦是他给那只小黄鹂鸟起的名字,因为它经常叽叽喳喳的,喻文州戳了戳它,干脆就叫烦烦了。
呵,烦人的小家伙。
第2章 【喻黄】云开
-私X设有
-祝食用开心
[1]
钥匙擦X入锁孔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之中尤为明显,惊扰到了正靠着床头看书的少年。
“回来了?”他从书上移开视线,望向缓缓推门进来的人。
只扫了他一眼,喻文州就重新把目光放回了书上,下一秒却因那人的靠近而逐渐清晰起来的酒味复又抬目,皱眉道:“你碰酒了?”
“没有。”黄少天抬起胳膊肘闻了闻,“你不是不准么,我记着呢,就是去酒吧坐了坐而已,没碰。”
黄少天没回来,宿舍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喻文州就只开了床头的台灯而已。
此刻喻文州看着他合上X门,一步步从黑暗里踏入这片橘黄的温暖之中,然后又绕开过去,躺在了里面那张属于他的床X上。
喻文州把书摊在被子上,看着黄少天露在被子外金黄的头发,忍住想上前揉一通的冲动道:“满身的酒味……快去洗澡,洗完再睡。”
“好困……不想洗了。”黄少天把脸埋进枕头蹭了蹭,含糊不清地道。
接着他似乎是觉得不太舒服,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坐了起来,抱着枕头就翻身下床。
喻文州看着他,还在纳闷,黄少天就把属于自己的那个枕头往他旁边一放,轻车熟路地掀开了被子贴着他躺了下去,然后他非常自然地伸手环住了自家队长的腰,枕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足地合上了眼帘:
“队长,今X晚一起睡吧。”
喻文州没应声,死死地盯住了自己手上拿着的书本。然而五分钟后仍停留在同一页的页数泄露了他的紧张,直到感受到那人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之后才渐渐地放松X下来。
还在训练营的时候,他可以说算是一点儿也不出众。
手速一直是他的短板,这他自己也知道,就像那个天才的黄发少年说的那样——是个吊车尾的家伙。
阳光温暖且有天赋……那样的人,喻文州本以为他是不喜的。
可当他这个吊车尾的打败了当时作为领队的魏琛时,他还是下意识地朝那人望了过去,想看他这时候是个怎样的表情。
那人却只是怔了一下,对上他的视线时却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夸赞道:“你很厉害!”
喻文州:“……”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想。
那一整天黄少天都一直跟在喻文州旁边,嘴巴都没停过。喻文州觉得他应该挺烦的,心底却不知为何,生出了本该如此的情绪。
到了晚上睡觉时黄少天仍不愿放过他,没等喻文州同意,他就自行爬上了床。
那一夜,两个小孩呼吸交错,第一次离彼此那样的近。
那时的喻文州还觉得,大概过了几天自己的好脾气估计便会也受不了地赶人了吧?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忍,便是七年。
然而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的两人,却已经很久都没在一块儿睡过觉了。
嗅到了难闻的酒味,喻文州回过神来,抓了抓黄少天柔软的头发,将他移到一边,终究是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儿喻文州就端着一盆热水出来,淡然自若地将黄少天的身X子擦X拭了一边,去除了些酒味,从两人的衣柜里拿出睡衣给他换上,喻文州这才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喻文州睡相好,可黄少天却……俗话说得好,身旁有个睡相不好的人,就甭想着能盖上被子了——不是你被扯就是你被踢。
蓝雨队长被早起的太阳唤醒,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虽然他自己还保持着昨晚入睡的姿X势没变过,左手抚在额头,右手压着自己的肚子,可被子却还是只剩下了一个角盖在了腿上,其余的部分都被挤成了一团阵王在一只光洁的脚丫子底下。
顺着那裸/露在外面,勾着自己的腿往上,是两条环住了他腰的手臂,与……窝在他颈脖旁侧,自家副队那张熟悉的脸。
青年抬手,像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那般,伸手触了触他的脸颊,力道轻得好似如果重一点,他喜爱的那个黄发娃娃便会碎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