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有些犹豫。”
“犹豫?犹豫什么?”
周良看着苏呈宴,迟疑地顿了一下,说:“他希望我的专栏写我和你的相处日常。”
苏呈宴听到周良的话,眨了眨眼睛。
周良心情顿时有点紧张起来,“果然,你不愿意吧。”
“愿意啊,为什么不愿意?”苏呈宴忽然咧嘴一笑,笑得灿烂阳光,“不过,阿良,你可想好了,如果你真的把我写进了你的书里面,以后你要跟我分手,我可是会拿这些来要挟你的哦。”
“切!”周良如释重负,“谁怕谁啊。”
苏呈宴笑着把周良拥进自己怀里,“谢谢你把我写进你书里。”
听到苏呈宴略充满少年气的宠溺,周良感到眼眶莫名酸胀,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赶紧把苏呈宴推开,再次佯怒不满:“你一身臭汗还抱我!”
————
九月,苏呈宴去大学报道。
周良就像个老妈子一样检查苏呈宴的行李,衣服是不是带够了,有没有换季的衣服,鞋子够不够穿,头发好像长了点得去剪个头发,学校宿舍有没有洗衣机,有没有空调,等等。
简纯生在一旁旁观,回到家后,他一脸感慨对周衡说:“苏呈宴的脾气真是好,阿良真是比我妈还要唠叨。”
周衡依然持有“看弟夫心理”,听了简纯生的话以后,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接话。
简纯生看到周衡这副样子,没忍住笑。
“你什么时候才能对苏呈宴不那么刻薄?”简纯生说。
周衡竟然还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沉思两秒,语气依旧淡淡:“下辈子吧。”
简纯生:“……”
“我说,周衡——”简纯生忽然有了另一个猜想,眼睛一转,满脸八卦之色,像一只色眯眯的小狐狸,“你是不是吃醋了?”
周衡面无表情:“瞎说,我用吃什么醋。”
“阿良是不是从来没有给你收拾过行李?”简纯生眉角像个得意的小蝌蚪,轻轻摆尾,翘起一个“看你怎么说”的弧度。
周衡转头盯着简纯生,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却隐隐透出些灼热的气息。
他伸手在简纯生脸颊上捏了一把:“我有你给我收拾行李就行了。”
简纯生龇牙咧嘴地后退,皱起眉,揉着刚才被周衡捏过的地方,更显笃定,“你果然吃醋了,都开始上手了。”
以周衡的自信,动口就能解决的问题,何至于需要动手来转移话题。
周衡略惊讶地看着简纯生,简纯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
他讪讪地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问:“中午想吃什么?”
简纯生见好就收,笑意不减,“想吃红油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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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任性3
周衡回房间换了衣服,一身家居休闲装走到厨房做准备,十来分钟后,门铃响起,周衡的司机把刚买来的鸡送了过来。
苏呈宴去报道那天,简纯生问周衡去不去,周衡一脸冷漠地摇头说不。
简纯生自己也有工作,所以最后只有周良一个人陪苏呈宴去。
对此,周衡表示:“一个大男人,开个学还要人送着去?是不是还要人陪读陪住陪学习啊?”
简纯生一听就乐了,“你怎么知道周良正在打这个主意呢?”
周衡一听当即就怒了,直接给周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周良比周衡更恼火:“没呢!苏呈宴不同意!”
一提这件事周良就很不爽。跟苏呈宴分居在即,周良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根本不安定,一想到大学里面有那么多比他更年轻更好看的男男女女围绕在苏呈宴身边,周良就忍不住抓狂。所以,他前一阵子借着写专栏的由头,要去苏呈宴学校附近租房子,跟苏呈宴一起住。苏呈宴一听,二话不说拒绝。
送完苏呈宴回来的周良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
他找到还在公司上班的简纯生,两个人坐在二楼的咖啡馆,面面相觑。
“大宝——”周良刚才来的时候,听到李美玉这么喊简纯生,立即学以致用,“你说苏呈宴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啊?”
看着满脸哀怨的周良,简纯生忍不住想笑,但是这样太不厚道,所以他还是忍了下来。
“你要是真跟他住一块儿了,你觉得你哥会答应吗?”简纯生避重就轻地问道。
周良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俩都成年了,一块儿关我哥什么事。”
简纯生又说:“要是被苏呈宴的同学发现他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你说他的同学会怎么议论?”
现在社会上对于同性恋的宽容程度还远远不到这个群体可以摆脱这个身份标签的程度,所以,几乎所有同性恋者在公众面前都是隐瞒了自己性取向的,甚至有时候还要故意装作对女人感兴趣的样子,跟身边的兄弟评头论足一番。
简纯生的话,周良明白。他啧了一声,说:“好吧。”
周良顿了一下,又说:“但是大学里面那么多帅气漂亮的人,你说苏呈宴他会不会变心啊?”
简纯生摇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周良噘了噘嘴,“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但简纯生没有想到周良嘴里所谓的办法竟然跟他当初应付李美玉的说辞如出一辙。
没几天,周良就得意洋洋地跟简纯生说,他要以苏呈宴表哥的身份去学校看他。
苏呈宴正在参加军训,周良这个去看望表弟的名头也不算突兀。
一如周良之前所预感的,苏呈宴果然非常受欢迎,在军训休息期间,男生们都围在他身边,女生中也有好些偷偷摸摸打量的。
周良戴一副墨镜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两条腿松松垮垮地搭在下层台阶,一身纨绔气质。
满操场穿着绿色军装的学生们在灼灼烈日下站军姿、练正步。
周良一直盯着苏呈宴看。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见苏呈宴的侧面。
之前苏呈宴就是小麦色的肌肤,晒了这么些天,更加黑了些,像巧克力。
周良举着单反拍了好几张照片,又点了外卖,炸鸡、冰饮、小吃,坐在树荫下,十分惬意。
下午,三十分钟军姿结束之后,短暂休息时间,队伍一列一列地去喝水。
苏呈宴长得高,站在最后一排,所以也是最后一列去喝水。
等待的过程中,边上的同学用手肘捅了捅他,说:“苏呈宴,你看,看台上。”
苏呈宴闻言抬头看去,看台上那个人影撞入他的视线。
“这种人真过分啊,我们在这里晒得舌头冒烟,他优哉游哉地在那里乘凉。”同学无不羡慕地说。
苏呈宴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只不过,一直表现优秀的他心却乱了,以至于稍后的操练中还走了神,被教官发现,罚了二十个俯卧撑。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夕阳西悬,下操铃响。
苏呈宴转头看了看台一眼,周良却不见了。
嗯?
苏呈宴皱起眉,目光在四周逡巡,但他周围都是穿着同样制式军训服的学生,哪里都不见那个穿着时尚、气质傲慢、完全不像个大学生的男人。
“苏呈宴,走吧,吃饭去。”同学叫他。
苏呈宴回过神来,摇摇头,说:“你们去吧,我有点事,不吃了。”
“不吃了?晚上还得训呢,我帮你带个面包回来吧。”
“行,谢了。”
苏呈宴站在原地,等大部分人都离开操场后,他皱起浓眉,心想,难道是他认错了?
就在这时,周良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苏呈宴!”
苏呈宴转身看去,周良提着一个袋子朝他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苏呈宴惊喜地问。
周良下巴一抬:“来看看你呗,看看你晒黑了没。”
“那我晒黑了没?”苏呈宴扬嘴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周良:“黑了,都可以去拍牙齿广告了。”
苏呈宴笑。
周良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说:“给你买的饭团,赶紧吃吧。”
苏呈宴接到手里,却没有拆开,而是示意周良跟他走。
周良跟着他往操场角落走去,在操场靠东的位置有几棵大树,苏呈宴走到树后面,指了指树下的石凳,说:“坐吧。”
周良坐下,仰着头看苏呈宴,“我来看你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