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官?
孟仪宣顺着街道往里头看去,确实有一家店面格外热闹,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其余三人也好奇地看过去,果然如老板所说,门槛都快被人踩烂的架势。
琉未意味深长地看了孟仪宣一眼:“何不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
孟仪宣点头,牵着澄儿首当其冲。
还没走近,便有小厮从店内风风火火地跑出来,热情四溢:“几位客官,今日想看点什么?”
孟仪宣掀起眼皮看了看店外的招牌,几个烫金大字在阳光底下明晃晃,倒是比皇宫还要气派。
——器鼎轩。
玉器行叫这么个名字,倒是硬了些。
“你们都有什么?”
小厮笑:“客户想要什么,我们便有什么。”
孟仪宣挑眉,好大的口气!
常年经手商场的小厮自然察觉到了孟仪宣严重的怀疑与鄙夷,倒也不置气,打趣道:“就算公子要的是天上的星星,咱们也要想办法弄来不是?既然来了,公子何不跟着小的进去瞧瞧。”
孟仪宣扫过众人一眼,点头。
一进门,便是热闹哄哄的场景,一群身着统一服装的小厮给客人们介绍珍宝,七嘴八舌,热闹鼎沸。
小厮刚想开口,孟仪宣便扫了一眼所有的珍宝:“这些都太普通了,你们可有无价之宝?”
小厮犹疑,看了一眼柜台后的掌柜。
掌柜超小厮使眼色,悄然从柜台后离去。
小厮见状,更是陪笑起来:“小的且说过,公子要的东西,我们器鼎轩定然拿得出。”
说完,带着一行人往玉器店后院走。
才至后院,便有位身着玉色长袍的男子站在树下,看模样,是专程在等他们。
见着四人而至,长袍男子稍微前身行礼:“在下秋月,听说几位贵客想寻本店无价之宝?”
孟仪宣点头。
秋月会意一笑:“既然是无价之宝,一般的黄金白银可是卖不了。”
孟仪宣挑眉,与琉未互相看了一眼,成竹在胸般的:“你要什么,我自然给得起什么。”
这话,可是刚才的店小二所说,如今权当是还给了他们。
秋月意味深长一笑:“既然如此,便随在下来。”
话刚落,秋月便领头走在前方。孟仪宣恐其中有诈,将澄儿与魅笙护在身后,与琉未一起走在前端,警惕地盯着秋月。
秋月斜眼一笑,三两步便至一阁楼处,漆红的大门透着森严诡异。未见秋月任何动作,大门却自动展开,迎接四人。
秋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抬眼看着孟仪宣。
孟仪宣点头,首当其中进入阁楼,琉未带着澄儿与魅笙紧跟其后。
刚进门,漆红木门便吱呀一声,又自己关上了。
秋月却在门外,大叫道:“公子要的东西都在里面,所要交换之物也在其中,公子若是想好了,便出来与秋月相换。”
被秋月这么一嗓子,几人都有些吃惊,惊疑不定地打探了四周的环境,才发现此处是个极为简单的小禅房,大门正对中的位置端放着一对佛祖像,一个慈眉善目悲悯众生,一个凶神恶煞杀伐决断。
孟仪宣皱着眉,心中有些后悔,竟然如此大意,此番境地尤为诡异,若是对方暗下杀手——
只不过他们身边好歹有个神仙在,也坏不到哪里去。
想着,便勾着眼角看了一眼琉未。
琉未恨不得朝孟仪宣吐口水,孟仪宣这样的眼神,分明打着让他出头的算盘。
正在此时,澄儿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佛祖像下的一个精美木盒,木盒上雕刻着镂空莲花纹,纹路顺着花瓣的方向至锁芯处,就像是指引着开锁的路。
“这个木盒,好奇怪啊。”
澄儿发出疑问,其他几人也注意到木盒的存在,大家都探着头往前走,仔细观察这个盒子。
整间小禅房,一眼便望到了眼里,唯一有奇怪的东西,便是这个精致的木盒。
琉未笑:“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无价之宝?”
孟仪宣皱眉,担心有诈。可是澄儿手快,已经将木盒捧在手心里,仔细观看:“好像要灌满了这朵莲花才能打开它呢。”
莲花?
孟仪宣双眼一亮,恍然大悟似的捧过木盒,左右前后都仔细看了看,笑道:“这是血莲,记得小时候在民间野书上见过,是南疆传来的一种秘术,将血滴在莲花上,血液顺着莲花注入锁芯,锁芯会自动打开。”
说完,又瞧了瞧那两尊诡异的佛祖像:“看来这个盒子里,当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请了无上天与无尽恶的佛祖来守护,这里的主人,确实费了心思。”
话刚落,澄儿便张罗着要割腕取血,孟仪宣与琉未大声喝止了她的冲动行为:“何必用人血,回到宫中找厨房要一碗鸡血不好吗?”
澄儿为难的左右看了看,觉得他们说得很对。可是,总是要装出一副她很懂的样子,否则可得被他们小看了去。
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门外便传来秋月的大叫声——
“公子可愿以心上至宝交换?”
第四十八章 喵
孟仪宣笑:“黄金三千两,可够?”
门外的秋月大笑,从外推开了门,缓缓走进:“在公子眼中,最心爱的竟然是黄金吗?”
“这世上,谁最爱的不是黄金?”孟仪宣看了一眼澄儿,笑着道:“难道秋月先生眼里,黄金竟然不值得爱吗?”
秋月看了一眼早已被孟仪宣捧在手中的木盒,不由得暗自窃喜,原本便只是故弄玄虚,为的就是抬高那盒子的身价,原本这些小计,也就是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纨绔公子。
可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公子,竟然是头大肥羊。
“公子说得好,这世上原本就没人就不爱黄金,钱这种东西,才是无价之宝。”
看起来,秋月十分赞成孟仪宣的说法。
孟仪宣将木盒交给琉未,从腰封中掏出一张三千两黄金的银票交给秋月。秋月接过银票,眼角暗自瞥了瞥银票上的数额,满意地笑了笑,客气地请孟仪宣至偏厅喝杯茶。
孟仪宣欣然答应,秋月暗自内心抽搐,可既然话已出口,必然是要做到的。
于是秋月带着四人一起,至往偏厅。
孟仪宣朝琉未眨了眨眼,琉未心灵神会,知道孟仪宣要套秋月的话,暗中让魅笙带着澄儿先出去逛街。
澄儿不明就里,可是一颗心早就飞了出去,既然孟仪宣答应她出去玩儿,也不客气地牵着魅笙走了出去。
到达偏厅,秋月吩咐下人备了茶水,这才坐下,客气地笑:“寒舍粗陋,二两粗茶,公子莫嫌弃。”
孟仪宣也毫不在意,直接端起桌上的杯子品了一口:“这茶是初春采的第一片嫩叶,色泽浅绿,回味甘甜,何来粗茶一说?”
秋月点头,大笑:“公子说笑了,秋月看公子衣着显贵,出手阔绰,想必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秋月的茶能入公子的眼,是秋月的福气,只是秋月在大央多年,还未听过公子的名讳,不知公子家中做何事?”
“家中在偏远县城做些绸缎生意而已,此番亦是第一次到都城,想瞧瞧有没有其他的商机可以做,毕竟做了几十年的绸缎,小一辈总是想做多出些成绩。”
“哦?”秋月表现出极大兴趣:“公子可想好要做些什么?”
孟仪宣却是羞怯一笑:“说来惭愧,都城的花样繁多,至今还未做好打算。”
“那公子可要好生打算,这京城生计多,可能做下去的,也就那么几样。”说完,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哎,若不是秋月囊中羞涩,西京的那桩生意我也……”
秋月埋着头长吁短叹,可说到紧要处,又偏偏止住了话头。孟仪宣何等聪明,明知道着秋月是欲擒故纵,也并不追问下去,只是惋惜地跟着叹了口气:“秋月先生,凡事可遇不可求……人的生命短短几十年,再遇上个什么天灾人祸,更是可惜,倒不如凡事顺应天意,何苦执着。你看城外那八百难民,不就是因为执着入城,才惨遭灭口。”
八百难民,惨遭灭口。
听见孟仪宣如此说,秋月忽然截住话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公子何出此言,我竟从未听过这桩事。”
孟仪宣笑:“我也是路过茶馆顺耳听了一句,到底什么内情在下也不知,只是希望先生莫过于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