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洛泱娘娘要求定做,奴婢一定会做出最好的衣裳来,用最金贵的丝线给娘娘缝制,至于衣服上的图案,娘娘可有要求?”
“别的要求倒没有,只是本宫对金雀羽丝甚是钟情,就用这金雀羽丝吧。”于夏洛泱而言这定做新衣是假,想了解一下这绣房究竟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才是真。
可谁知丰芸竟是不知这金雀羽丝线是何物,只见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夏洛泱,“启禀娘娘,奴婢从没听过这种丝线,想必是一种非常贵重的丝线,绣房怕是无法供应,娘娘看看能不能换种别的丝线看看?”
听到丰芸这样说夏洛泱心里已有了答案,只见她冷冷的笑道,“原来绣房并没有金雀羽丝啊,我是看丰掌事当年参加刺绣比赛的作品那副先皇后非常喜欢的《春意图》用的就是这种丝线,当时你那丝线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经此一问丰芸才反应过来,看来夏洛泱并不是真的想要做什么新衣裳无非是来探查当年的事儿,可当年之事在场的就三人,这夏洛泱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心里虽然有诸多疑问,眼下的戏还是得做足,丰芸跪在夏洛泱面前非常坚决的道,“回洛泱娘娘,那不是什么金雀丝线只是普通的丝线而已。”
“哦?”夏洛泱挑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她虽然对刺绣这些不是很懂,但当时因为要参加这种比赛,还是有去市场了解详情的,功课自是做了不少,再加上平日里跟先皇后走的非常的近,对这些也是耳濡目染。
不过让夏洛泱奇怪的是先皇后对刺绣比任何人都了解,当时就应该能有所察觉的,可先皇后为何没有察觉到异常呢。
这正是夏洛泱不明所以之处,要想知道这个答案,只能进一步的调查了。
“你的意思是你当时参赛并不知道自己用的是金雀羽丝?”夏洛泱再一次确定。
丰芸虽是底气不足但此事甚大,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承担下来,欺君之罪可是死罪,再者当时她也有检查过的,确实不是金雀羽丝,于是丰芸十分肯定的点头,“奴婢不知为何娘娘要如此冤枉人,我们绣房与湮淑宫甚至是娘娘您素日并无冤仇,娘娘怎么能如此冤枉奴婢。”
“冤枉?”夏洛泱笑了笑,“是不是冤枉你心里可比本宫清楚多了,那副绣作可是一直在凤仪殿,拿出来检验一下就清楚明白了,如果绣作不是你亲手所绣,那你应该也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通过这三言两语之间,夏洛泱已明确判断出那副绣作存在很大的问题,而当下她却并没有将问题点出,而是从旁侧击,间接性的指出问题,却又点到为止。
夏洛泱说完此话就打算离开这绣房,因她深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答案,所有的答案还需要自己去寻找。
听到诛九族三字,丰芸吓得颤抖了一会儿,随后只见她跪在夏洛泱的面前,双眼皆是眼泪,可怜兮兮的看向夏洛泱,“求洛泱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
于是这个才刚上任没多久的绣房掌事便一五一十的将那晚上所发生的事儿和盘托出,从绣房走出来之后夏洛泱觉得整个人都特别难受,若不是身旁的巧云搀扶着怕是早已倒下。
“娘娘,您还好吧?”巧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自从得知夏洛泱有喜之后,湮淑宫等人都谨小慎微伺候着,生怕有个什么损失,可这位闲不住的娘娘,倒是喜欢四处瞧瞧,大家没法子只好随时跟在身侧。
“你们去调查一下丰芸最近可接触过什么人,还有那天晚上的事儿也不能错过。”若丰芸所言是真那么当时定然是有人希望她夺魁的,若二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易,这话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如果双方之间真的有交易的话,那会是什么交易呢。
夏洛泱有些摸不着头脑,事情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要想重新调查起来的话,怕不是简单的事儿。
“娘娘,您是怀疑......”巧云跟在夏洛泱身边这么久也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但也明白有些话不能直接说出去,所以只是开了个头就已然乖乖闭上嘴巴。
夏洛泱抬眼看了巧云一眼,“事情还没有定论,切不可肆意宣扬出去,否则就别怪本宫不念旧情。”
“奴婢遵旨。”巧云不再多言而是扶着夏洛泱正欲往湮淑宫的方向走去。
谁知道二人刚走到御花园的假山后面之时,竟看到一位神秘的黑衣人从眼前晃过,夏洛泱悄然委身其后跟着那名黑衣人,岂知半路杀出了一个小宫女,那宫女跌跌撞撞的差点将一大碗的清汤悉数撒在夏洛泱身上,且不说跟丢了人,倒是差点伤了这位娘娘,众人惊呼生怕有什么损伤。
此时那名宫女倒也是规规矩矩的跪在夏洛泱跟前,一副可怜模样,乞求夏洛泱给她一条活路。
“你是哪个宫里的人,入宫多久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夏洛泱的眼里闪过一丝丝的不耐烦,若不是这小宫女突然出现,说不定她就能抓到那名神秘的黑衣人了。
“回娘娘,奴婢是宜贤宫的人,不小心冲撞了洛泱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夏洛泱并未当众治罪,而是点了点头,“下回可别这么猛撞了,今日若是见了别的娘娘,恐怕你小命难保,今日就先退下吧。”
“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那名小宫女一个劲儿的点头叩恩,只差不把头给磕掉了。
传言这位受极圣宠的夏洛泱一向不太随和,可那名宫女怎么都没想明白,这夏洛泱竟是如此随和好讲话。那名宫女愣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慢慢的离开,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后面会因她而产生一系列的事情......
第四十七节
当夏洛泱回到湮淑宫时,那副《春意图》已被人送到了宫中,日值当午夏洛泱因为去了一趟凤仪殿与绣房后,再回来时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宛荷见状立马给夏洛泱端上一杯热茶,饮过热茶后才觉得自己舒服不少。恢复精神后的她再次走向那副绣作,看着那副绣作总觉得哪儿有问题可又看不出什么问题。
夏洛泱轻轻地抚上那副绣作,当她纤细的手指触碰到那副绣作时,只觉手指有轻微的疼痛,那股疼痛感如针扎一样,直接渗入肌肤。
“娘娘......”
“本宫没事。”夏洛泱摆摆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快去请太医。”
如此强烈的刺痛感只单靠一条丝线就能传达,如果说这是巧合,换做任何人都难以相信。
“是,奴婢这就去。”
夏洛泱令人将那副绣作给收好,并用酒精先给自己的手指消毒随后等着太医的到临。
太医到来之后先是给夏洛泱仔细检查一番,随后又开始给夏洛泱扎针并用针将夏洛泱的手指刺破,放出了一点点淤血,最后才道,“敢问娘娘,你今日可是触碰到了什么地方吗?怎么会中毒了?”
“中......中毒?”夏洛泱惊呼转瞬又恢复平静,身处后宫时刻得提防着被人陷害,“太医何出此言?”
“回娘娘,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慢性毒,中毒之人不会立刻死亡,可若时间一长,才会有性命之忧,此毒又名为暗霜,对孕妇极其致命。”
夏洛泱慢慢的握紧拳头,半晌才从嘴里吐出来几个字,“先皇后所中之毒是不是此毒?”
“回娘娘,不单单是先皇后还有您自己呀。”
如此一说倒也是说得通的,当年先皇后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小公主,可谁知小公主刚出生就中毒而亡,这期间肯定是有问题的,听太医之言陷害先皇后之人,怕就是这幅绣作真正的主人,如此的话恐怕只有这绣房的丰芸才知道内情了。
夏洛泱示意太医退下,她自己则是把自己给锁在了房内,不许任何闲杂人等前来打扰。
就连巧云与宛荷也不例外,湮淑宫内一屋子的婢女都非常担心,不知道夏洛泱是怎么了,加上夏洛泱如今已怀有龙嗣,生怕有个什么不测,众人商量下,一致同意去政乾殿禀明皇上,当皇上到来之后这夏洛泱才开了门。
龙泽天一眼看着自己宠在心头的女子,此时竟是如此的憔悴,龙泽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试图将夏洛泱抱在怀里,岂知竟被夏洛泱婉拒,她盯着龙泽天看了一会儿,“我这几日身子不适,还请皇上远离并保持一定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