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动人+番外(94)

男人从暗色中走出,一张白皙俊朗的面容显在月光下,皎洁如华。

果真是三叔。

苏霁华吐出一口气,她还以为是那李锦鸿去而复返了。

“三叔。”苏霁华急急迎上去,怕贺景瑞还在生气,便赶紧摆出一张讨好的小脸,笑颜如花的模样尤其谄媚。白细面容上,双瞳剪水,素齿朱唇,苏霁华颤着眼睫,即便谄媚,也谄媚的十分好看。

贺景瑞俯身,突然照着苏霁华的额头狠狠敲了一下。

苏霁华捂着额头蹲下身,眼眶内下意识的泛起水雾。

“小寡妇,认错人了,该罚。”天阙大刺刺的绕过苏霁华走到石桌旁,将一包糕点扔在石桌上,然后撩袍落座。

苏霁华捂着红通通的额头坐到天阙对面,噘着小嘴尤其不甘。怎么是这厮……

天阙笑眯眯的盯住苏霁华,却在看到那印在白细腕子上的青紫痕迹时面色大变。“谁干的?”

沉着一张脸,天阙使劲攥紧那包糕点,油纸包被扯碎,里面的糕点稀稀拉拉的都掉了出来,覆在石桌上细细一层。苏霁华低头,甚至能清晰的看到石桌上被天阙砸出的一条裂缝,小指宽细。

“没有谁干的。”苏霁华哆嗦了一下身子,使劲摇头,觉得这会子如果说实话会死的很惨。

“哼。”天阙冷哼一声,“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不是李锦鸿那畜生?”

苏霁华抿唇,没有说话。

天阙怒而起身,苏霁华被吓了一跳,赶紧攥住他的宽袖道:“你去哪?”

“怎么,你到现在还念着那个蠢东西?”天阙俯身,龇牙咧嘴的瞪着一双眼,然后突然扣住苏霁华的下颚,虎狼入闸般的便亲了上来。

不同于贺景瑞,天阙强势而霸道,他按着苏霁华的肩膀,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人给提了起来,然后踩着石墩飞上二楼风窗。

“啪”的一声,风窗被蛮力关上,但因着那蛮力太大,风窗不堪重负,直接就从空中砸了下来。

二楼内缺了风窗,有些凉飕飕的,而苏霁华则更觉凉的厉害。她瑟瑟发抖的躲进纱被里,天阙慢条斯理的打开帘子,再慢条斯理的拖着苏霁华的脚踝把人拉出来。

帐帘被放下,风窗处透出大片月色,苏霁华觉得心里苦。

院内,贺天禄踏着房廊而下,动作轻巧落地后拎着灰毛兔子蹲在石墩上,捻着糕点,吃的津津有味,时不时侧耳听音。蠢女人真笨,活该哭的那么惨被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黑贺:哼,你居然还敢念着他,我要罚你!

华姐儿:你听我解释。

黑贺: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华姐儿:……想吃豆腐就直说。

第67章

当苏霁华腰酸背痛的从榻上起身的时候, 看到自己身上的惨状,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这青青红红的可比她那腕子上的痕迹重多了,甚至都已经盖过去了,怪不得那厮专挑着她的腕子咬。

而且天阙那厮不知道发什么疯,昨晚上逮着她就咬,毫不忌口。不过今早上却走得够利落,毕竟吃饱餍足的男人最好说话, 苏霁华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如果说要天上的星星,那厮也会颠颠的给她摘来。

苏霁华抚了抚自己被咬的满身疮痍的身体, 埋首又钻进了纱被里。反正老太太那处用不着她请安, 她还是安稳的补个眠吧,那厮简直就是头不知道累的饿狼, 真是将她给榨干了。

当苏霁华一觉醒来,已是午时。梓枬担忧的站在榻前时不时的朝里头望望, 瞧见苏霁华掀开纱被后露出的惨相时, 禁不住的惊呼出声。

“奶奶!”

“嘘。”苏霁华扶着老腰一把捂住梓枬的嘴,然后挂在她的身上道:“带我去沐浴。”

“……是。”梓枬颤巍巍的应了,赶紧小心翼翼的将苏霁华扶去沐浴。

躺在温热的香汤里, 苏霁华舒缓着吐出一口气, 然后吩咐梓枬道:“去拿些棉絮和面料来,我要做布老虎。”

“布老虎?奶奶做那东西干什么呀?”

“自是有用的。”苏霁华趴在香汤里,不自觉的又闭上了眼。

梓枬心疼的看着苏霁华,小心翼翼的替她擦身抹药,然后去准备做布老虎要用到的东西。

沐浴过后, 用了午膳,苏霁华靠在榻上做针线。

布老虎很简单,只一个时辰后便已初具雏形,梓枬替苏霁华端了一碗杏仁茶来,又拿过绢扇替苏霁华扇起了风。

这日头愈发大了,天色也更热,但是老太太那处却没人来提夏日里添加分例的事,就是那些新鲜蔬果都越来越少了,更别说在屋内添加冰块银盆降温的事了。

不过好在这日头还不算太大,现下晚间依旧要盖纱被,但只怕这一热起来就来不及了,怕还是要给内宅管事一些银钱,提前支取一些过来。梓枬蹙着眉眼乱想,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替苏霁华扇着。

苏霁华偏头瞧见梓枬的模样,突然调笑道:“我的好梓枬,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可是在想着要嫁人了?”

梓枬被苏霁华羞了一脸,“奶奶,您乱说什么呢,奴婢是要伺候您一辈子的。”

苏霁华摇头,笑颜如花道:“傻梓枬,这该嫁人的时候还是要嫁的。”不过就是要将眼睛擦擦亮,省的像她似得白白被蹉跎。

梓枬被苏霁华逗弄的厉害,终于是红着一张脸搁下绢扇狼狈逃了出去,换元宝进来伺候。

……

苏霁华做了好几日,终于将那布老虎给做好了。她小心翼翼的将布老虎摆正在榻前,然后捏了捏它虎头虎脑的脸。

“都靠你了。”

苏霁华猜的没错,隔了三日,天阙就出现了,他依旧拎着一油纸包糕点,从风窗处翻进来。

风窗已经被修好了,梓枬因着这事碎碎念了一日,带着元宝将屋内其余的门窗户牖又勘察了一遍,生恐有哪处遗漏碰伤了苏霁华。

“小寡妇。”吃饱喝足的男人最好说话,天阙盯着靠在榻上的苏霁华,长腿一拨就将那帐帘给踢开了。

苏霁华抓着帐帘,从里头扔出来个东西。

天阙将布老虎抓了起来,神色疑惑的看向苏霁华。

“这是送给你的。”苏霁华笑眯眯道:“你不是一直说想要个我绣的东西嘛。”自被天阙知道了贺景瑞腰间的荷包是她做的之后,这厮就一直缠着她要东西,正巧这次她心血来潮做了个布老虎,送给这厮再好不过。

“哼。”天阙轻哼一声,搂着布老虎放到琉璃灯下瞧了瞧,然后不甚在意的坐到绣墩上,一双眼却一动不动的盯住了那布老虎。

苏霁华打开帘子,穿好绣鞋坐到天阙对面,讨好的笑道:“你能不能让三叔出来一下呀?”

天阙正在拨弄布老虎的动作一顿,看向苏霁华的视线瞬时就暗沉了下来。

苏霁华暗暗咽了咽口水,赶紧道:“不,不能就算了。”

天阙缓慢垂眸,又慢条斯理的开始捏那布老虎的脸,然后又捏身子,戳屁.股,玩的不亦乐乎。

“送我这个做什么?”天阙似乎心情极好,他抛着那布老虎上下打晃。觉得这小寡妇应当是觉得自己与这老虎一般虎虎生威,有帝王之相。真是个识相的好寡妇。

苏霁华攥着绣帕,支支吾吾的道:“那个,就是……你,你下次别咬我了,我给你做了这个布老虎,你想怎么咬就怎么咬,它不怕疼的。”

天阙抛着布老虎的动作一顿,咻然瞪向苏霁华。

苏霁华对上天阙那双暗沉的眼,又看了一眼他那张黑成煤炭的脸,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

“呵。”天阙讽笑一声,突然解开那个油纸包捏了一口糕点出来塞进苏霁华嘴里,然后拉着人就上了榻。

主屋外,元宝正在守夜,她使劲的撑着自己沉重的眼皮,片刻后终于不敌睡意歪头睡了过去。

不是她没用,是周公太强大了。

榻上,苏霁华可怜兮兮的搂着纱被呜咽,原本的青紫痕迹上又多添了几道光荣痕迹。

“哼。”天阙冷哼一声,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坐在绣桌上就着苏霁华抽抽噎噎的哭声将那些糕点都用完了,才踏着风窗去了。

苏霁华哭累了,闷头把自己从纱被里钻出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内后使劲睁大了一双红肿眼眸,趿拉着绣鞋走到绣桌旁。

她哭了一夜,真是有些饿了。

绣桌上,月光倾斜,只残留着一点糕点屑,油纸包内空荡荡的一点不剩,就连茶壶里的茶都被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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