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动人+番外(108)

“唔。”苏霁华早就知道,这几日宫里因着折色制的事忙的厉害,就连贺景瑞都被指使的团团转,不过就是不知道她表哥那处事情办的如何了。

正想着,元宝便急匆匆的进来了,还带来了罗翰。

罗翰提着几个油纸包,先是在小锦园内外转了一圈,然后才迈步走进主屋,看到了靠在榻上的苏霁华。

苏霁华刚刚沐浴完毕,披散着一头青丝,整个人浸着一股**后的慵懒娇媚,侧眸看人时细长眼尾上挑,红红的似带着泪雾。

“表哥。”苏霁华端着茶碗,声音微哑的开口。

罗翰微颔首,将那油纸包放到梨花炕桌上。“这是娘做的糕点,让我给你带过来。”

“是嘛。”苏霁华正饿的厉害,她欢喜的扑上去,捏起一块栗子糕就往嘴里塞,然后含含糊糊的道:“娘呢?怎么没来?”

“这几日不是折色制的事出来了嘛,娘和爹都先回了新安郡,准备将新安郡的生意牵到扬州去。走的急,就别来得及跟你说,不过反正也就个把月的时间,过年前肯定是要回应天府的。”

“哦。”苏霁华点了点头,但难免心里有些伤怀。其实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也好,不然到时候哭哭啼啼的反而碍事。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可苏霁华却知道,如若没有这利,家里头更是永无宁日。

“对了,我听说朝廷要派人去扬州主持盐场的事了。”罗翰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碗茶,然后又捏了一块栗子糕入口。

苏霁华蹙眉抬眸,看向罗翰,“派谁去?”苏霁华虽然知道折色制的事,但却不记得这件事情皇帝是让谁去办的了。

罗翰朝着苏霁华挑眉,然后突然笑出声道:“啧啧,我还当你是头一个知道的呢。”

“什么意思?”苏霁华神色一凛,陡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罗翰一口吃完那栗子糕,不急不缓的开了口,“听说这次要去扬州的人,是贺景瑞。”

苏霁华神色一顿,嚼着嘴里的栗子糕鼓起了脸。三叔没与她说过这事。

看到苏霁华一瞬就沉了下来的一张小脸,罗翰轻咳一声道:“咳,这事还不确定,你也别瞎琢磨了。说不准这定下来的时候你是头一个知道的。”

苏霁华冷着一张脸没有应声,只盯着罗翰看。

罗翰被盯着愈发尴尬,找机会就溜了。

这一日,苏霁华的心绪都不大好,就连梓枬和元宝都瞧出来了。她们做事越发小心,生恐触了苏霁华的霉头。

晚间,贺景瑞回来了,他穿着一身锦缎云袍,不是官服,是常服,身上带着一股明显的脂粉香,不似平常妇人用的,反倒像是宫里头的妃嫔用的东西。

苏霁华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朝阳公主。她盯着贺景瑞瞧了半日,也不说话,只撑着下颚坐在绣墩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用力看向贺景瑞。

注意苏霁华的目光,贺景瑞脚步一顿,然后从宽袖内取出一只红石榴金耳坠道:“这是方才馨姐儿的丫鬟送来的,说是你丢的耳坠子找着了。”

苏霁华看到耳坠子,面色一变,赶紧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那时候她光想着要寻借口,便将耳坠子扔到了假山石洞里,想着待人走了再让梓枬去取回来,却是不想被天阙那厮一闹竟将这事给忘了,幸亏馨姐儿将耳坠子给她送回来了“用过晚膳了吗?”贺景瑞坐到苏霁华身边,看她摆弄那只红石榴金耳坠。

苏霁华闷着小脑袋不说话,撇过身子不理贺景瑞。

贺景瑞面色微变,起身走到苏霁华面前,然后半蹲下.苏霁华摇头,闷不吭声。

贺景瑞叹息一声道:“华姐儿,你闷着不说,我也不是每次都能猜到你的心的。”

身子看她。“怎么了?受欺负了?”贺景瑞回来时听到些婆子丫鬟的言语,大致能猜到天阙顶着他的身体做了什么。虽是个粗暴法子,不过好歹给华姐儿出了气。

不过现下又在耍小性子,难不成是因着那气是天阙给她出的,所以就恼上了自己?

贺景瑞暗自思量,苏霁华这头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梓枬的脸上抹着药,虽看着有些严重,但其实只是一点皮外伤。此刻她正抻着脖子在主屋门口挂红纱笼灯。

那红纱笼灯晃晃悠悠的落到房廊下,将贺景瑞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更衬得如玉细雕琢般好看。

苏霁华沉浸在贺景瑞的美色里,动了动嘴,差点脱口而出,但陡然间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憋了一股气,硬是没回话,只突然提裙往外去了。

小锦园的一处角落里置着两个大笼子,一个关鸡,一个关兔子。

这是贺景瑞受不了贺天禄一天到晚的放任那几只鸡兔乱窜,便命人做了几个笼子摆在院子角落专门用来逮鸡兔的。

笼子做的很大,苏霁华看到那只和白毛兔子窝在一处的灰毛兔子,打开笼子后矮身就钻了进去。

鸡兔有专门的婆子打扫,也有专门的丫鬟伺候。所以笼子里很干净,也没什么异味,两只兔子身上也尤其的干净,甚至还带着皂角香。苏霁华提着裙裾坐进去,矮身搂住自己,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

贺景瑞站在笼子外面,看到苏霁华把自己锁进了笼子里,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怎么了?喂兔子怎么还要到笼子里头去?”

苏霁华知道,贺景瑞是一个怎样玲珑剔透心思的人,他应当是瞧出自己生气了,所以才变着法的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跟自己说话。

“华姐儿。”隔着铁笼子,贺景瑞蹲在外头,拢起宽袖伸进笼子里头扯了扯苏霁华的罗袖。

苏霁华拉回自己的袖子,恨恨重哼一声。

贺景瑞无奈,只得继续道:“可是因着罗素生了气?待明日我便去教训她。”

苏霁华闷着小脑袋,觉得三叔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么就猜不出来自己在气什么呢?

见苏霁华还是不说话,贺景瑞便知道了,不是这事。

他起身,往主屋内去了。

苏霁华听到身后的动静,偷着往后觑了一眼,却是正巧看到贺景瑞进屋的身影,吓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不过因着在笼子里头,她也跳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贺景瑞进了主屋,甚至连帘子都打上了。

三叔这是生气了?苏霁华有些心急,她这人就是这样,只硬不吃软,你软着来哄她的时候嘛,哄高兴了还好,没哄高兴的话任你怎么哄也没用。但一旦你生气了,她立时就会慌,不管是什么错,只要关系到了,她都是那个会返回去哄人的人。

苏霁华纠结的扯着灰毛兔子的长耳朵,犹豫半响后去推了铁笼子的门,准备腆着脸去寻贺景瑞,却是突然发现她没钥匙!

方才她气得太厉害,直接就将笼子上了锁,却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钥匙。

苏霁华急出一身汗,刚刚的澡算是白洗了。正当她慌的不行的时候,主屋的帘子被人打了起来。

贺景瑞拿着钥匙出来,走到铁笼子边,一垂眸就对上了苏霁华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她的怀里还搂着那只灰毛兔子,毛绒绒的睁着一双兔眼,一人一兔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咔嚓”一声,铁笼子被打开了,贺景瑞将苏霁华从笼子里头放出来,然后笑着抚了抚她的脑袋道:“怎么,还气呢?”

苏霁华摇头,闷不吭声。

贺景瑞叹息一声道:“华姐儿,你闷着不说,我也不是每次都能猜到你的心的。”

第78章

贺景瑞不是神, 他是人。即便他心思缜密, 似能看透人心, 但却也只是似乎而已。

他细细的替苏霁华把裙裾上的兔子毛摘干净,然后牵着人往主屋里去。

苏霁华仰头看向面前男人的后背,宽阔修长,气质清朗,就跟皎月似得让人忍不住盯着看了又看。

苏霁华一直在想, 她是何德何能才能嫁给这样的一个人。贺景瑞离她太远,就如云泥一般隔了天地。她的心里没有安全感,贺景瑞于她来说就像是挂在天上的月亮, 看的见, 碰不到。

苏霁华觉得现在的她就像是搂着镜花水月般的惶恐,不知道什么时候镜子就碎了,水里头的月亮就被风吹跑了。

她也想要靠近贺景瑞的心, 只是这个人即使表面看着温柔, 事事迁就,但对人却十分疏离, 从他身边连个使唤的小厮都没有就能看出来, 贺景瑞不喜与人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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