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站在船舷上努力要把自己当做一面风帆,他穿过不断飞溅的海浪踩着船舷奔来奔去。听到徐景熙夹杂在海涛风声中的咆哮,立马调转方向向着那个船舱门跑了过去。
“老徐!叫我啊?找我干嘛?”
徐景熙看了眼他没有丝毫水渍的披风内心感叹了一下,拎着一袋豆粉继续问道:“黄少你以为我们是去度假的吗?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你什么没带?这是什么?啊?带着这个干嘛啊?!”
黄少天瞟了一眼那袋豆粉:“这是豆粉啊,带着当然是当调味品啊。你看,把鸡中翅划几个口子,拿到豆粉里面使劲按压,把筋都揉散揉碎以后。再把这个鸡翅下锅煎炸炖煮都行!特别入味!还有做松鼠鳜鱼也要用到!我给你说文州特别爱吃这个,那个松鼠鳜鱼啊……”
徐景熙在黄少天给他再报出一摞菜名和做法之前把人请回了船舷:“黄少你继续在风浪中前行,我再清点一会重要物品。”
“哎!!”黄少天纵身跃上船舷还不忘朝着徐景熙喊一声,“老徐你别忘了数清楚咱们一共带了几瓶老抽酱油啊!!!!”
徐景熙面无表情地关上门,表示我什么都没听到。
越看手上的单子徐景熙火气越大,这群人都带了什么啊!
那个连睡袋都要带上的睡鬼!带两个他是准备白天用一个晚上用一个吗?还是上半夜用这个下半夜换成那个?!
忧伤地阖上那本明细,徐景熙决定眼不见为净。
好在自己不用担心为了吃饱饭抢食的问题了,看在厨子黄少都恨不得配齐三套轮班上阵的份上,自己回去忧郁一会。
郑轩看着自己同船舱的舍友摔门出去摔门回来,默默拉高被子把自己脑袋捂住,心里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压力山大。
着实压力山大。
喻文州看着自己文案上一叠的各色资料文件简直头疼,使了个眼色给翘着尾巴让夜雨当滑梯用的灭神,支使它出去拐个立志要当风帆的家伙回来。
灭神看了自家主人一眼,甩着尾巴把夜雨扔给了扶着笔盯着自己的喻文州,大摇大摆地溜达了出去。
喻文州接过那只像小炮弹一样弹过来的夜雨,顺手揉了一把。
“文州文州文州,”黄少天抱着灭神急冲冲地踹门进来,看见喻文州扶着脑袋,夜雨团成一团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怎么了怎么了文州?你晕船吗?不舒服吗?”
喻文州的手又白又长,骨节分明。黄少天看着伸向自己的那双手苍白得很,觉得肯定是冰凉的,连忙走上去焐着那只手:“文州文州你头晕吗?是不是不舒服?头疼还是胃不舒服你说一声啊……”
喻文州靠坐在椅子上,身上坐着黄少天,箍着黄少天的腰不准他蹦起来:“躲了我三天了,你到底在躲什么呢?”
“没有!”黄少天奋力反驳,“我只是觉得大海好美涛声好棒我应该多多跟大自然接触一下这样我可以唔……嗯……”
喻文州捏着黄少天的脖子把人摁了下来,他先稍微碰了碰嘴角,然后就凑上去给了黄少天一个温柔缱绻的轻吻。
黄少天就像是被下了一个定身术,呆呆傻傻地由着喻文州亲完嘴角又凑上来用舌尖描绘了一下上下唇的纹路,再被人扣着后颈摁进了喻文州的肩窝。
“我发现我们黄副队长擅离职守至少三天了,”喻文州心情大好地拍了拍黄少天的后腰,“攒了这么多事全给我送来了,少天你不心疼吗?”
黄少天在他颈窝蹭了蹭,声音又闷又委屈:“有委屈找你的叶修叶大神去。”
喻文州闷笑出声:“我觉得,天下就一人收拾得了那个妖孽,我们是能坑一次就坑一次,其他时候躲得远远的。”
“骗人,我看见你给他去信了!”
喻文州沉思了一下,指挥灭神逮住那只准备开溜的负翼金毛鼠上缴:“我记得每年这玩意都要失踪那么几天?”
黄少天立马不吭声了。
喻文州慢条斯理地理着夜雨顺滑的皮毛,顺便捏一下肥嘟嘟的爪子:“而且每次逃窜的方向我没记错是往东边去了?”
黄少天抬头狠狠一口咬上喻文州的唇角:“你你你!!你监视我!!!!”
“没有,”喻文州的表情特别无辜,“作为你的专属向导,我其实不用监视都知道你想干嘛。而且啊,有它在……”
黄少天立马扑上去捏住夜雨:“你这个叛徒!!!!!!”
“在担心什么?”眼看黄少天捏着夜雨就想开溜,喻文州手上使劲,掐了黄少天的腰一把,“在担心叶修还是在担心那个塔?”
“还是……”喻文州凑上去逐步释放自己的精神海,“在担心我跟叶修有一腿?”
黄少天转过身一口咬在喻文州的脖子上:“你什么意思啊啊啊!!本少是那种人吗?吃醋这种事你以为我会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叶修写了什么!我给你说我只是有点……”
喻文州微微抬头让开一点方便黄少天下嘴:“你的心情不好啊,快到你的精神动荡期了难怪这么……”
“这么啥?!”
“没什么……”喻文州抬手摸着黄少天的侧脸,“记住啊少天,我是你的向导,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离。”
黄少天愣了半响,突然扑上去压住喻文州:“你抢我台词了!这句话该我给你说的!”
“你可以再说一遍。”喻文州从善如流表示改正。
黄少天有一种“自己是不是被坑了”的感觉,但是自己到底在哪里被坑了呢?
“那……好吧,”黄少天收回按住喻文州衣领的爪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道,“我勉强同意,你是我的向导……还有……”
到底是哪里被坑了啊……
黄少天还在绞尽脑汁地想。
是哪里呢?
喻文州抵住黄少天的脑袋给他做着精神梳理,嘴角露出一个压抑不住的坏笑。
黄少天亲口答应了哨兵对向导的确认,黄少天在自己有意的精神诱导下说出来的小心思,还有黄少天对于自己的心意……
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家伙啊……
喻文州把人摁到自己的座位上:“乖乖把这些批阅掉。”
“不……”黄少天跟魏琛一个性子,“我看着这些头疼,不仅头疼还胃疼!”
喻文州捏了捏黄少天越发圆润的下巴:“哪里不疼告诉我。”
“哪里都疼……”
“不批改完不给吃饭喔。”
“我哪里都不疼了……”
在大陆的最东边,最接近太阳升起的地方,坐落着光明圣殿。
圣城的安危和守护已经从骑士团的完全把守分散到了骑士团和霸图佣兵团的共同分担了。
教皇还是没事人一般呆在圣殿里,不同的是,三年前他亲自把圣子打包送到了当时还是一个小佣兵团的霸图佣兵团的驻扎地。
圣殿这些年越发的没了人气,干净空旷得就像是一片云端上的白无之所。
张新杰去跟教皇告别的时候正遇上盘旋在屋顶的天堂鸟亲昵地带着不转在柱子上选择筑巢的地方。
“来告别的?”教皇摸着张新杰的脑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趁我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四处走走,多走几个地方。”
“冕下……”
教皇亲了亲他的额头,不料这回张新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冕下我不是小孩子了……”
教皇挑眉看了看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心中了然。
“背着我成年啦?”教皇抵着他的额头揉了把通红的耳朵,“你记住啊,你的背后是光明圣殿,有人欺负你的话……”
“没有,”张新杰握住教皇的手,“那个叫做塔的地方,它的首要目标其实不是任何一方,它要的……”
“嘘,”教皇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张新杰的嘴巴,扬声吩咐下去,“告诉霸图那个叫韩文清的,圣子今晚上留在我这。”
“我好生找你谈谈。”
教皇似笑非笑地瞥了张新杰一眼,拽着他的手往后殿走去。
谈什么呢?
韩文清守在圣殿门口脸色不变,回去时一路顺路收拾了不少小偷小摸的家伙。
“我们去哪里啊?”苏沐橙打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抱着莫笑舒舒服服地靠着自己的精神体橙风,看着叶修和吴雪峰商量着什么。
“我跟老吴说,那片地方水域辽阔,地势好。”叶修抽出一支烟架到自己的耳朵上,苏沐橙朝叶修望过去的方向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