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收了声,卡莲的视线微微移开,沉默了良久才重新看向鲁路修,“不管怎么样,我已经选择了站在超合众国的这一边,之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与你为敌。”
“啊,那就请这样吧。”平静地说着,鲁路修抬手示意卡莲继续带路。
*
走进会场,四周投来的各异目光令鲁路修不自觉地嘴角微扬。没有采取任何抑制信息素的措施,鲁路修大大咧咧地将他Omega的身份展示在各国代表之前,一排排会议席上,代表们脸上那憎恨厌恶却又无从宣泄的表情很好地娱乐到了他。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个Omega没有资格站在这样的舞台之上,但是很快他们便会为自己狭隘的眼界而后悔。
走到台前,突然平地而起的高墙将他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在面前的墙面上的显示屏中,担任超合众国议长的神乐耶出现在那里,“鲁路修皇帝陛下,请原谅我们这样的行为,这也是为了一点保障。”
“没关系,我理解。”鲁路修笑答道,不愧是神乐耶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防备他的Geass,但是……
听着神乐耶那一长段对超合众国投票机制的冗长说明,鲁路修维持着笑容在心中默默计算时间。
——来了。鲁路修突然直直地将手臂高举过头顶指向天空,与会的超合众国代表纷纷下意识地仰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什么?”
“枢木朱雀?”
一声轰然巨响,被击碎的房顶中,兰斯洛特·阿尔比昂缓缓地降落在会议厅正中,而包围着鲁路修的高墙也早已不复存在。
“不准对皇帝陛下无理。”
望着带有绿色光翼的银白色KMF,鲁路修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不愧是朱雀,到场的时间分毫不差,也只有朱雀才能完成这样出人意料的奇袭。
神乐耶手指紧紧揪住衣裙,强自镇定地质问会场正中央的布里塔尼亚皇帝:“鲁路修,你这是要挟持超合众国代表吗?”
“挟持,你在说什么?”鲁路修笑得肆意,“你们不是要民主吗?那就继续投票吧。”
第七十五章
“鲁路修,潘多拉贡……”
一个计划外的消息中断了投票,通讯器中朱雀干涩的声音促使鲁路修从匆匆离开了阿什佛德学园。鲁路修回到皇帝专属的飞机上,屏幕上赫然的一个深坑取代了原先潘多拉贡所在的位置,,皇家专用频道上恰在此时接到一个通话请求。
按下通讯键,鲁路修无意识地攥紧了五指,咬牙瞪视着凭借芙蕾雅发来要挟之词的修奈泽尔。然而当屏幕画面切换,另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时,无论是潘多拉贡或是修奈泽尔都从鲁路修的脑海中暂时隐去,他只能用怔怔的视线一遍遍描摹那个自己以为早已失去的心爱之人,轻声呢喃:“娜娜莉……”
转播画面聚焦在少女的身上,娜娜莉那张仍显稚嫩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哀伤,但是抿紧的双唇又隐隐透出坚定与决绝。鲁路修的视线触及妹妹怀抱中的婴儿,一个狂喜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回响——娜娜莉和他的孩子都还活着!
“哥哥,我是你的敌人。”
脑中轰然炸开,鲁路修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声的空间。眼角瞟见屏幕右下角跳出的来自兰斯洛特的视频通讯,朱雀的嘴张合着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却什么也听不到,脑中停留下的只剩下娜娜莉的宣告——他们将要兵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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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奈泽尔!”
一声竭嘶底里的怒吼,鲁路修将面前的棋盘从桌上扫下,黑白的棋子“哗啦”地撒了一地,置于胸前的手指深深嵌入布料之中,将长袍的前襟揉成一团,“竟然把娜娜莉作为最后一张留手的王牌,但是这张牌用得真是绝妙,让我如此的……”
鲁路修失魂落魄的模样印入朱雀的眼底,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心湖牵起阵阵涟漪。娜娜莉和孩子未死的消息带给他更多的是惊喜, 虽然这无法减轻朱雀所背负的沉重罪孽,却至少给了他一份小小的慰藉。
“鲁路修,振作点。”上前几步,朱雀伸出手,扯着衣襟提起颓然的鲁路修,直视着对方微微瞪大的茫然双眼沉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目的吗?”
“娜娜莉……娜娜莉她……”
鲁路修的视线仓惶地游移着,那灰败无措的神情好似一把烈火,彻底烧尽了朱雀的耐心。支撑着鲁路修体重的右手用力一掼,朱雀冷冷地俯视着狼狈跌坐在地的鲁路修。
“给我振作点,零之镇魂曲必须进行下去,为了这个目的我才决定跟随你,你当时的觉悟到哪里去了?”
“朱雀……”理智还未回归,鲁路修颓唐地将视线从朱雀身上移开,“可是……我……”
朱雀的双眼紧紧地锁定在鲁路修的脸上,仿佛这样就能够透过表象看清楚对方此时动摇的内心。片刻后,两人的视线重又对上,朱雀垂下眼,向鲁路修伸出手臂。
“鲁路修,我尊重你的觉悟,所以不要让我失望。”
“朱雀……”伸出的手掌被握住,鲁路修的声音向朱雀靠近,已不复先前的狂乱,多了几分冷静与理智,“我知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挡在面前的就算是娜娜莉,我们也只能选择前进,但就算知道,与娜娜莉为敌还是让我……”
鲁路修的脑袋依偎在了朱雀的肩头,无助与不安毫无保留地通过精神的联系流入朱雀的心中。侧过头,凝视了片刻对方黑色的发顶,朱雀微微垂首,用不透露任何感情的声音在鲁路修的耳边低语:“既然这样,就让我来安慰你吧。”
第七十六章
——爱与恨,究竟孰多孰少?
用唇堵住了鲁路修微张的嘴,当熟悉的柔软触感传来时,这个朱雀自问了无数遍的问题再次浮现在脑海。舌尖探入对方的齿间,疑问连同两人永远梳理不清的爱恨纠葛尽数被朱雀抛开。他渐渐收紧揽住鲁路修的手臂,仿佛一具遵循着指令的机器人,徒留被剥离了感情的肉体空壳依着过去一次次缠绵的经验,加深与鲁路修的唇齿交缠。
“零之镇魂曲”是鲁路修的赎罪,朱雀也会对此付出应有的敬意,因此就算这个决定对他而言多么的残忍,他也会去实现自己的承诺。
结束了一个绵长的吻,带出一缕透明的津液,鲁路修因轻微缺氧涨红的脸颊映在朱雀的眼中,在白肤的衬托下,如同落在雪地上的山茶花,在绽放最盛之时步入了凋零。已经接近终幕,爱或恨的答案似乎也已经不那么的重要,既然爱恨交织的感情太过沉重以至于无法表达,那么就将一切付诸于性的本能。
解开鲁路修的长袍下的衣衫,朱雀的舌尖扫过鲁路修胸前粉色的凸起,带起了一声压抑的呜咽与轻颤。朱雀抬起头,正对上鲁路修微带雾气的紫色眼眸,心中微微一动。
似乎他们大多时间的交合都是在发情期的燥热和情欲中进行的,像这样保持着清明的温和性爱反倒寥寥无几。
沿着淡淡的腹线向下亲吻,朱雀将脸颊轻贴在鲁路修平坦的小腹,曾经在这里一个小生命被孕育,原本这该是被称为爱情结晶的美好,对他们而言却讽刺地成为了罪孽的象征。如果没有对立隐瞒,他与鲁路修或许能够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然而如今就算那个无辜的生命没有命丧他手,“家庭”也只是一个飘渺的幻想。
随着朱雀渐向下行的轻吻,鲁路修的身体蓦地颤栗了一下,呼吸也加重了几分。朱雀的动作为之一顿,随后在鲁路修的低声惊呼中除去了阻隔在两人之间的最后障碍,将眼前颤颤立起的性器含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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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器被温热的口腔所包含,让颤栗下的鲁路修几乎尖叫出声,只能用捂住口舌的双手,使声音压抑在喉间。朱雀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能引动沉睡在鲁路修体内的情欲,带来阵阵快感,只是身体中窜行的热流依旧无法冲刷走沉淀在心底的苦涩。
朱雀的温柔仿佛连同两人不愿谈及的过去一起被尘封,就连在性事中也鲜少流露出真实的情绪,而能够证明他与朱雀间感情的似乎只剩下身体上的交缠。但鲁路修却无法开口要求更多,因为他明白朱雀的痛苦与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