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天王(708)

到了第二天早上,人困马乏的队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隆隆的巨响,来自渡口的方向,像是天边打了一声闷雷。

拉车的马匹像是预感到什么一样人立而起,尥蹶子拼命嘶吼,车夫拉都拉不住。

河水决堤了。

那个村子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没有逃掉。

人们一夜没怎么睡觉,原本走在路上都昏昏欲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恐慌起来,若不是伍满城平时驭下甚严,可能当场就四散而逃了。

洪水于身后快速追来。

情急之下,送亲的队伍如同被死神追击一样慌不择路,哪里地势高就往哪边走,等好不容易摆脱了洪水没顶的危险,他们也远远偏离了预定路线。

好在伍满城为了防备响马山贼,命令亲信们都随身暗藏了枪械,可以打猎,也可以防止手下有人见财起意。队伍出发前准备周全,沿途路过村镇时也会补充干粮饮水,倒并不会饿着。

现在的情况是,后退和前进同样困难,伍满城也不允许后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飞玛斯、老茶和星海当然一路随行。

“飞兄你没事吧?老朽总觉得你今日有些古怪……”老茶面带忧色地说道。

飞玛斯尴尬地摇头,“我没事……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我很好。”

“那就好。”老茶点头,抬起一只前爪指向林中,“那边有道小溪,此时溪水尚算清澈,飞兄可要去梳洗一下?若等人们都起床,想必溪水中尽是屎尿味道……”

飞玛斯咧嘴苦笑,怎么今天跟屎尿干上了?

它望了一眼马车那边,布帘子帷幕后面传来女子的说话声,女眷们可能已经起床,过会儿可能就要梳洗外加倒马桶了。确实如老茶所言,再耽误下去只能远远跑到小溪的上游去梳洗了。

不过飞玛斯毕竟是狗,不像猫那么爱干净,梳洗不梳洗的无所谓。

“要不算了吧,是不是快出发了?”它抬头看看天色,问道。

老茶也有些疑惑,“平日这时已经出发,但今日却迟迟没有动静,真是奇也怪哉……飞兄自去梳洗无妨,队伍出发时老朽会去喊你。”

“好吧……”

尽管飞玛斯并不太想梳洗,但也不想被老茶当成邋遢狗,跑进树林里,找到那条小溪,先喝了些水,然后把头扎进水里洗了洗脸,再将毛发甩干。

这个时代的溪水甘甜清冽,味道跟现实世界中的自来水完全不同,比那些号称来自山顶湖泊里的矿泉水要好喝得多,即使是菲娜的依云水也远远不如。

飞玛斯洗完脸,又跑回昨夜睡觉的地方,看到队伍依然停留在原地,没有出发的迹象。有不少人围着一辆马车指指点点,互相窃窃私语。伍满城满面愁容,倒负双手唉声叹气。

“出什么事了?”飞玛斯问道。

老茶摇头,“不知道,看样子好像是有人生病了,刚才老朽看到随行郎中进入车内,半响还未出来。”

夜里能睡在车里的,要么是女眷,要么是伍家的亲戚,总之是尊贵人物,普通车夫等人都是睡在露天的。

从伍满城愿意耽搁行程请郎中为其看病也能猜到,车里的人应该有几分地位。

“不会是伍凝生病了吧?”飞玛斯担心地问道。如果身为新娘子的伍凝生病了,那可就麻烦了。

“不是,伍小姐乘的车不是那辆。”老茶肯定地说。

“哦,那还好。”飞玛斯放了心,只要伍凝没事就好,其他人在它看来无关紧要,全都是电影里跑龙套的,连配角都算不上。

旁边的草丛里传来喵呜喵呜的声音,星海欢快地跃起来,向一朵野花上翩翩起舞的蝴蝶扑过去,看样子即使天塌下来也影响不到它捉蝴蝶的雅兴。

飞玛斯的肚子饿了,正想问什么时候开饭,就见马车的门帘一掀,年过古稀的白胡子郎中从车里下来,向伍满城连连摆手。即使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从神色上也能猜到,车里的病人情况可能不太妙。

第845章 癔症

在出发前,伍满城考虑到路途遥远,队伍里的人难免会生病,就高价聘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郎中随行。

郎中年老体衰,平时都是坐在车里,等闲难得一见,除非是有人生病才会出诊。

这位老郎中的医术水平不敢说是全国顶尖,但在佛山当地是鼎鼎大名,若不是混账儿子赌博欠下巨债,他才不会以古稀之年的身体万里跋涉,说不定把命送在路上。

老郎中向伍满城摆手,意思不外乎治不了,或者治不好,哪种都意味着车里的病人死路一条。

连日来的疲劳和焦虑,令伍满城发了脾气,意思是你根本还没治,为什么断言治不好?他坚持让老郎中试试,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

其他亲信也纷纷向老郎中进言,请他至少试着治一下。

飞玛斯不懂医术,也不关心,既然队伍暂时不会出发,那还不如继续睡会儿,等着吃早饭。

老茶对医术有几分了解,倒是很想听听老郎中与伍满城的谈话,但是离得太远听不清。

正在这时,围成一圈的马车被车夫吆喝着从中间分开,一群丫鬟们和老妈子打着呵欠去溪边倒马桶。

伍凝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男装,带着贴身丫鬟向这边走来,丫鬟手里拎着竹篮,里面不用说就是早饭。

飞玛斯和老茶的餐饭一向是由伍凝亲自张罗,吃得比普通车夫都要好,不过自从偏离了官道,整支队伍的伙食质量都有所下降,谁也不能例外。

队伍里的一些人望着伍凝的背影颇有微词,目光里涌动着难以掩饰的不忿。显然,在目前情况下,大小姐仍然对他们眼中的两只畜生照顾有加,令他们心生反感,就算这两只畜生曾经救过大小姐又能怎样?

看到这种情况,老茶面露忧色,想劝伍凝不要再送饭。

飞玛斯确认过眼神,表示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不过它也知道老茶为什么喜欢伍凝,会跟着她万里迢迢北上,就凭她知恩图报的品性,已经折煞很多须眉。

伍凝未必不知道下人们的不满,但她至少在表面上装作不知道。

来到飞玛斯它们面前,她命丫鬟放下竹篮,“两位恩公,请用早饭吧。”

飞玛斯闻到竹篮里的香味,很想掀开篮盖看看早饭是什么,但是老茶没动,它也不好意思动。

老茶凝望着争执的郎中与伍满城,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伍凝。

伍凝长期与它们相处,多少能猜到它们的行为所代表的意义,答道:“一位族叔突患急病,家父与这位族叔向来交好,因此有些失态,倒让二位恩公见笑了。”

老茶的姿势依然未变。

即使是急病,为什么郎中连治都不止治呢?

“猫恩公想多了解一些?好吧。”伍凝找了块干净石头,丫鬟铺上垫子,她坐下。

“二位请用早饭无妨,且听小女子细细讲来。”

原来,伍凝的一位族叔,好端端的突然发起了病,一开始并不严重,只是周身不适、疑神疑鬼,稍加触碰就会大叫,躲在车里不出来,请郎中看了看,郎中诊断为癔症。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病情开始恶化,身体间歇性抽搐,满口流涎。到了今天早上醒来时,他明明渴得嘴唇干裂,却连一口水都不肯喝,盯着水像是见到了恶鬼一样,甚至连倒水声都会抽风……

咳!咳!

飞玛斯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听到这里差点呛到。

伍凝赶紧替它拍了拍后背,让它倒过这口气来。

“飞兄,你没事吧?”老茶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那根本不是癔症啊!”飞玛斯大声叫道。

“哦?”老茶闻言深感意外,“想不到飞兄还精通岐黄之术?”

“什么奇黄之术?”飞玛斯听不懂这个名词,觉得这词听起来像是出自理查德的口中。

“就是医术。”老茶解释道。

“我根本不懂医术!我知道那不是癔症,因为那是狂犬病啊!”飞玛斯激动地说。

老茶沉吟道:“狂犬病……飞兄是指疯狗咬伤之症?老朽适才听伍小姐描述,心中也有怀疑,但不若飞兄这般肯定……”

飞玛斯很想说这锅不能只由狗来背,猫抓也能传染,但这事以后再详细解释无妨,因为伍满城在呼唤伍凝,让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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