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刘洋商量完,柳振屿就回到了酒店。
施可棠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继续盯着电视去了。
柳振屿脱下外套,只穿个半截军短袖,墨绿色得衣服衬得他有些黑,脸看起来很臭。
施可棠决定打破尴尬,“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柳振屿给她倒了杯水,“明天。”
施可棠愣住了,“啊?”
这不就意味着,他们真的要…开房了…
一想到这,她脸上浮现了红晕。
柳振屿故意逗她,“嗯,外边不安全,有一帮走私犯流窜到这儿了,今晚先住这儿,明天再回去。”
施可棠极其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那用不用再去开一间房?”
柳振屿边喝水,边玩味地看着她,“想什么呢你?”
“那总归要睡觉的啊,难不成咱俩睡一张床啊?”
柳振屿不在乎地说,“组织上有这么多钱让你随便开房间?我每次出公差都是一间标间。”
施可棠:“我自己开不行啊。”说完就要走。
柳振屿不逗她了,正色说道,“我晚上要出任务,你放心在这就行了。”
这下施可棠更不乐意了,“我自己?那多危险啊。你大晚上出什么任务?不会也要去抓那些走私犯吧。”
柳振屿没有反驳,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施可棠被看得不好意,“干嘛?说话啊。”
“你来这是为了我?”柳振屿不太自信地问。
施可棠没想到这人还是一贯地直接,支支吾吾地说:“就…一半一半吧。”
“哪来的一半一半?”
施可棠:“…就一半是为了你,一半是为了自己。”
“喜欢我?”
施可棠要崩溃了。
敢情她这还没表白就被严刑逼供了。
施可棠低着头,小鸡啄米似点了点头。
柳振屿看她这模样,也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中。”
柳振屿反应过来,合着他当年表白的时候,眼前的姑娘就已经喜欢他了。
在他愣神的这会儿,施可棠有些心急,以前那些事儿吧,也不好说谁对谁错,遗憾后悔虽然有,但总归是当时年纪小,他冲动莽撞,她思前想后,俩人谁也怪不了谁。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施可棠鼓起勇气,终于问出来她藏在心里的话。
柳振屿把水杯放下,在屋里走了几圈,搞得施可棠也紧张得直冒汗。
也算是明白,他当初为什么在大冬天的暖气屋里冒汗了。
柳振屿先是站定,然后右手插兜,微低下头跟她对视,一字一句说道:“我也不知道。”
没等施可棠说话,又来了句,“目前,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施可棠是第一次跟人告白,也是第一次被拒绝。
虽然心里难过又不舒服,但表面功夫总得做到位。
她撩拨撩拨刘海,露出浅浅笑容,“哦。”
柳振屿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想了想不太合适,没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
“那你今晚在这好好休息,我已经嘱咐过前台,不用担心会有危险,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去找你的朋友,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说完,他拿起外套就准备走。
施可棠及时叫住他,“哎…”
柳振屿停住,“还有事儿?”
“注意安全。”
柳振屿笑了笑,说:“知道了,南瓜头。”
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背着身子跟她摆了摆手。
施可棠噗嗤一笑,真像个老大爷。
第33章 男子汉大丈夫
人一走,施可棠瞬间泄气。
立刻给张微打电话。
“我被拒绝了。”
张微正在上班,接到电话悄悄跑到茶水间。
“啊?你说清楚点,怎么被拒绝了。”
施可棠心情低落,声音也很委屈,“柳振屿呗,我表白了,他拒绝了。”
张微来了气,“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呸。”
又忙着安慰施可棠,“没事啊,姐姐给你找个优质男青年,他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
“可是我还是挺伤心的,也明白了当初他被拒绝是什么心情。”
满心欢喜与忐忑,期待得到意中人的点头。
到头来,却是当头一棒。
张微:“行了行了,你不是快回来了吗?我给你找个更好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忙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又跟姜艾羽聊了会儿天。
得知他们的酒店就在这附近,姜艾羽还邀请她一起吃晚饭。
本来想点个外卖,可是刚被人拒绝,自己待着心里又难受,哪怕会打扰人家二人世界,施可棠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前提是,不再喝酒了。
她严重怀疑,姜艾羽中午就是故意把她灌醉的,也可能还想把柳振屿灌醉,结果只有她自己被喝趴下了。
“他跟你说什么没?”姜艾羽用八卦的眼神盯着她。
施可棠叹气,“我告白了,他拒绝了。”
姜艾羽听了后拍桌子,“我艹,他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周泊源一个刀子眼扫过去,姜艾羽怂了,讨好着说,“嘿嘿,源哥,人家没忍住嘛。”
周泊源很受用,捏了捏她的脸。
施可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咳咳。”
姜艾羽继续讨伐柳振屿,“我下午白跟他废那么多话,真是浪费口舌。”
“谁让你什么都告诉他的。”施可棠佯装生气。
“我真看不下去了,你干什么都磨磨蹭蹭的多憋屈,快刀斩乱麻懂不?喜欢就上,不喜欢就拉倒。”
施可棠知道她说不过姜艾羽,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吃过饭又在外边逛了会儿,看了会儿广场舞,姜艾羽和周泊源把她送回了酒店。
两个姑娘拥抱告别,“还是要注意安全,然后玩的开心,咱们开学见。”
姜艾羽把人往屋里推,“知道啦,好好休息。”
——
施可棠夜里一直睡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柳振屿也一直没给她发消息,她担心他们会发生什么事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十二点多才勉强入睡。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刘洋的电话。
他们成功逮捕走私犯,但是牺牲了两名同志,他跟柳振屿都负伤了。
他们昨晚在医院处理伤口,今天回去述职,一会儿车来接她。
施可棠接到电话就赶紧收拾了下自己,早早跑下去等他们的到来。
怕他出事,最后还是没能幸免。
还是镇上饭馆的车,施可棠迫不及待的上车,柳振屿在后座闭目养神,从外边看倒也没看出来什么异常。
刘洋给她手势:嘘。
施可棠蹑手蹑脚地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但柳振屿却慢慢睁开眼,不解地看她,“做贼呢你?”
施可棠看这人好好地,还能取笑她,没好气地说:“白担心你了。”
柳振屿来了兴趣,“怎么个担心法?”
施可棠:“……”
她给对方一个假笑,“哪受伤了?”
柳振屿目视前方,“小伤。”
施可棠不怎么相信,作势要检查他的身体,刘洋从副驾驶扭过头来说:“他为了保护我,被对方捅了一刀,在腹部。”
施可棠不敢动了,呆呆地看着柳振屿,眼睛里水光闪闪的,嘴也撇得厉害。
柳振屿瞪刘洋一眼,然后去安慰施可棠。
“丧个脸做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嗯?”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施可棠听完心里更难受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别提多可怜了。
柳振屿慌了,伸着手不知道该不该给小姑娘擦眼泪。
施可棠低着头,自己给自己抹泪,一抽一抽地,“我就是害怕。”
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柳振屿收回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说:“别哭了,我在呢。”
施可棠要看他的伤口,柳振屿死活不同意,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施可棠那会儿是打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敬佩感。
也能理解他从青春年少到青年成熟的理想慢慢实现是一种什么感觉。
于漫漫长河中,她瞥见那个一身正气的少年在逐步蜕变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从此,她只信他,不信命。
回到哨所,柳振屿和刘洋就去述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