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治傲娇的你(41)

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怎么就不来蜇他呢?难不成那是只公蜂?

惊慌的叫声未曾断过,眼瞧着那胡蜂就要朝她脸上冲去,眼瞧着她快躲避不及,朱奕宸瞅准目标狠狠出手,以讯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抓住了那逞凶的家伙。

恼人的嗡嗡声在耳边消失,沈乔也停止了逃窜——这么小的空间真是难为她了,世界顿时安静了。

扭头,目光凝聚在皇帝那只紧握成拳的右手,看他用了些劲收拢了几番,试探着问:“皇上,你把它弄死了吗?”有没有被蜇到?这句话鲠在喉头,没有说出来。

确定掌中的胡蜂已死透,朱奕宸才摊开手,把它的尸体从窗户里扔了出去,而后颇嫌恶心地用沾了水的帕子抹掉手上残留的粘液。一切搞定,望向旁边盯着他手瞧的女子,云淡风轻地露齿一笑,“走吧,我们下去透透气。”

……

天空蓝得纯粹,一碧如洗,云朵层叠,轻缓地浮动着,像是一幅瑰丽的油画,令人折服。

草坪松松软软,一块巨大的岩石旁,侍卫们围坐在一起,静候皇上再次出发的命令。突然有人面朝着远处感叹:“咦?那是皇上的马车吧,怎么震得那么厉害?”

一语既出,其他人的视线立刻跟了过去。另一个人观察了会有些鄙夷地反问:“这你都不懂?”

“什么?”

“皇后娘娘在里面,皇上为什么嘱咐我们离得远远的不要去打扰,这么明显还不明白吗?”

“啊!”某人恍然大悟,“你是说……难怪我方才隐约听到了娘娘的叫声……啧~这么激烈吗?”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侍卫长率先起身,一边动员大家:“快,再撤得远一点。”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撤退到视线不及的高大树丛间时,被谈论的两位主人公就神采奕奕地下了马车。

第38章 细思恐极

泾阳城地处江北,由于物资匮乏,商货流通滞缓,经济在全国平均线以下。即便生活不够充裕,这儿的百姓也相当安居乐业,他们习惯了恬然自得的慢节奏,淳朴而安定。

相比帝都的喧嚣繁华,这里的街道颇显冷清。大部队一进城门,太守谢安就低调地迎了上来,作为官方接驾人员,接到皇上今日会到的消息,他一早就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等候在此了。

人生中兴许就只有这么一次面圣的机会,难能可贵。

所以说,这洪水来得好啊,反正没有影响到他的切身利益,反正管这块的不是他,皇上要怪罪也怪罪不到自己头上。

为了迎接贵客,谢府早就装点一新,皇帝下榻的房间更是花了好大的心思,高床暖枕,一番布置,虽远远不及皇宫里面的舒坦,却也是动用了本城最好的资源。

“觉得怎么样?”

沈乔正对着太守一路点头哈腰极尽谄媚的言行受不了地翻白眼,冷不丁就听醇厚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左右瞅瞅确定皇帝陛下问的是自己,便随口答了句:“挺好的啊。”

真是的,干嘛突然询问她的意见啊,害她被主人行注目礼了。

朱奕宸倒也颇为满意,只是……对上谢安,他淡淡道:“把窗台边那几盆蝴蝶兰移走。”不得不说,这些蝴蝶兰是屋里最亮丽的一道景色,绿油油的两瓣叶子,曲垂的细枝,紫色的蝴蝶一样娇艳的花朵,煞是美观。可他清楚记得,身旁的这小女人对各种兰花的香味都过敏,闻一会儿无碍,长时间呆着便会连打喷嚏。

泾阳城并不适合种植蝴蝶兰,放眼整个璃月国,都属珍贵,开得这般好的更是罕见。能够弄这几盆过来,谢安费了好大的劲,皇上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把它们搬走,他的心里有些惋惜,不过还是觍着脸叫人过来执行了皇帝的命令。

而沈乔,在听到朱奕宸的话后,内心激荡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记得这种细节,没想到他这般为自己着想。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是他的房间,她只会过来行使侍女的义务,又不会长留在此,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难道……

细思恐极啊!

……

尘埃落定,已是日暮时分。

“皇上,微臣特地备了酒席为您接风,您随微臣往这边来。”为了这顿酒席,谢安可谓煞费苦心。如何布置、府中哪些人有资格入席、上什么酒用什么菜,都是他一个人操办的,力求完美而不腐败。

自己身份低微,自然不能与皇上同桌共食,只能设多席位,一人一方桌,各吃各的。酒席的场地就设在环境优美的蔷薇园里,以往嫁女儿,酒桌也都摆在这儿。今儿恰逢月圆,天时地利求人和。

蔷薇园里,桌椅早已摆放整齐,最上头独一无二的位置自然是供给皇上的,其余左右而列,右面一排用来招待帝都过来的其他人,即便有些只是低等的侍女,也给她们安排了席位,毕竟是皇上的人,不能怠慢。左面一排则是谢安的家人,从妻到妾,从儿到女。

夜并未全黑,灯火倾洒满园。

“皇上,请。”谢安将朱奕宸引向高座,而后者望向底下站着的沈乔,嘴唇微启,刚想命人把她的位子挪到自己身边来,那女子就对他摇了摇头,把他的冲动压了下去。“行了,开始吧。”这几天日夜兼程,身心俱疲,早些开始早些结束,便能早些和心上人享受二人时光。

沈乔也收回了视线,那一刻她猜到皇上想说什么,不想麻烦。既然用了侍女的身份,就不要搞特殊待遇了。

谢安回到自己的座位,一眼就瞅见自己这边有个位置空着,扫视下来就知缺席的正是自己的掌上明珠,赶紧悄声问旁边的夫人,“怎么回事?晚儿呢?”

“晚儿说她身子不舒服,反正皇上驾临时已在正堂见过礼,现在就不过来了。”

“胡闹!”谢安的声音不禁高了几度,胸膛忿忿地起伏着。正堂那会能一样吗,那么多人一起行礼,匆匆而过,谁能注意到你啊。他劳心劳力安排了这么一个酒席,为的是什么啊?还不是为了给这个尚未出阁的小女儿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她倒好,连面都不露一下。

转向守在身后的仆从,谢安厉声交代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半柱香之内,我要看到四小姐出现在这里。”

“是。”仆从领命而去。

……

侍者穿梭其间,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桌面。谢晚照便是在最后一道菜呈上之前,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那是一个五官极为标致的小家碧玉,着一袭淡色的曳地长裙,面容清雅,成束的发丝柔顺地披于一侧肩上,整体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见小女儿终于到来,谢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起身赔罪:“皇上恕罪,小女平日里被微臣惯坏了,一时忘了时间,故才迟到——晚儿,还不快跟皇上赔不是。”

谢晚照倒也不扭捏,规规矩矩地赔了个礼。

沈乔离得她很近,那么个妙人儿杵在跟前,只觉得和想象中太不一样了。方才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就听唠叨个没完的谢太守有意无意地提及这个宝贝闺女,明耳人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向皇上推销自己的女儿,所以那会儿有个潜意识,这个女子不会讨喜。

此刻见到她真人,居然有种想顺了她爹的意撮合她和皇上的念头。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留下的是淡淡的忧桑。

自己走了之后,朱奕宸会看上谁?又会宠幸谁?打住,不要再胡思乱想,近日,怎么越发多愁善感了起来?回过神时,那谢家小姐已然入了座。

席间,谢安不断地向初来乍到的皇帝陛下介绍家乡的一些情况,侃侃而谈,气氛虽然不至特别融洽,倒也不沉闷便是了。酒过三巡,憋在肚子里的话快要发酵,见时机成熟,他试探着提议:“皇上,微臣考虑不周,使得这酒席少了几分雅兴。小女晚照弹得一手好琴,不如让小女抚琴助个兴吧。”

“爹!”听得父亲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谢晚照便知要扯上自己,闻此言,她立刻在脑子里拟了一个说辞,抢在皇上发话前,起身推拒:“抱歉皇上,臣女日前手指被门缝夹了,尚未复原,暂时弹不了琴。”

胡扯!谢安脸色骤绿,忍不住暗地咒骂了一句:我看你是脑子被门缝夹了才对!

沈乔原本只顾着吃,这里的好些食物帝都都没有,味道又特别好,着实不可辜负。然而听到谢家小姐的那句话时,不禁抬眼望向了她,多么有气节的一个女子啊,这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视皇帝如粪土——对方的眼神的确就是这么传达的——不想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以获青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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