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治傲娇的你(24)

……

月朗星稀,粲然的银华倾洒下来,将夜晚衬得明亮如昼,又到一月月中时。

行走在这样的夜里,不需要宫灯的照引,视线也是相当明朗的。朱奕宸走着走着,抬起头,猛然发现到了一处地方。

长乐宫?他望着眼前的牌匾皱了皱眉,对身旁的人斥责道:“周德海,你是怎么带路的?”

奴才不一直都是跟着您在走吗,奴才冤枉啊。周德海迎上皇帝的目光,眨巴着双眼可怜兮兮地腹议着。主子当然是心知肚明的,这样说是因为他自己都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边吧,还傲娇地不肯接受现实呢。

从琼华殿处理完事情出来,明明是要回紫煦宫的,明明是相反的方向,说不当心走错似乎也太自欺欺人了。朱奕宸兀自叹了口气,淡淡道:“听说皇后被蜈蚣咬了,既然都到这了,就进去瞅瞅好了,你说呢?”

周德海谄媚地笑:“皇上说的是。”呵呵呵呵,那天一听闻娘娘被咬昏迷不醒慌忙派张太医过来诊治的不正是皇上您嘛,现在干嘛要端得这般高冷?

皇帝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冷宫一阵骚动。

听闻那女人已经入睡,把闲杂人等都遣开后,朱奕宸推开门独自走了进去。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与桌上几乎就要燃尽的烛火互相掩映,照出屋里单调的布置,透着格外的温馨。一眼就看到窗台上摆着的几盆绿叶植物,以及窗下的矮柜上放着的一个有些异样的棋盘,可上头散落的那是棋子吗?怎么长得这么诡异?

视线偏移,一张安详的睡颜便落入眼底。朱奕宸不自觉地往前靠近,朦胧的光线里,她的睫毛卷卷翘翘,眼睛紧闭着,大概是高烧的缘故,脸蛋绯红绯红,微弱的呼吸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分外撩人。

原本就已经美得惊心动魄,这样恬静而乖巧的睡姿,几乎令人无法呼吸。朱奕宸分明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这样安静的她,内心竟无比满足,这些天来的忧虑也烟消云散。真切地看到了她的人确定她没事,他便可以放心地回去睡大觉了。

正要转身退出去,就听到一个喃喃低语响起,连续的似乎在重复两个字。梦话?朱奕宸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奈何话语太轻完全哽在喉咙口,实在没法分辨。鬼使神差地——后来想想觉得自己很是幼稚——他蹑手蹑脚地挪到床边,俯下身子凑了过去。

果然清晰了许多,什么子来着。朱奕宸蹙着眉较起劲来,脑袋偏着,耳朵几乎贴上沈乔的唇瓣。然后,只听她嘤咛了一声,平躺的身子侧转过来,电光火石间,脸颊被她的嘴唇轻轻擦过,柔柔软软的触感就好像一片羽毛拂在心窝。

朱奕宸猛然退开,望着她换个睡姿终止了梦呓,嘴唇还无意识地砸吧了一下,甚是可爱。嘴角不自觉扬起,他伸手抚上方才被碰擦过的地方,她的唇是温凉的,却几乎熔化了他被夜色浸凉的冰冷肌肤。

那一刻,他竟觉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莫名悸动。

突然有种想躺在她身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床上的人儿因高烧睡得很熟,这会儿恐怕打雷都吵不醒她。侧翻过身后,被蜈蚣留下的两个红点便暴露在了朱奕宸的视线里,他看到的时候有些心疼,而后不禁想到:岂有此理,这地方连朕都没亲过呢!

第23章 你在逗我么

她没有猜中故事的结局,亦没有忘记开始。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回到凤栖宫,沈乔唯有一个感慨:皇上喂,您是在逗我么?这出戏自导自演得可H否?

谁能想到庄妃被爆出假孕,谁能想到庄妃进了慎行司,谁能想到她被无罪释放。不是要整她的么,怎么把无辜的庄妃送进去了?这种神展开,反正沈乔烧糊涂了脑袋都没有想到。

“娘娘,”沛环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后,跑到沈乔跟前提醒:“您该去皇上那里谢恩了。”

啥?谢什么恩?他拿我当猴耍我还没跟他计较呢!沈乔腹诽着,知道自己在皇帝面前没人权,便弱弱地问:“不去行吗?”

当然不行。

所以,简单拾掇了一番过后,沈乔出现在了琼华殿的门口等候圣上接见。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看到张岱年携着几个太医从里头出来,而后她就被放行了。

该说些什么她心里有底,无非就是‘皇上圣明还臣妾清白’‘叩谢主隆恩’之类的。把应有的礼节和一些恶心自己的话语一股脑儿吐出后,沈乔就觉得任务完成可以告退了。但是,等半天没有回应。

自己balabala讲了一大堆,对方怎么着也得吱一声吧,没有获得准许她也不能就这么离去呀。进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好吧,其实是刻意避开某人的脸。难道皇帝进了内室休憩,难道她一直在对着空气说话?

沈乔狐疑地抬起脸,就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卧槽,既然人在那杵着演什么哑巴呀!等等,他的气色非常不佳,病了?刚才是在群医会诊?喜大普奔啊有木有。

转念一想不可能,地点不对,要治病的话应该被宣去紫煦宫吧,而不是在用来议政接见的这里。所以,“皇上,您是遇到了什么医疗上的难题吗?”

沈乔问得很笃定,料想自己一定没猜错。她虽然平常不怎么靠谱,犯犯浑耍耍二,但智商一旦上线,分析起问题来从没出过差。

朱奕宸却是一愣,从她进来开始,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她倒好,正眼都没瞧过来一下。原以为她还会急着告退,不料出口是这样的话语,一针见血。她刚从冷宫里出来,自然不会听闻出了什么事,她的心思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细腻的。

上次去长乐宫时正巧沛环守在门外,另外一个去休息了,临走前,他特意交代自己到来一事不必让皇后知晓,大抵是拉不下这个脸来,因为在意,所以怕被取笑吧。

似乎已经将她放在了心上,她知道吗?也算是习惯了她的忽视,却越来越觉得愤懑,什么时候,她也会像其他嫔妃那样只看着自己呢?

强压下想要把她召唤到身边来的冲动,朱奕宸刻意绷着面孔,语气凛然:“你觉得朕像是会被什么问题难倒的人么?行了,跪安吧。”

想走的时候不给走,想留的时候倒来撵了,眼下分明是个垂涎已久的机会啊。沈乔不甘心地暗撇了下嘴,福了福身,“是,臣妾告退。”嘁,明明被她说中了嘛,承认一下会死啊!

满心的疑惑在回去后不久就有了答案,因为刚被解禁,自是少不了众嫔妃的一番‘慰问’——这些墙头草们一见庄妃落了难就立刻倒了过来,看见她们就烦,沈乔是听稍作逗留的俞妃说起的。这个俞寒总爱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似乎是想抱她的大腿。

俞寒的心思也确实是这样,她入宫最早,在后宫里年纪最大——虽然才二十七。她自知在青春上占了劣势,也不妄想能够再得到皇上的宠幸,皇上从来不是有情之人,所谓的专宠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譬如自己,譬如庄妃。所幸她有大皇子,那才是她今后的全部人生。

娘家没势力,她必须找个有力的靠山。而她始终相信,只要太后娘娘没归西宁府不倒,那么宁紫乔永远是这后宫之主。自己跟她关系搞好,对于梓玹的前途必是有利的。

“那庄妃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假孕欺君,还敢陷害娘娘您,您是没瞧见她那天的狼狈样,还喊冤呢。听说她在慎行司也不安分,吵吵着说要见皇上……”

“俞妃,”沈乔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打断她,“本宫现在很乏,如果你没其他事情的话就先退下吧。”

被这样下逐客令的次数多了以后俞寒就悟出了真相——皇后懒得搭理自己。以前不懂傻傻就退了,错失了很多交心的机会,从现在起,就要死皮赖脸地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要不然怎么建立友谊将来怎么愉快地玩耍?

只是,该扯什么话题才能吸引皇后的注意力呢,没时间考量了,随口拈一个吧:“倒有一事,不知娘娘听说了没?皇上这些天为这事都伤了不少神呢。”

沈乔一听立刻来了兴致,面上仍装得云淡风轻,不甚在意地追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就是前段日子,临城罗月城里有一个县爆发了一场怪疫,原先虽死了几个人却也没有引起重视,后来更多的人群被传染了相继死亡,整个县几乎都遭了秧,并且开始向外蔓延。地方官员极力挽救没有任何效应,事态愈演愈烈,终是呈到了朝堂之上,皇上特地派了两太医前去坐镇,您知道结果怎么了吗?”俞寒咽了口吐沫顺了下气,继续道:“一个太医被传染至今在家高热不醒,还有一个眼见同伴倒下干脆逃了回来。罗月城现在成了人间炼狱,风声吹到周边的城池,闹得人心惶惶。未免动乱,皇上已经尽力压制这个消息,但疫情压不住,由县到城,只怕不久的将来会波及帝都乃至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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