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苏湄幺拿出书架后面的手机,拨号报。警,王笛然那次忍不住报警,是因为袁梅为了护她被打得满头是血,只能算家暴。
但作为未成年,家长打小孩是可以算虐待孩童,属于犯法行为,这个警方没有办法调解了事。
如今证据确凿,把王立强送进去关两天这种事,苏湄幺处理起来很顺手。
苏湄幺的雷厉风行,让袁梅彻底呆住:“然然……他是你爸爸啊……”
“那又如何呢?”苏湄幺微微挑眉,“我作为未成年人受法律保护,家长经常打骂、体罚孩子且情节恶劣,延续时间长,屡教不改,或者致使孩子重伤、死亡的,应当负虐待罪或者故意伤害罪的刑事责任。”
“如果你始终不愿意离婚的话,我同意,但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保护我自己。”
袁梅看着这样的女儿有些陌生,又有些心疼,她讷讷出声:“然然,你哪里学来的打架?”
“打得多了就会了,”苏湄幺轻描淡写地说,原身因为性格包子,转学后被排挤不说,还曾被关在厕所里打了一顿,苏湄幺却改了个说法,“有人看到我的伤痕,就以为我是爱打架的人,我总不能说是我爸打我的吧?他们就经常约我打架……”
“怎么这样……你怎么从来都不跟妈妈说?”苏湄幺闻言声音平淡,“说了你会让爸爸不再打我么?”
袁梅闻言沉默了,她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一言不发,苏湄幺走上前,轻轻抱住了袁梅:“妈妈,你想和我学打架么?”
苏湄幺语气轻柔,声音听起来像极了一种引诱,袁梅听得不知作何反应,紧接着又听到自家女儿道:“难道你从来都没有一次想打回去过么?我知道妈妈你不想和爸爸离婚,那么我们就不离婚,打得爸爸再也不敢打你好不好?”
袁梅微微垂眸,她抬头看着女儿坚定又清澈的眼神,突然升起了无限的勇气,她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能粗长不起来了,岂可修!
第七十九章
苏湄幺打架是专业的, 王立强被她打得只能倒地嗷嗷叫, 最后连轻伤都不算,只是疼得厉害, 完全不妨碍他被拘禁,证据确凿,袁梅难得没为王立强说话,因此王立强被拘禁了十五天。
酒醒后好好被教育了一番的王立强,其实心底是有自责和愧疚的,他想着是他对不起老婆孩子,等他出去了以后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对自己的老婆孩子。
可是当王立强被放出来当天, 他酒瘾上来,准备小酌一杯,他想着就喝一杯, 喝着喝着一斤白酒就下了肚。
醉意上头,他就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的,紧接着憋闷在心里的火气就窜了上来, 他本就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不然也不会稍有不如意就借着酒劲儿发泄到老婆孩子身上, 这会儿被拘禁了十五天, 清醒的时候尚能老老实实,这会儿心里头那憋屈劲儿就彻底涌了上来。
等他拎着酒瓶走到家门口,举起手就大力地捶着门,出声的语气却是格外得平静:“老婆, 我回来了。”
“老婆,快来开门啊。”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他强压住皱眉的怒气,嘴角扯出了一抹笑:“老婆,想吃你做的饭了……”
若是忽略他那一身的酒气,他看起来和平时清醒时一样温和有礼,显得特别温柔。
袁梅看着这样的王立强,知道王立强肯定又喝多了,但王立强被关的这些日子,说不担心是假的,若非女儿压着自己,自己可能早就想办法掏钱把老公赎出来了。
这会儿,王立强一口一个老婆,声音温柔,她心头涌上一抹复杂的情绪,然后就被抱住,她听到王立强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里头伙食可不好了,我是不是都瘦了?还是老婆做的饭好吃。”
这样的浓情蜜意无论几次,都是袁梅拒绝不了的,她轻轻地拍了拍王立强的背,眼前这个男人,与她相伴了二十多年,有时候,她还是会觉得这个男人只是略带孩子气的大小孩,就像现在。
她声音轻柔:“辛苦了老公,真是小孩子呀,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给你下个面条好不好?”
她听到王立强在她肩头应声道:“好。”
然后松开了她。
袁梅转过身,走向厨房,她拿出了她这几天空闲时给王立强亲手擀的手擀面,还有一坛她自己腌制的咸菜,又剁了点肉丝,她准备做一个简单的咸菜肉丝面。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转身进入厨房的时候,王立强就坐在客厅里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咕噜咕噜全部喝完,接着就站起了身,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脑海里交织着自己在拘留所里的画面,垂着头,一言不发。
当袁梅做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咸菜肉丝面后,她刚把面条端餐桌上,转身往厨房里拿忘拿的筷子时,猛地被拉住。
脸颊通红的王立强就一巴掌打了过来,袁梅被打得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厨房门上,发出了撞击声。
“臭婆娘,现在装什么好老婆!我被关进去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开心啊?!”王立强向前走了两步,他比袁梅高一个头,人又壮,靠近袁梅的时候,像一座山压了过去,“看你老公受苦你就特别满意是不是?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要把我送进去,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表子么?!”
如同火山喷发,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明明这样的事情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可是每一次发生的时候,袁梅还是会忍不住心口发疼,她被捏住了下巴:“说话啊?!你不是挺能的嘛?怎么又不说话了?”
餐桌上的咸菜肉丝面还冒着热气,厨房里却已然剑拔弩张。
“立强,住手吧……”袁梅的声音弱弱的,一如她从前微弱的反抗一样,就像她这个人,柔弱可欺。
“你叫老子住手?你知不知道老子这些年为了养你们受了多少苦?!还把老子关进去,你怎么不自己关进去?”王立强说着就对着袁梅又是狠狠两巴掌,“老子的婆娘想打就打,出出气怎么了!”
袁梅嘴里弥漫着铁锈味,曾经习惯的味道,这会儿却有些习惯不了,她脑海里想到这些天里女儿对她说的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连你自己都不想救自己一回儿的话,谁都救不了你。”
“男人有时候就是贱骨头,你越是忍耐,他只会变本加厉,并不会因此怜惜你,清醒后说的话都是放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被他打了这么久,打一次回去怎么了?”
“你一直觉得你离不了他,他有很多人可以选择,说句极端点的,你把他打残了,除了你还有谁要他?!”
“你体检结果这几天也出来了,被他打身体有变好么?没有!反而都是旧伤,你老了以后他会照顾你么?老伴老伴,老来伴,他能伴在你身边么?”
“现在时间太短,真正有用的招式都需要一些力量和训练,但是有一招,是绝对有用的,蛇捏七寸,踢人裤裆,越狠越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你!”
想到这里,袁梅又听到了王立强喘着粗气的声音:“你是不是希望我去死啊?我不会死的,要是也是你这种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婆娘死!”
眼见王立强又要打过来,袁梅偏头狠狠地咬住了王立强的手腕,用力地,咬紧牙关地,绝不松口地咬着。
“啊!娘希匹的!艹!”王立强发出了一声惨叫,“属狗的么?别咬我!”
然后王立强就用力地甩着手臂想把袁梅甩出去,另一只手又死死地揪住袁梅的头皮。
袁梅感觉自己的头发可能都要大把要被扯下来了,她咬得涨红了脸,然后在王立强试图用力把她甩出去的时候,袁梅抬脚,对着王立强的裆部,就是狠狠地一脚!
然后在王立强疼得松开揪着她头发的手倒下去的时候,袁梅松了口,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看着倒在地上仍然骂骂咧咧的王立强,冲到厨房拿出了一把菜刀。
蹲了下来,袁梅举着菜刀对着王立强道:“想让我被关进去可以呀,我把你那二两肉给剁了怎么样?你就可以把我送进去了,是不是就解气了?”
袁梅举着菜刀正对裆。部的模样,让王立强酒又醒了一些,他觉得袁梅说得不是假话,他忍着下。身的剧痛,皱着脸,对着袁梅哀求道:“别冲动……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