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带走我,一个人自转的寂寞。”
“就算我的爱你的自由都将成为泡沫,我不怕,带我走。”
……
何方在蛟蛟的歌声里想到金銮殿顶的初识,想到小酒馆的对话,想到她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一柄小刀抵在他的下巴带着大妖的骄傲笑着问他:“太子殿下,你的命便送我吧。”
一万年如同白驹过隙,万年前她的一颦一笑清晰的恍如昨日。
真的是从那天起,命就已经送给她了,命不重要,自由也不重要,只要她在就好,他想要的只有她而已。
蛟蛟唱完最后一句丢了麦克风扑进何方的怀里,烛火流光溢彩比不上她飞奔而来时脸上灿烂的笑容,她环住何方的腰仰起头问他:“好听吗?我没有用妖力,练了好多天的。”
何方低下头,一滴眼泪突然从他眼眶里掉落直直地砸在了蛟蛟的脸颊上,他温柔地笑着:“天籁之音也就是这样了吧,谢谢你,女朋友。”
蛟蛟从来没见过何方流泪,她呆呆地伸手抹掉他睫毛上沾着的一点湿润,又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那滴属于何方的眼泪,突然用指尖凝住了这滴泪水举给何方看:“男朋友,你看,你的眼泪很漂亮。”
何方知道蛟蛟是想让他开心,但实际上他是太过于开心了才会突然情绪失控,他解释道:“我是因为开心才掉眼泪的。”
说完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这个男朋友不要面子的吗?我这儿掉眼泪你还非得举起来给我瞅瞅我哭了?”
蛟蛟眨眨眼,指尖凝聚的那滴眼泪顺着手指流了下去,何方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一只胳膊紧紧揽住她的腰,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鋈乐站在阴影里看了他们一眼,垂眸无奈地勾了勾嘴角,随后身影消失在微凉的晚风中。
何方这个吻跟从前有些不同,不是浅尝辄止,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热情,还有一些势在必得的霸道,像是忍耐了万年的欲.望蓄势待发。
蛟蛟被他拥在怀里被他吻得有些站不住,何方感觉到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胳膊,他停下来用额头抵着蛟蛟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点哑,低声问:“我们回家吗?”
蛟蛟脸颊有点红,她的睫毛轻轻地动了一下,转眼两人已经回到何方的家里。
何方接到唐黛电话走的时候很匆忙,家里的灯都亮着,突然回到一室明亮的客厅他愣了一下才笑着问问怀里的人:“吃面吗?”
蛟蛟摇头。
他扬眉轻笑了一声:“我订了个树莓的蛋糕,吃吗?”
蛟蛟还是摇头。
小姑娘的手紧紧攥着他肩上的衣料,扬着头瞪着一双妩媚又干净的眸子看着她,此时她的眸子是粉红色的,像是一直无辜的小兔子,小兔子嘴唇也红红的,被他吻得有一点肿。
何方舔了一下嘴唇:“什么都不吃?”
蛟蛟点头。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颌,在她耳边低声说:“那…继续?”
看到她两颊微红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何方笑着俯身低头。
窗外寂静的浓浓夜幕不知道。
寂静夜幕的璀璨星空不知道。
未央的万家灯火不知道。
未明的灼灼天光不知道。
只有蛟蛟知道她有多激动、多紧张、多期待、多愉快,这些所有的激动、紧张、期待和愉快都变成了唇齿相依。
何方一边吻着蛟蛟一边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她倒在沙发上头发像海藻一样柔柔地散在沙发里,他拄着沙发俯身去吻她的眉心,她的眼眸,她轻.颤的睫毛,她小巧的鼻尖,还有她让人疯.狂的不舍得松口的嘴唇。
大妖手心里都是汗,看着何方额头上和鼻尖的汗水,她用手指抚了一下他的鼻梁,何方眉心微拢,抓住她的小手深邃的眸子目光如炬,他哑着嗓子问她:“可以吗?”
漫漫长夜。
从沙发到卧室,从卧室到浴室,从浴室到床上。
天光大亮的时候何方才拥着蛟蛟入眠,梦还是那个自我陶醉的把自己梦成大人物的扯淡梦,但枕边人是他爱了万年放在心尖上的人。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窗外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卧室的地毯上,何方勾了勾手臂睁开眼看了眼怀里的人,蛟蛟还在熟睡,睫毛可能是被昨天的泪水打湿过,几根一撮那样粘在一起,像个乖孩子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
何方想起昨天他帮她抹掉眼角的泪水时轻声安慰她:“别哭啊女朋友,我停不下来了。”
她紧紧攥着床单瓮声瓮气地学着他在仓库时说的话:“我是因为开心才掉眼泪的。”
看到蛟蛟嘴巴干干的样子,他起身准备去倒杯水给她,已经尽量地放轻动作了,蛟蛟还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带着点没睡醒的迷糊,好像试图拉一下何方的手但是没碰到,不满地嘟囔着:“你去哪?”
何方笑着俯身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蛟蛟卷在被子里往何方那边拱了拱,然后慢悠悠地坐起来拉住他:“你别去了,我自己倒吧。”说着抬起手指勾了一下。
蛟蛟说她要自己倒的时候何方就想到了他们去海洋馆那次他躺在酒店里发了高烧,蛟蛟指挥着一杯水飞到他眼前来了个急刹车,水杯里的水一滴都没洒。
所以在蛟蛟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顺着蛟蛟拉他的力道坐在床边,瞪着眼睛看着门外等着水杯自己飞进来。
然而…过了十几秒,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说水杯飞进来了,甚至连客厅里都没响起半分倒水的声音。
何方低头看了看同样有点疑惑的蛟蛟,小姑娘不死心地靠着何方又勾了勾手指,十几秒后屋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蛟蛟猛地起身,面色冷漠双手握拳看起来很用力的样子,她这个样子何方可太熟了,炸海洋馆和地震那次她都是这个前奏,一会儿瞳孔一红头发就该飞舞起来了,然后就该出现比自然灾害还恐怖的事情了。
他倾身过去把蛟蛟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激动,杯子都在柜子里可能出不来,我去把它们拿出来你再试试。”
何方的紧张显然是白费了,过了几分钟不止眼睛没红,蛟蛟连根头发丝儿都没动…
整个屋子里唯一动着的就是被开着的窗子传来的清风吹得鼓鼓的窗纱了。
蛟蛟满眼茫然地从何方怀里抬起头:“我好像,没有妖力了…”
何方一愣:“什么意思?”
蛟蛟想了想,抬起手指咬了一下,一小滴鲜红色的血液从她指尖渗出来的时候她和何方都懵了,这是…突然变成人了?
最迷惑的是蛟蛟,她刚才咬破手指时的那种陌生的刺痛,以及经历了昨晚的一切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的一直酸软的腰肢和没力气的腿,这都不是大妖该有的感觉,她哪怕历经天雷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敏锐的痛觉,现在这些感觉让她觉得陌生。
指尖越来越圆的那滴鲜红色的带着点血腥气的血珠也让她觉得陌生。
何方回过神来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从里面翻出酒精棉帮她擦掉了手上的血,又拿出个创可贴把蛟蛟的手指细心地包好,他有点担忧地问:“会不会是我昨天太…咳,对不起,我有点没克制住,现在只是妖力用不了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虽然不知道蛟蛟的妖力为什么会突然失灵,但肯定跟昨天的
蛟蛟摇头,随即低头去看身上的痕迹,她做大妖几万年,可从来没有过伤口或者这种青紫的痕迹,看上去还挺有新鲜感的,用手指戳了何方一下:“你能不能掐我一下。”
“嗯?”何方刚才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迹,有点抱歉也有点无奈,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臂,“我哪舍得掐你,以前有过这种妖力突然失灵的情况吗?”
看到何方一脸歉疚的样子蛟蛟往他怀里一靠,把自己的分析跟何方说了一下:“我怀疑,我不是妖力失灵了,而是变成凡人了。”
何方沉默了一会儿:“你还有办法带我去找阎王吗?我怕你…”出意外。
“没有啊,我又不是妖了,我怎么会有办法。”蛟蛟看上去没有何方那么紧张,甚至还有些愉快。
看着怀里一脸轻松的小姑娘何方忍不住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你心大!我现在很担心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