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兰]知否同人之盛世八紘(5)

盛维大喜,忙叫身旁侍立的长梧给盛紘磕头拜谢,盛紘赶紧倾身扶起。这交情交情,有交才有情。他一封书信虽是求人办事,但未尝不是给那鲁教头多个臂膀,各取所需,才是正途。

“大哥若是不急,回头儿与我去书房里一趟,总得将梧哥儿的根底交代一番。”这就完全是托词了,盛紘意有所指,又转头看着长梧,道:“梧哥儿直爽外向,快别在咱们面前拘着了,叫柏哥儿、枫哥儿陪着你们二堂兄四处顽顽吧。”

三个哥儿听了这话,早已是坐不住了,就一起告辞出去。盛维也与老太太说了几句贴心窝子的感激之言,这大房当年宠妾灭妻的事委实心酸,说得两下里都伤感着,还是老太太发话才住了,重新叙起家长里短。

当夜盛维与盛紘同在书房里歇息,把酒言欢,促膝长谈。月上柳梢头,盛紘将侍候的人都遣了出去,自取玉液美酒来斟满。盛维便知道这是有话要说了,因问道:“白日二弟说要来书房商议梧哥儿的事,入门却一字不提,怕是有旁的干系吧?”

盛紘心内感叹一句果然是做商人的心思活泛,呵呵一笑,道:“大哥经商这么多年,米盐茶马酒各色生意都算有涉猎,可知这其中最赚钱的是哪一桩?”

盛维微微诧异,纳罕盛紘何时对经商有了兴趣,不禁笑道:“二弟这是存心考问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三百六十行,自然是盐商最一本万利。听闻前朝还有盐商以布衣之身结交天子,官入内廷。”

“是啊,盐商。”盛紘似笑非笑,淡淡呢喃,“天下盐商泰半出于江南。大哥在宥阳,可听闻扬州盐商白家?便是独女嫁入了京中宁远侯府的那个白家。我想着大哥经商多年,若能在盐事上分一杯羹,倒是一本万利的营生。”

盛维却是连连摇头,道:“他家谁人不知?能让侯府都看上的家财,可想而知是何等豪富。可惜我们家是茶商,江南盐商之间相互倾轧,多少大族都是历朝历代一二百年的根基在那里,纵然我们眼红,也难以从中插手啊!二弟快别说了。”

“大哥且听我说完。”盛紘道,微微压低了声音,“现任盐使司转运使是京中齐国公府的次子,与你弟妹家有些远亲。如今他刚放了外任,巡查盐政,首当其冲便是江南那一摊子,等他从江南诸地回来,总要二三年过去。大哥去江南是不易,可登州临海,自古煮海为盐,大哥若有心,何不趁此机会在登州闯出一番名堂?”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故盛维听见盛紘这一番话,心早就活了,只转而又觉不妥,“二弟有心。只是登州盐事也非轻易能插手的,其中关窍,上下环节,为兄实在不熟悉,怕是……”

盛紘哑然失笑,道:“大哥莫不是忘了,愚弟乃是登州知州?登州官商干系,尽在我掌握之中。有我为大哥引荐,大哥害怕那些人不给大哥情面?再者,大哥才是正经经商之人,来往的细枝末节,怕是比我清楚明晰得多。”

夜深人静,烛光幽微,更映着盛紘清朗的面孔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掬。盛维攥紧了白瓷酒杯,沉声问道:“二弟今日与我说这些,可想过朝廷多忌讳官商勾连。二弟犯不上为我担这样大的风险,此事若为京中知晓,只怕……”

盛紘悠悠一笑,自斟了一杯,道:“自古富贵险中求。我担着这样的风险,也不光是为大哥你。大哥在登州的食盐生意我也要入一份股的,按股分利,权当叫大哥安心。只是大哥不可亲自出面,请选一妥帖可靠的掌柜代劳,切莫说是盛家的生意。如此,外头自然不知晓咱们的关联。”

“这倒也是个法子。自来做盐商的,起先也鲜少是用真名姓。我家里的二掌柜便是个妥帖的,悄悄嘱咐他来就是。”盛维稍微安心,“不过入股就不必了,咱们兄弟,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此事能成,我便抽出一成红利给二弟,多谢二弟费心。”

盛紘摇头道:“万万不可。亲兄弟明算账,虽愚弟家底薄些,大哥这些年也帮了我不少。此事若成行,愚弟出资四成,大哥辛苦经营,愚弟打通关节,两下里胡乱算是扯平。分红时大哥六,愚弟四,横竖都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盛,大哥意下如何?”

盛维略略思忖片刻,举杯道:“好!那便依了二弟,待我从京城回来,便派他来与二弟详说此事。”

举杯相祝,击掌为誓。酒过三巡,盛维不由得问道:“二弟一向是读书人心肠,为官做宰,怎么突然起了这个心思?”

盛紘苦涩一笑,叹道:“什么为官做宰,不过是个六品知州,穷乡僻壤熬出来的。大哥也别吃心,咱们盛家老一辈子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就先父这一个探花郎,娶了勇毅侯府独女,还早早地就去了。如今京中的老大人们虽照着父亲情面看顾着我,可要一步步走到上层,没个十年二十年都是难事。愚弟是看明白了,我如今说什么都是虚的,唯有资财是实打实的。”

盛维忙摆摆手,道:“二弟为官勤勉,何愁不能高官厚禄了?便说如今,这登州也算物阜民丰之地,若非二弟才干,就能做了此处的知州了?不过话说回来,二弟儿女众多,便是为着孩子,也为着自己升迁,都要处处用钱,怨不得要费心筹谋了。”

“这方是正话。也亏得是凑巧,赶上了这位齐大人巡盐。”盛紘感慨道,“向来盐务是肥差也是苦差。齐大人奉旨整顿,却不了解登州内情,少不得要我从旁协助。二三年间,大哥的生意做得还不算太大,与登州原有的大盐商是比不得,可也最是不引人注目。待转运使到了,咱们便可借他的手来整治大盐商,似大哥这样的‘小盐商’,则极可能被转运使扶持起来制衡他们。只需如此三五年间,则必可见前路似锦。”

盛维闻言不免心中暗许,道:“二弟果然睿智!这登州远离江南盐务紊乱之处,天高皇帝远,不易受池鱼之殃。只是盐政之事,外头难以窥得内幕,此间仍要二弟多加提携。”

盛紘只是笑道:“咱们兄弟便是至亲骨肉一般,还说个什么谢字。往后咱们的生意就全仰仗大哥多出力了。”

两人心意相通,难免又多饮了几杯。借着醉意,盛紘斟酌着用词问道:“这梧哥儿已到了论亲事的年纪,虽说大哥想让他走武路子搏个功名,可提一提也无妨,弟妹可相看过了?”

盛维是生意场上人,惯会应酬,此时精神倒还清醒着,含笑道:“难为二弟记着。唉,先前妹妹在乡下帮着看了一个耕读人家的女儿,看着还好,本想着从京中回来就下定。谁知那家女儿竟跟马夫……如今我也想了,只好求一求你们家老太太,看京中有没有那相熟人家,不必豪门贵胄,梧哥儿也配不上,只求给梧哥儿说一个本分孩子,好歹京中的人家,有些涵养在。”

他这样一说,盛紘本能地心头微动。要知道小说里就是盛老太太给说和的,叫梧哥儿娶了康王氏的女儿康允儿。那姑娘是个好的,就是实在拎不清,被母亲拖累,最后的结果也惨淡得紧。如今盛紘是绝不愿盛家和康家来往太多,梧哥儿往后又是个有出息的,他自然不希望梧哥儿与康家结亲。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本着这个原则,盛紘想了一想,忽呵呵一笑道:“说也巧了,何必去问老太太?现成就有人选:梧哥儿要去拜的鲁教头家中似乎就有几位适龄女儿,虽不大知道脾气秉性,但鲁教头大娘子的父亲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教养应当不成问题。”

盛维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道:“鲁教头毕竟是武夫,他的女儿别是学了他才好。”

“左右你是要上京的,托了媒人问一问就是。便是不好,只要鲁教头看中了梧哥儿,你提一提,叫她家大娘子留心打听一句也可。”盛紘含笑道,心底却想人家不嫌弃盛维是商人就罢了,即便能成事,多半也是鲁教头看在梧哥儿不错的份儿上。大房经商,来往应对众多,不是有些英气的武家女子,怕还真得应付不过来呢。

“那却好。”盛维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二弟在心中为梧哥儿美言几句。”

“这是不消说的。儿女亲事,哪个当父母的不放在心上操烦,况这梧哥儿也是我侄儿。”盛紘道,又不由得喟叹,“说起此事,我便又想起淑姐儿来。这话我原不该提,只是前些时日听闻,那孙姑爷忒不像了,没得污了盛家声名,且也实在委屈淑姐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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