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有些头痛,岳父和岳母有没有“同房”他可真的不是很清楚。他听见锦觅在屏风后嘟嘟囔囔着什么,好像埋怨他解释得不清楚,一会儿要去问问爹爹。
过往几次因为锦觅“口不择言”而尴尬的局面历历在目。润玉又想起上次没有和她解释什么是灵修闹出的笑话,赶紧开口。
“因为同房除了要住在一起……还要灵修才可以的。”润玉看见锦觅探出头,好奇地听着,忙补了一句,“灵修之事不能随便和别人说,之前我和觅儿讲过的,还记得吗?”
锦觅听到灵修脸红了红,但好奇心还是压过了羞涩,她疑惑地问,“那岐黄仙倌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呀。”
“还有,他为什么说你可能身体不太好?”
润玉的面颊红了一片,很是艰难地说,“因为岐黄仙倌是医生,医者仁心,关怀天界诸人的方方面面也是合理的……”
看着锦觅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润玉除去红晕,面上还是冷静自持的样子,其实心里尴尬得不行,很是后悔当初请教了岐黄仙倌一些事情,让他对自己产生了一些误解。
那夜因为锦觅一直喊疼,他很是有几分无措。虽然他自信自己都是按照书上的步骤,规规矩矩地行事,但到底这种事情,纸上得来终觉浅,润玉实在是吃不准自己的“表现”如何,又怕自己下次还会伤了锦觅。
他又实在拉不下脸面去和谁请教询问一番,想着岐黄仙倌是医者,在这些方面定然也会有些涉猎,给出的建议也更为可信。思想斗争了好久,才到了岐黄仙倌府上,强作镇定地想要讲述事实经过,没想到刚刚说到,“锦觅说她很疼”岐黄仙倌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啧啧啧”岐黄仙倌一边翻着瓶瓶罐罐,一边摇着头忍不住念叨着,“成婚都两个多月了,还疼。我说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姻缘这个事不能只考虑什么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真身大小,体力方面也是要思量一下的。
结果所有人都嫌我唠叨……没有人听我这个老头子的话”
“应龙和霜花,啧,真是胡来。”
润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医倌的话,等他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的时候,脸上勉力维持了好久的镇静和坦然下一秒刹那间破功,他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七慌八乱地解释道,
“仙倌您误会了……不是,不是用了真身……昨夜我和锦觅都是第一次……”
正觑着眼辨别一个药罐上的小字的岐黄仙倌很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吃惊地望着润玉,后者正手足无措地杵在那里,
“第一次??”岐黄仙倌以为自己听错了,得到润玉的肯定之后重新掐指算了算日子,惊讶出声,“大殿下您和锦觅天妃都成婚将近三个月了,您的意思是,你们昨晚才圆房???”
润玉面红耳赤地点头,岐黄仙倌震惊之后,有些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他,心想虽然早就知道夜神淡泊寡欲,但也不至于寡欲到这种地步。夜神和天妃琴瑟合鸣,如胶似漆的事情天界人尽皆知,他也偶然碰到过两回。
和自己两情相悦的人好不容易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结果等了快三个月才圆房??若不是传言不实……那就是……
岐黄仙倌探究着望着夜神,那眼神中隐隐的询问和同情让润玉后背一僵,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却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和锦觅有了夫妻之行。
他隐隐觉得仙倌好像误会了什么,只不过他没有明说,润玉也不好辩解。只能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听着岐黄仙倌滔滔不绝的说了半日,心里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润玉拼命地把思绪从那段惨痛的回忆中移回到现实,死死盯着面前的书卷,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看了些什么。
一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润玉蹙眉,轻轻念出声来,
“陨丹……”
那是何物?
就在此时,锦觅换好衣服蹦了出来,微微踮脚在润玉面前拎起裙摆转了一圈,歪着脑袋问道,
“小鱼仙倌,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嘛。”
润玉急忙合上了手中的书卷,抬头看见锦觅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衣裙,显得很是娇俏可爱,他起身牵了她的手,准备前往洛湘府。
“觅儿自然穿什么都是好看的。”见锦觅闻言微微撇嘴,又补上了一句,“今日这身格外好看,衬得觅儿花容月貌,显得很是娇憨可爱。”
锦觅有些脸红地笑,心想小鱼仙倌怎么说话总是这么好听。但还是挺了挺小胸脯,昂着头,“当然啦,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光的。”
润玉被她那副样子逗笑了,禁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带着她向宫外走去。
“小鱼仙倌,高一点!对!再高一点!”整个洛湘府都回荡着锦觅清脆的叫喊声,笑声。洛霖含笑饮了一口杯中的桂花酒,看着临秀站在一旁有些心惊胆战地又笑又劝
“哎哎哎,觅儿,小心点,不要再高了,小心摔下来。”临秀看着锦觅在秋千上越荡越高,心中到底还是七上八下的,“润玉你别总惯着这丫头!她玩起来有些不分轻重的。”
锦觅坐在秋千之上咯咯笑着,“临秀姨你别急,摔下去了也会有爹爹和小鱼仙倌保护我!”
“你们呀。”临秀回身见洛霖坐在一旁自斟自饮安逸潇洒的很,而秋千下的润玉推了锦觅晌久额头上挂着汗水,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依旧笑得开怀的。自己便也无奈的坐下,“好了好了,玩吧,小心些别摔下来就好了”
又这样玩闹了一刻钟,水神发话才出言阻拦,说让锦觅别累到了润玉。润玉刚想摆手说无事,锦觅却已经笑嘻嘻地跳了下来,跑到洛霖面前,捧起酒瓶子爽快地喝了一大口,还直接拿袖子擦了擦嘴。
“你呀,”洛霖失笑,有些无奈的拿出帕子递给她,感叹,“当初你母亲年少时,也是极为喜欢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师尊的整个后院都是她的笑声。觅儿,如今你这脾性倒是和她极为相似……觅儿?”
洛霖见锦觅有些出神,顺着她的方向,看见润玉还站在那秋千下。许是刚才玩闹得发带有些松散,正抬手重新束着发,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啊,爹爹你说什么?”锦觅很是慌乱地回头,洛霖却看着一丝丝红晕蹿上她的脸颊,很是奇怪。“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刚才饮酒饮的有些急了。”
“啊……是啊,是喝的有些急了。”锦觅慌乱解释道,转过身时却偷偷瞪了润玉一眼,又飞快扫了一眼他头上的浅紫色发带,带了几分娇嗔的味道。
无缘无故被妻子瞪了一眼,刚刚整理好发的润玉很是无辜,却仍温柔地笑着,很是不解地用眼神询问锦觅自己做错了何事,却没想到又挨了她的几记白眼。
得不到回应,润玉也无可奈何。只得慢慢走到水神面前,执起雕着冰裂暗纹地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浅啜之后感慨道。
“岳父您这酒倒是酿得甚好,不知可是酒神的手艺?”
“哪里是酒神的手艺。”洛霖朝旁边因为这一句夸奖又开心地有些手舞足蹈地锦觅努努嘴,“是觅儿没出阁之前酿的。最近才挖出来。”
“哦?觅儿还会酿酒?”润玉委实没有想到,又是一笑,“那觅儿要是得闲,不如在咱们宫中也酿上几坛如何?”
锦觅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脯答应下来,“好说好说,只是……”她歪头想了一下,“之前酒仙的方子好像被我弄丢了,有时间我还要去他府中重新讨上两个方子。”
润玉点点头,重新举起那桂花酿酌饮。洛霖冲临秀使了个眼神,临秀会意,找了个理由带锦觅进了内室。
“难得今日得闲,润玉你我手谈一局如何。”见润玉点头,水神挥手撤了桌上的酒盏,换上棋盘。二人你来我往几回之后,洛霖指尖捻着那冰蓝色棋子,似是无意地说,
“陛下好像有意要加封觅儿为花神。”
在风神带了锦觅进屋时,润玉就知道水神仙上定是有什么话要与他说。听到是这桩事情,他倒是微微松了口气,不见有什么惊讶神色,思索了一会儿便开口,“此事主要还是要看觅儿的想法”
“哦?”洛霖挑眉,“我还以为你会极力反对。”
润玉一笑,从容落子,“一个花界罢了,父帝还不至于因此就生了什么忌惮。”其实此事他早有耳闻,也已经自己细细斟酌过,“况且,锦觅本来就是先花神血脉,加封花神名正言顺,无可质疑……这件事情,父帝于公于私,都自然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