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远跟白先生道歉:“脏了你的地板。从来没见过面的表姐夫,我也是……”
他苦笑着摇头,满脸歉意。其实唐之远跟白先生相识于白先生母亲的手术,送到急救室的后,刚好是唐之远接手。虽然最终没能抢救过来,但手术本身是成功的,只是老太太没熬过并发症。后来两人一直都有联系,当朋友在相处。
白先生说没事,“你不打,我也想揍他一顿,说话太难听,我都听不下去了。”他安慰钱楚:“钱小姐你不要担心,在叮咚镇,我也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朋友,他以后要是敢对你做什么,你跟我说,我让我朋友出面,他以后就不敢了。我真是没想到会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哎——”
钱楚道谢:“谢谢白先生,不过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解决。但还是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她又问唐之远:“唐医生,这对您和您表姐的关系不好有影响吧?”
一件破事牵扯到三个人,这也是大家没想到的。
人都来了,自然也不可能站着就走,钱楚问:“对了白先生,您的钱拿回来了吗?”
提到高利贷,白先生真是一脸苦笑:“怎么可能拿得回来?我找了不少关系,是把能拿的都拿回来了。一幢别墅,再豪华在叮咚镇撑死了值两百万,还有些现金和小钱……”白先生摇摇头:“如果不是镇上出面帮我从银行贷了款应急,这工厂怕是早就关了。”
这么大一个摊子,工厂关了多少工人失业,镇上也是费了心思。
“还好贷款下来及时,要不然真是遇上大麻烦了。”钱楚叹气:“钱老大也不知道拿了钱干什么去了,找都找不到……”
白先生叹气:“做高利贷人,决定走的时候就没想过回来。我也托人打听了,他老婆带着女儿在加拿大,具体再哪暂时找不到,看样子,他老婆是打算要钱,也不打算要丈夫了。”
丈夫这么长时间没去跟她会合,肯定是被抓了,这种情况想要宽大处理,退款是最好的办法,结果人躲了起来,至于男人坐牢就坐牢吧,实在不行换一个,只要有钱,还怕没男人?
白先生指指门口,“刚刚那老王,也被高利贷骗了钱,骗了十多万,正是缺钱的时候,结果又出了这事……”他摇摇头,“哎,挨骗上当的人太多,听到都不足为奇了。”
唐之远一直没说话,只是手机不断的震动,他按了几次后,干脆关机,然后单手撑着头,一副头疼的样子。
钱楚观察了下他,担心道:“唐医生,您没事吧?”
白先生看了眼被唐之远挂掉的手机:“肯定是家里打过来的,唐医生头疼了吧?”
唐之远苦笑着说:“还是你懂。”
白先生叹气:“都是同一个妈,能不懂吗?”
这个话题,引得钱楚也跟着叹了口气,都是同款妈呀。
白先生叹完气,又有点失落:“可我宁愿钱没了,让她人回来……”
钱楚不知道怎接话,唐之远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先生摇摇头:“不提了,都是命。”
钱楚打算再安慰两句,冷不丁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看,赶紧站起来:“白先生,我表姐知道我今天在叮咚镇,她恰好也在,她过来找我,就在门口,我去接她过来。”
白先生急忙站起来,“好的。”
表姐谭墨,就是那位一直以来特别照顾钱楚的归国留学生,她看钱楚发的消息,说遇到一个求办事不成就出口骂人的男人,有点担心就找了过来。
谭墨是做科研工作,虽然时常需要做实验,却跟传统的科研人员不同,她时尚漂亮能力出众,身边追求者众多,不过她眼光却很高,所以二十九岁没结婚也没对象,谭墨自己本人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家里父母着急,想着法的让谭墨相亲,但是符合谭墨要求的少之又少,父母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提高要求,不想去相亲了。
钱楚到门口的时候,刚好谭墨从停车场回来,看到钱楚的时候还嘀咕一句:“我刚刚在停车场,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钱楚笑着说:“现在停车场都有摄像头,干了坏事也会被捉到。”
谭墨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没被疯子打吧?”
钱楚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啊?再说还有两位男同胞也在,他们肯定不会让人有机会打我。”
谭墨这才松口气,“我看你发的信息吓坏了,你怎么着也是女孩子,还是得小心一点。咱走吧,你还要回去干什么?”
“这家工厂的老板是我客户,我怎么着也得回去打个招呼,不能就这样走了。”钱楚笑道:“再说我的包还在那里呢。”
两人一起回到刚刚的会议室,里面白先生和唐之远正在聊天,看到钱楚带了个年轻姑娘过去,两人都站起来跟谭墨打了招呼,钱楚挨个介绍:“这是白先生,这是唐医生。”又跟两人介绍:“这是我表姐谭墨,她是做科研工作的,现在在文苏市里的研究院工作。”
谭墨对两人点点头,显然没有交谈的打算。
白先生一看时间,“这都快一点了,一眨眼的时间!走,咱们吃饭去,今天真是辛苦钱小姐了,白跑一趟不算,还让遇到了点糟心事。今天务必让我做东,给钱小姐赔罪,请二位务必赏脸!之远,你觉得就上次我们吃的那家怎么样?”
唐之远点头:“我来提前打个电话吧。”
钱楚看向谭墨,“姐,反正我们回去也要吃饭,那就一起吧。”
客户请客,无论如何要赏脸,谭墨没办法,只能点头:“也行。”
白先生亲自开的车,带着三人去了叮咚镇上最好的饭馆,长方形是四人组,钱楚和谭墨坐一面,唐之远和白先生坐一面。
两男两女怎么坐都有点尴尬,好在钱楚和唐医生比较熟悉,说话的时候还算放松,白先生本就是主动聊天说话的好说,自然不会冷落谭墨,尴尬的气氛很快散开,四个人说得热火朝天。
一起吃了顿饭,钱楚打算去谭墨家,结果等两人走到停车场,钱楚找到自己的车时,她站在车前半天没动。
谭墨奇怪:“楚楚,怎么了?”
钱楚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说:“车胎被扎了,车被划了。”
谭墨过来一看,四个轮胎被扎了三个,车身周围布满了划痕。
谭墨的脑子炸了一下:“不会是我来的时候看到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吧?”
钱楚被气的手在发抖,她拨了报警电话,差不多十五分钟后,警察过来了,白先生跟唐之远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钱楚撑着头,觉得头疼不已。
白先生伸手一指厂房后门的位置:“停车场有监控。”
警察过来询问登记,又现场取证,随后对钱楚说:“你跟我们去派出所报个案做个登记,然后过来调监控。”
车主是谭墨,最后两人一起去了派出所填表,再一起回来。
谭墨在工厂的小会议室里,来回走动,“绝对是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我当时就觉得他从那个方向过来,看到我的时候一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肯定是那个人?”
“什么样的?”钱楚问:“穿什么衣服?”
“就是长得短短粗,粗胳膊粗腿,四方脸皮肤黑。”谭墨说:“我看一眼就记住了。”
唐之远点头:“老王。”
钱楚奇怪:“他怎么知道那是我的车?”
白先生提醒:“你来的时候,是不是在前台登记过车牌信息?”
钱楚点头:“是的。”
白先生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走了回来,“我刚刚问了公司前台,他说老王走的时候,看过登记表。”
钱楚绷着脸坐在原地,“车是没法开了,只能让人来拖车。”
关于车,钱楚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周重诚。
周重诚正站在起落架下面修一辆严重损毁的车,财务小羊突然拿着他的手机从办公室跑了出来:“老板老板,你手机在唱歌!”
周重诚嘴里咬着根螺丝,含糊的问道:“看看是谁打来啊?”
小羊看了眼上面跳动的名字,大声喊道:“‘宝贝蛋’打来的!”
周围围观的人:“噗——”
周重诚一听,手里拿的、嘴里咬的“哗啦啦”全扔了,冲过去接通:“喂?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