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女配carry全场(35)

作者:豆腐不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马棚不远处有个竹屋,养了一堆女人,不知道从哪儿掠夺来,常年上锁。打完仗或者抢劫回来时,沉重的锁链落地,一群匪祸嘻嘻哈哈走进竹屋,络绎不绝。男人的叫骂和女人的痛哭交杂在一起,橘红色火苗舔着半侧竹屋,映了一片红,活像把地狱拖回人间。

庭书身子弱,抢到两口便能填饱一天肚子。他脑子好使,这不是什么难事儿。马棚食槽开在窗边,庭书去舔水时,透过窗子,能看见竹屋圆窗里一个女人。

皮肤白皙,黑发披肩,总靠在窗户边上。她的嘴偶尔一开一合,在唱歌。庭书自己都诧异,他好像知道这女人在唱什么,仿佛很久以前听过一样。

偶尔有婴儿从竹屋抱出来,扔到马棚。他们晚上睡不着,便猜竹屋里哪个人是娘。庭书从不参与,他知道她是娘,不需要。

有一次,竹屋门上的锁链朽了,掉了下来,她逃了。庭书跟在她身后走了十里地,不阻止不赞成不说话。女子对山间很熟,找了很多野果子,吃的时候会在原地放一半。庭书没有犹豫,径自捡起来吃,连她吐掉的果核一起捡着吃。

中午,过了片林便有一条溪流。再往前几步,溪流边有几个三十岁上下男子,猎户打扮,正俯身取水。其中一人,正是陈村长。

女子眼前一亮,挥手,一只油腻汗臭味儿大掌捂住她的嘴,另一手锢着腰把她往后拖。几个年轻人在她的视线中渐行渐远,希望的火焰灭了。

庭书也被抓回去,扔到囚笼里关了半个月。再放出来时,才知道,那女人死了。抓回来后第二天就死了。

庭书抱头哭了一夜。像被丢弃的奶狗,呜呜咽咽,然后径自舔舐伤口。

匪窝中的人发现,对人生没什么期待的庭书突然开了窍,干什么都力挣人先。长好了一身力气,学会各种陷阱工具。他脑子好使,长地漂亮,打饭地都乐意多给两勺。

那一次,匪祸遇上劲敌,差点被端了老巢。庭书趁乱打开竹屋和牢笼大门,放出所有人,趁乱逃了。

他想好了,他要逃到那人身边。她做不到的事情,他替她完成。

万万没想到,这一切是计。为引出朝廷内鬼,匪祸红衣众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除了内鬼,还揪出了个小叛徒。

庭书被关了三年。

三年后,匪祸红衣众的小头目中,多了个斯文俊秀的男子。嘴角总是噙着笑,懒散地摇着折扇,笑地有多温和,手下就有多狠厉。

带着一伙人屠平安村时,他看见了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庭书欣喜不已,问身边人,“那人是谁?”

身边人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哦,陈村长,平安村村长。正直热心肠,是个好人,一心为百姓着想。如果有选择,我不想伤他。”

“哦。”庭书笑了笑。

他找了陈村长三次,第三次终于成功,可是,他一点也不高兴。

于是,他杀光陈村长疼爱的孩子们,逼对方干不想干的所有事……他很开心,这种感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从她死了后吧。

然后,陈村长死在他面前,他特别开心,又有一点失落,他终究又被抛下了。

胸闷不快抑郁,席卷周瑾全身。被迫共情,他的情绪在她身上放大十倍。庭书自打有记忆起,完全是个畜牲,吃住行用,别无二致。女子给了庭书三次名为陈村长的希望,带着庭书不断靠近,可是在触手可及时,又被生生夺走,重新回到黑暗。

白色调查问卷缓缓变地晦涩失真,像烧完地余烬,最后一页签名横线上笔走龙蛇写了庭书的姓名,渐渐凐灭成灰。

“公子……”

“公子快醒醒,不要睡啊。”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就在耳侧,但是隔了一层。她想听地真切,于是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人后背上,被人背着往村里跑。二狗子抿着唇跟在一侧。陈师炀被扛着跑在前面。

擒贼先擒王。庭书一死,匪祸红衣众不攻自破。村民不恋战,扛着人先往回跑。

村民有所察觉,转过头来,欣喜道,“小周醒了?再等等,一到村子里就给你疗伤。匪祸红衣众在村里和这头都栽了跟头,很快会打到村子。你一定要扛住啊。我们都想好了,以后与你共同进退,绝对不会把你丢下。”

周瑾一起身,衣服上血液凝固成块,硬邦邦粘住皮肉,一扯拉就撕地浑身疼。只能作罢。

“公子,你醒了?”二狗子握住她的手,“你不会死吧?失去了爷爷,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周瑾声如蚊呐,“嗯,不会死。还要给你起个好名字呢。”

庭书也拥有调查问卷,他无疑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嫡姐篇这份问卷调查怎么回事儿?单从内容而言,早偏了。

问卷调查中套问卷调查,再插叙一段问卷调查。这个世界中,还有没有其它和自己同样的人?

平安村后矮洞。

几个胆子大的青年人出来打扫尸首。胳膊腿儿掉一地,没点心理承受能力真做不了。

几人背着周瑾跑过来,“村医!快来救人!”

第43章 宅斗失败的嫡长女27

一只羽箭搭在弦上,黑冷的箭头对准周瑾。

赵亮一行人挡在矮洞口,不留一丝缝隙,“他们进来,周瑾是匪祸红衣众的目标,他得走!”

要不是背着周瑾,村民能上去揍他,气地大骂:“赵亮,小周是我们恩人,重伤需治,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赶他走?你要当这背信弃义、贪生怕死的小人,我不当。”

村民踏前一步,“矮洞我进定了,看谁敢拦我!”

“大刚,闭嘴。你对你背后的人了解多少?来路不明就算了,匪祸红衣众再三派兵要拿他,区区工匠哪有这般本事。你看看矮洞里这些人,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有家不能回,都是因为你背后那个人!”

村民愣住,矮洞里人人眼神闪避,捂着嘴小声啜泣。

强扯了个笑,喉头干涩,“你们说点什么啊,他拖着匪祸红衣众,才给大家挣取时间……”

赵亮软了语调,放下羽箭,他一抬手,等候已久的村医舒了口气儿,背着药箱出来,为周瑾诊治。

“小周心善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我不能拿平安村几百条人命放这儿赌。”赵亮看着周瑾,“匪祸红衣众很快会找来。你心有大义,也不想连累我们吧。村子宗祠我已安排好衣物、清水、食物,你可以去那儿住,疗好伤就离开这个村子!”

村民还想说什么,周瑾忙止住他,“多谢,我这就去宗祠。对不起,拖大家下水,是周瑾的错。”

周瑾松开二狗子的手,犹豫道,“你和炀炀进山洞,那里比较安全。”

在他松手前一瞬,二狗子抓紧衣袖,与村医一左一右扶着他,“不要,我想跟着你。炀炀也一定这么想。”

“好。”被拒绝,周瑾心反而稳了起来。

宗祠在平安村村头,五角楼六层拔地而起,形如鸟笼。

右侧长着一株高大槐树,树上吊着脑袋大小的祭铃,摇铃线绕了松松垮垮几圈栓在树上。

村医扶着周瑾在宗祠后院厢房住下,看地出来打扫过,桌上敞口瓶还插着一枝牡丹。

“你们几个别愣着,去厨房烧几锅开水,二狗子守着门口,别让人进来。”

月亮挂上枝头时,村医擦着手推门而出,疲惫不堪,眉宇间阴郁挥之不去。

陈师炀醒地时候是傍晚,一睁眼就拖着板凳在房门前等,一声不吭。门一开,立即蹿了进去。

二狗子心里着急不比他少,好在沉稳惯了,还能按捺住手脚,等村医发话。

“命虽保住了,但不可掉以轻心。他身体底子就像碎成几块的桶底,勉强用浆糊粘上,要小心养着。”

村医摇摇头,走之前留下所有好药,他现在身子经不起任何折腾,何况离开村子。

二狗子一听没事,打起精神跑厨房熬粥。等公子睡醒就可以喝。

周瑾睡了很久,掀开被子起床,二狗子和陈师炀分别趴在床头尾,他一动就醒来。

“周大哥!”

“公子。”

陈师炀抿唇,像嵌了条白线,脸庞消瘦,稚嫩破碎,面容冷俊。一夜之间成长起来。只是这代价,太大!

他以前是个话多的。如今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周瑾轻轻触碰他一根手指头,再慢慢是第二根、第三根,直到握住整个包在手里。滚烫的眼泪砸在手上,铜钱大小的水渍一个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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