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妃嫔面上神色各有千秋,皆是不敢多说一语。
“臣妾多谢皇上,”孙秋盈伏在地上磕了个头,“臣妾今见了皇上,心愿已了,死而无憾。”
“你先回去……”皇上欲言又止,想说过后去看她,终是没有开口,转言道,“吕辰居,派人送孙美人回宫去。”
“是。”吕辰居在一侧应着,退了下去,来到孙秋盈身侧,“孙美人,请吧。”
孙秋盈站起身来,目光对上皇上的,二人情愫在各自心中遍地开花,一切已经不用言语,二人心知肚明。
孙秋盈退下,背影窈窕身姿绝尘。
皇上即便看着她的背影也不舍的收回目光。
佟嘉月见状恶狠狠地盯着孙秋盈的背影,恨不得将她撕碎了。
出了广德殿,方清歌从一侧跟出来忙将披风给孙秋盈搭在身上。
“你们送孙美人回去。”吕辰居跟出殿外,吩咐两个小太监。
“不用劳烦两位公公了,我送美人回去。”方清歌及时言。
吕辰居扫了方清歌一眼,小太监瞄了吕辰居见吕辰居默认,也便乐得清闲。
方清歌随着孙秋盈回去,步伐轻松,二人皆长舒一口气。
“美人今天做的恰到好处,皇上眼中都是对你的怜惜之情。”方清歌躲在一旁,将方才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他迫于压力将我打入冷宫,我原本已经对他心死,可是我现在不得不依附他。”孙秋盈冷笑。
“皇上今天会来看你吗?”方清歌问。
“不会,”孙秋盈嘴角勾起一股莫名笑意,“佟嘉月不会让他来的,不过她越拦着他,他越想来。”
二人说话间回了凝霜宫,孙秋盈抬头望着破败的宫门道:“清歌,我怕是要在此住不久了。”
方清歌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冒出许多期盼来。
第9章 葵水
方清歌从凝霜宫回来,吕辰居还未归来。
心下思衬,今日皇上龙诞,他自然诸事缠身。
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方清歌困倦得厉害,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身边有人躺下来,方清歌迷糊之间心上有些欢喜。
“吕爷,你回来了。”方清歌强忍着困倦睁开眼。
“嗯。”吕辰居忙了一日,身上疲乏得厉害。
方清歌躺平,反而精神了。
“吕爷,今天谢谢你。”方清歌轻言道。
“嗯。”吕辰居也还没睡。
“吕爷,你为什么帮我们?”方清歌微微朝这边侧了侧身。
吕辰居没有回话,良久翻身过来,胳膊腿都搭在方清歌身上,方清歌闻到他身上的微微酒气。
“我只是帮你开了个头,来日漫长,你们好自为之。”吕辰居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方清歌浅笑,不再言语,许久,感觉吕辰居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熟了,才大胆翻身对着他,仔细看着他的眉眼,如画一般安静。
这副好皮囊,她始终猜不透。
方清歌正安静欣赏,吕辰居突然睁开眼,正对上方清歌探究的眼神。
“吕爷,你没睡啊。”方清歌眨巴了两下眼睛,缓和自己的尴尬。
“感觉有人盯着我,睡不踏实。”吕辰居声音沙哑,喝过酒,有些燥热,口有些渴。
“吕爷,你说贤妃会对付孙美人吗?”方清歌问道。
“废话,贤妃是什么人。”吕辰居翻身下床,来到桌边,一杯凉茶下肚,十分畅快。
方清歌抓了抓耳朵,叹了口气。
“怎么,害怕了?”吕辰居又斟了一杯,“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子。”
“有些怕,只是有些而已。”方清歌清楚贤妃的性子,张扬跋扈手段毒辣。
连皇后都怕她三分,能躲则躲,如今孙美人是她唯一的隐患,往后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
“刀山火海你们且去闹吧。”吕辰居再次回到床上,手脚又搭回方清歌身上。
方清歌觉得一阵压力,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夜里,方清歌腹痛得厉害,从睡梦中醒过来,惊觉身下一片潮热,心想不好,忙起身下地。
吕辰居鼻子好用觉又轻,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睁开眼见一人影站在床角,忍不住抬了腿,方清歌被绊住,从床上摔下来。
这一下子摔得实诚,方清歌又腹痛难当,忍不住眼泪流转。
吕辰居顿时困意全无,起身掌了灯,看方清歌趴在地上动作滑稽,裤子上沾了血迹。
“你还真是笨得可以,”吕辰居弯身将她扶起,盯着裤子,“葵水来了?”
“你知道的还真多。”方清歌光脚踩在地上,冰凉彻骨,又揪着裤子,试图遮挡自己的满身窘迫。
吕辰居将灯方置一旁,蹲身下去将鞋拿在手中,另一只手握住方清歌脚腕道:“抬脚。”
方清歌直愣愣的忘记了抬腿,还是由吕辰居硬掰着才将鞋套在脚上。
方清歌低头盯着吕辰居身影,刚才重重摔倒的委屈一下子烟消雾散,生平第一次有人关心她光着脚踩在地上会冷,第一次有人给她穿鞋。
一种特别的情愫在方清歌心头绽放开来。
“吕爷……”方清歌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轻柔唤他。
“自己去沐房处理一下。”吕辰居将鞋给她穿好后站起身来。
方清歌捂着肚子取了干净衣裤乖乖进了沐房。
吕辰居掌灯,见床上一片手心大的血红,伸手将被子卷到一边,又看见方清歌不止褥子上有血,连被子都沾了血,干脆将褥子和被子一同扯掉,只留了干净的在床上。
方清歌从沐房回来,见被褥被扔在地上,以为惹怒了吕辰居被褥被他扔在了地上。
揪着自己衣袖走至床边,蹲身下去,试图卷起被褥去榻上睡。
“你做什么?”吕辰居歪在床上,手肘支撑在床边问道。
“我葵水来了,惊扰吕爷了,我今天在榻上睡。”方清歌将被子抱起来。
“在榻上睡不凉吗?”吕辰居会心一笑,“你的血水蹭脏了被褥,我将它扔下了。”
“啊?”方清歌脸一红,低头见着自己怀中被褥,忙又放回地上,这才发现那朵刺眼红色。
“你还是上来吧。”吕辰居长臂一抬,将方清歌扯得近了些,念她身体有小恙,并没有用力。
方清歌就势上了床榻,这才发现只有一床被子。
吕辰居将被子掀开一角盖在方清歌身上,被子里的温热将方清歌双腿覆盖。
“盖一床?”方清歌红着脸问。
“怎么,你还想盖脏被子?”吕辰居躺下,歪着头看她。
方清歌摇头,小心谨慎的钻进被子,肚子疼得厉害,算了算日子,仿佛提前了几天,又不小心吃了些生冷的东西,这样一来就遭罪了。
方清歌转过身去,强忍着疼痛,不敢声张。
吕辰居也一直没睡,盯着方清歌的后脑,两个人中间隔了距离,被子里的热气都从中散了出去。
吕辰居身子贴到方清歌的后背,将方清歌整个人都搂进胸膛,方清歌一怔,只觉得身后温热,几乎忘记了疼痛。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认真的抱着……
吕辰居感觉怀中小人儿身子僵硬,闭着眼不禁露了笑意,手摸上她的小腹,方清歌头皮发麻,反应迅速一把将他手握住。
“我手很烫,给你暖暖肚子。”吕辰居反手握住方清歌的,而后拿开,吕辰居的手探入衣衫,紧紧贴住她小腹的皮肤。
如他所言,果真很烫。
“吕爷……”方清歌轻唤。
“说。”吕辰居开口。
“她们都说你……”方清歌欲言又止。
“说我什么?”吕辰居没有问方清歌口中的“她们”是何人,语气中仿佛什么都知道似得。
“没什么……”方清歌窝在被子里摇摇头,还是不说为妙。
“说我扭曲、阴暗,以折磨人为乐,是吧。”这些话早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什么都清楚,只是不爱计较罢了,说起来不过是一些宫女爱嚼舌根,像方清歌这样的傻憨,听了也便信了。
“你还真是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方清歌小声嘟囔着,听他语气,似乎没有因为此事不快。
“我若像你一样蠢笨傻憨,还怎么做这司礼监掌事。”吕辰居手掌在方清歌肚皮上画圈,时而捏上一把,感叹方清歌小小的一只,肚皮摸上去居然有些肉肉,手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