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将军锦绣妻(340)

哈?

在场的男人们可没有轻易相信她,大家都用一种或费解或惊讶的神色看着她。

“徐大叔,我不该欺骗你,是我不对。但那个时候我落入拐子手里,想要出逃,就只能骗你。我不想回通州城,也不想被拐子卖出去,我只想找个容身之地。而且,徐大叔收留我,也不是没有好处。”

徐策轻哼了一声。

“有什么好处?”他完全忽略了眼前少女那番“被继母逐出家门”的卖惨演出,似乎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何皎皎心里一叹。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只会对这句话感兴趣!

“关于您正在寻找的夫人。”她回答道:“我知道夫人的下落。”

“你说什么?”徐策猛地跳下去,一手将她从马背上揪了下来。

何皎皎尖声惊叫起来。她喉咙本就带伤,被人一揪衣领,简直疼得两眼发黑。

在几乎要被掐死之前,她惊恐道:“我真的知道,你看这个!”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拳头大小的木雕。

徐策怔怔瞧着。

那是一只正站在指头上、展翅欲飞的小雀儿。看似简单,但雀的羽毛、鸟喙、爪子等,无一不全,每一道纹路都栩栩如生、清晰深邃。雀的翅膀上沾着两滴露水,圆滚滚地,竟有些晶莹透明的意境了。

“这是我此前跟着那拐子的时候,在路上看着好玩,买到的。”何皎皎抿着嘴唇道:“我知道徐大叔在找自己的夫人。贺大哥和我说过,你们的夫人是乔装打扮逃出宫廷的,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夫人会一门手艺,叫做木雕。贺大哥说,他们每到一处,除了四处打听,还会专程去卖杂物的小摊前寻找,因为夫人若是还活着,为求生存她很可能要雕刻摆件换钱。”

这话说罢,徐策喝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们!”

何皎皎又被吓得滚出两滴泪。

“我,我之前,我之前也没有留意,后来才想起来自己手里有木雕……我不是故意的!”她哭着道。

话说……

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因为手里的这玩意儿压根不是她买的!

这东西从她跟着拐子的时候,就存在了。

那时候拐子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全卖了,留下这个小雀儿——原本也是要被拿了卖的,只是她醒过来后,对小雀很是喜爱,百般哀求留在身边。

她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原本就是自己的东西呢,还是在失忆之前从别处得到的。总之,她一直带着。

后来被徐策一众救下后,贺荣和她走得近,一次闲聊时,她从贺荣手里看见的数十张画像。那上头,有一张画着一个容貌极美艳、穿着华冠丽服的女子,有的画着钗环、珠宝、玉佩等物件,还有的画着好几个木雕摆件。她看见那些摆件的描摹之后,发现其中一件正是自己手里的小雀儿。

第七章 这一路可不容易

她那时就准备将手里的雀拿出来,但贺荣说道:“这些木雕都是夫人的手艺,我们是要追着这些线索找夫人的。”

何皎皎心道:自己根本不知道手中木雕的来源,若是告诉贺荣和徐策,难道要随意编一个“何时在何处得到”的谎话么?那定是不成的。可若是说实话,那就必定要把自己失忆的真相说出来。自己本就来历不明,还失忆了?鬼才信呢!人家定会以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徐策一把将木雕从她手里抢过。

他的呼吸越发地急切了。

傅锦仪的手艺,他见过无数次。

他后来也从傅锦仪口中学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天底下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两个不同的手艺人雕刻出来的作品也绝对会有差别。若是存在两个几乎完全相同、差别小到微不可计的作品,那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同一人,连师徒都无法做到这个程度。

徐策一手拿着小雀儿,一手从袖子里掏了一张纸出来瞧。他本就很熟悉傅锦仪的手艺,一一比对之后更加确认了。

“这玩意儿是从哪里买的。”他问道。

“我是从,从……”何皎皎呼吸一滞,一咬牙道:“从京城买的!”

什么?京城?

徐策和周遭人对视一眼。

“大将军,京城都翻了三遍了!”一位武士回禀道:“难道还有我们疏漏的地方?”

徐策却是沉了眸子。

“走,我们回京城。”他命令道:“京城那么大,总有疏漏之处,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我怀疑一种可能。锦仪她或许是被困住了,走不出来,有人刻意将她藏起来。木雕能流传到市面上,并非她换钱求生,而是在向我们求救!你们应该记得,当年七公主被刺杀那件事,她和……当朝皇后,一同被送进了宗人府。”

贺荣恍然大悟。

那是一场劫难,那个时候,就是将军夫人用木雕的法子,朝外传出了最重要的消息。

“对!回京城!赶紧回去!”他也跟着道。

徐策飞身上马,手里还拎着何皎皎:“将这个丫头一块儿带上!”

***

何皎皎谎称自己是从京城买来,也是存了心思的。

因为……京城是北边,离淮南三千里地了!这么长的路,慢赶要走一个月,紧赶着也要半个月啊!这些时间,都是她必须要争取的!

半个月的朝夕相处,或许,她就真的能找到机会,得到徐大叔的认可呢?

她脑子里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浑身散架了的骨头也不觉得疼了。

此时的她正飞马狂奔。

几个武士们御马环绕在她身侧,徐策走在最前。这一路下来,若不是心里一口气撑着,何皎皎早就累瘫了。

这群大男人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至于跑这么快吗!

呃……话说,那个小雀儿的木雕,她只是拿来试试,不想大家真相信了。

好吧,不论如何她是跟了徐大叔了。只是可怜了徐大叔的正室夫人,徐大叔在外奔波找人,如今自己给他指了个完全错误的方向……八成是找不到的。

哎哎哎,徐大叔的正室夫人究竟是谁呢!自己心心念念要嫁给徐大叔,上头压着这么个正室,还真是很恼火啊!

何皎皎忍不住想到:若是这位夫人一辈子都找不着,那反倒便宜了自己……啊呸呸呸!这是何等偏执恶毒的念头啊!人家徐大叔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就这般诅咒他的夫人?!

那么,还是祝福他赶紧找到那位夫人吧……

何皎皎的脑子里越发混乱。

“到店了,兄弟们打尖!”贺荣勒马喊了一声,后头人都跟着停下来。荒郊野外遇上个客栈是不容易的,一个武士下马进店,叫了老板出来。那老板很快请众人进屋,先端上了茶。

何皎皎趴在马鞍上,似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许久,她一瘸一拐地从马背上爬下来。

她的确会骑马,而且还骑得不错。但长途跋涉的飞奔显然不是出色的骑术就能适应的。

这一身的细皮嫩肉,短短几日下来,她大腿内侧的皮都给磨破了。饶是如此,她也不敢叫一声苦,喊一声疼。

“徐大叔,贺大哥,张大哥,这是你们昨日换下来的衣裳。”她紧接着从马鞍后头扯下来一只青面包裹,打开了递给徐策。

里头有几件银鼠皮袄子,磨破了的衬里已经被缝补地完好无损,线头的痕迹都很浅淡。

徐策有些不耐烦地接过来。

“你什么都不用做,老老实实地就可以了。这种活儿我们出门在外的人,哪个不会……”

“哎哎,大将军,您这是什么话!”贺荣嘻嘻笑道:“我们这些粗人,怎能和人家小姑娘的手艺相比?你瞧瞧,咱们平日里洗个衣裳、缝个补丁,都推三阻四地不得力,新衣裳很快就成了旧衣裳。再看何小姐,洗得干干净净、补得整整齐齐,面上都看不出补丁的痕迹,和崭新一般了。”

徐策没好气地将属于他的皮袄扔了过去。

“何小姐,我家将军就是个不会说话的,你担待些!”贺荣接过来笑道:“大将军不乐意,我们兄弟可是很乐意的!谁不喜欢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呀!”

何皎皎腼腆一笑。

“徐大叔是贵人,我这手艺还是太粗糙了,等我日后精进了,自然能入了大叔的眼。”她满面含羞地看一眼徐策。

徐策颇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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