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恙,尔请跪安+番外(30)

董棻站直身躯,意味深长地笑道:“哦,迟安他……正给人问诊呢。”

“又是哪个宫女或是女官生病了吗?”赵妧随口一问,并不知这话里藏着酸味。

“公主真是神机妙算,确实是一名女官,此人公主也识得,正是司衣司的许司衣。”

“许司衣?她病了吗?”赵妧眉头微蹙,心头一阵发紧。

从前她好心为杜仲晏与许司衣牵线搭桥,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现在发现如果他们真的结为连理,她应该会有点难过吧。

“公主不妨进去看看?”董棻看了她一眼,悄声提议。

赵妧深吸一口气,也好,她倒是想看看,杜仲晏面对别的女子,尤其是倾慕他的女子,会是怎样一种姿态。

于是,她在董棻的怂恿之下,跨进了门,举目四望后,很快发现里间面对面站着两个人,身形高大的那一个是杜仲晏,他手里捧着一个漆盒,正要准备交给眼前的女子,女子背对着外面,看背影是许司衣,她低垂着头,双手接物,此时,杜仲晏露出微笑,看着许司衣,许司衣也看向了他,两人对望,此情此景令站在门口的赵妧猝然不悦,她索性不再前进一步,转身拂袖离去。

“公主这就看好了?”董棻正在外面拾掇草药,见赵妧气呼呼地走出来,忍不住问道。

赵妧瞪了董棻一眼,命令他道:“从今日起,本公主的病由你来治!”

“啊?臣未曾得到圣谕,这般越俎代庖,怕是不妥。”董棻一眼就看出了赵妧的心思,看似诚惶诚恐地推辞,内心却笑个不停。

“我立刻去见父皇,你就等着接旨吧!”

“圣上正在景福殿与大臣们商讨政事,公主这般冒然前去,才是不妥。”赵妧正在气头上,杜仲晏忽然走了出来,又泼了她一盆冷水。

赵妧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身侧的许司衣,没等许司衣行礼,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她走得很快,加上内心情绪的波动,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脸色也愈发苍白。

桃奴紧跟其后,跑得气喘吁吁。但是离开了太医局,赵妧就放慢了脚步,桃奴一头栽了上去,冲撞了公主,正要认错,赵妧却愁眉苦脸地说:“桃奴,我心里难受,我想回姐姐那里饮酒。”

“啊?可是公主,您不能饮酒啊!”桃奴惊道。

赵妧不说话,如果她喝了酒,出了事,或许杜仲晏才会对她不离不弃吧。

不过等她回到后苑的时候,赵嫱早已不在。

赵妧失望而归,回到福康殿的时候,杜仲晏正守在殿门口,赵妧对他视若无睹,径自绕过他身侧,准备进殿。

“臣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公主生气,请公主明示。”杜仲晏神色如常,没有因她方才莫名其妙的举动而产生一丝困惑。

赵妧轻哼一声,“我宣董太医前来问诊,你来做什么?”

“董太医尚有别的病患,何况医治公主,是臣的职责。”杜仲晏不紧不慢地说。

“我看你是对着别的病患,早就忘了自己的职责……”赵妧小声咕哝。

“公主说什么?”杜仲晏假装没听清。

“本公主说你讨厌,不想再见到你!”赵妧嗔怒,转身朝里走。

杜仲晏“哦”了一声,跟了进去,赵妧回头指向他:“大胆杜仲晏!不许进来!”

这些年,小公主闹脾气他也算见得最多的一个,丝毫不放在心上,无论她怎么发脾气,他都不会对她放弃治疗。

眼见杜仲晏不听她的命令,赵妧愈发生气,气急攻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见状,杜仲晏果然不似方才那般淡定,即刻抓紧药箱冲了上去,“公主!”他顾不得太多,立刻将她打横抱到床上,为她检查、施针。

当他手拿银针靠近她的时候,赵妧忽然睁开了眼,双手牢牢抓住他的右手,对着虎口就是一大口狠狠咬了上去,杜仲晏猝不及防,闷哼一声也不叫痛,只道:“公主闹够了没有?”

“真没意思!”赵妧甩开了他。

“看来公主已经不治而愈。”杜仲晏收起银针,看着手上的牙印,不禁失笑,旧伤刚好,又被另一只小野猫咬伤。

“不用你治我也会痊愈!”她与他赌气,背过身,不再看他。

杜仲晏轻声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言,背起药箱就走了,人走后,赵妧才转过身,对着空气发愣,仿佛在期待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春来啦~花开啦~

第25章

赵妧杜绝杜仲晏为其诊脉,不再配合他,杜仲晏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委托董棻全权代劳,董棻本是想要逗弄一番,没想到是踩了坑,给自己惹了麻烦,很是追悔莫及。

这日,董棻从福康殿问诊结束回到太医局,对着杜仲晏便是垂头丧气:“迟安,公主这病我是看不下去了,你还是早日乞求公主的原谅吧!”

“她为难你了?”杜仲晏正在研读一本医书,已做了不少笔记,对于董棻的抱怨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问,接着自顾自继续做笔记。

“你知道吗,公主她居然要我吟唱诗歌给她听!你也知道,我五音不全,根本丢不起这个脸呀!”董棻抱头讲述自己在福康殿的经历。

“哦。”然而杜仲晏依然一脸淡漠。

董棻简直要哭了,“我说迟安兄,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抬个头好好听我说吗?”他已经在公主那里受尽“羞辱”,没想到回来之后,非但得不到好友安慰,还受到冷落,他心里苦啊!

“玉芝兄但说无妨,迟安洗耳恭听。”杜仲晏始终低着头。

董棻大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勉强杜仲晏,他目光落在他右手的虎口处,摸了摸鼻梁,笑道:“你这虎口的牙印,不会是公主留下的吧?”

提及牙印,杜仲晏总算有所动容,他下意识甩了甩衣袖,将右手藏在其中,董棻看不下去,故意夸大言辞:“别藏了,都看见了,你到底哪里惹怒了公主,竟把你伤成这样?”

杜仲晏摇头不语,董棻又道:“不会见了你和许司衣在一起,不高兴了吧!”

“玉芝兄想说什么不妨直言吧。”杜仲晏并不是不知他话中含义,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隐瞒。

“那我就开门见山,与你直说,公主她知道你的心思吗?”董棻一改往日轻浮姿态,变得严肃,杜仲晏见不惯他这样,莫名想笑。

“哎,你别笑,我与你说认真的,这些年的朋友,你的心思我早就看穿,但是公主的心思变化无常,当初倾慕陆侍讲,力求圣上赐婚,然而如今局势似乎又有变动,从前几日公主的态度来看,她对你的心思应该也是一样的,迟安,你打算一直这样一声不吭吗?”

被人看穿心思的杜仲晏非但没有不安,反而有一丝的轻快,也庆幸身边的人会为他操心,“迟安自有打算,多谢玉芝兄关怀。”

“也是,即便说穿,公主她有婚约在身,你一时也无法改变现状。”董棻摇头叹息,又神秘兮兮地说:“不过,近日宫中传言,陆侍讲似乎与西楼的红萼交往甚密,红萼是什么人,整个华阳城恐怕无人不知,迟安,这事你怎么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陆徴言总会为他的言行举止付出代价。

其实不必刻意调查,陆徴言早晚也会暴露自己的行径。重生之后,诸多事都发生了改变,尤其是陆徴言,在朝中为官,看似深受圣上爱戴,但是他与公主订婚之后,似乎所有的不幸遭遇都围绕着他,尤其是南御苑坠马一劫,给他带来巨大的影响,他与红萼的交往正是从那时候开始。

“静观其变。”他回答董棻的只有这四个字。

有些事不必他说,自有谏臣们会说,即便陆徴言是丞相之子,一旦言行有失,便会成为诟病,任由他们唾骂。

三日后,正如杜仲晏所预料,陆徴言与红萼之间的故事如星火燎原般传遍皇宫大内,朝中的谏臣们早已坐不住,纷纷上疏,请求景隆帝表态,对陆徴言作出惩处。意外的是,景隆帝还没来得及传召陆徴言,与他当面对质,陆允昇已先一步携子到御前请罪,令他自行革去翰林院侍讲一职,戴罪府中,闭门思过,并扬言绝不会再与任何青楼女子来往。

陆家父子这一招“苦肉计”用得真是及时,景隆帝内心再怎么气愤,也不能当场爆发,他还要留几分薄面给陆家,就先革去了陆徴言翰林院侍讲一职,命他在府中闭门思过,至于和赵妧的婚事,虽然没有立即退婚,但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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