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霖之没有呼痛，也没有挣开他，反而是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
殷煜停止了像虐待的行为，趴在了宋霖之的怀里。
口腔里都是血的味道，很腥，又有点咸咸的。
宋霖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的头，“臭臭，心里舒服了吗？”
看吧，宋霖之还是那么了解他。
殷煜苦笑了一下，眼泪无声滑落。
宋霖之知不知道，他就要离开他了？
他伸手去解宋霖之的领带，扯出来丢在副驾驶座上，又焦急地想要解开他领口的纽扣。
因为动作太着急，纽扣像是要跟他作对，解了很久都没解开。
一只手搭上他的手，帮他解开了，然后又回到了他的背上，轻轻抚摸着。
殷煜拉下宋霖之的领口，露出男人的肩膀。
他看了眼男人的侧脸，张嘴就在肩膀上咬下去。
宋霖之顿时闷哼一声，咬牙忍着痛。
殷煜一点也不留情，越咬越深，直到满嘴都是血的味道，他才松口放开。
此时的宋霖之已经出了一身汗，肩膀上血淋淋的，看上去特别骇人。
“我咬的。”
殷煜说完，又去帮他舔着伤口。
宋霖之深深呼出一口气，“嗯，臭臭咬的。”
“没有人可以咬你。”殷煜定定看着他，“这是属于我的。”
也是属于宋霖之的，唯一的标记。
殷煜承认自己幼稚，像条狗一样标记了宋霖之。
就算是要离开，他也得先咬一口以泄心头之恨。
宋霖之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当他是想要撒娇，搂着他感慨，“我有些激动。”
“嗯，我也激动了。”
殷煜心里有事，用头抵着宋霖之的肩窝，问了一个致命问题。
“你爱我，还是喜欢我？”
宋霖之果然愣住了。
殷煜一手扶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手心下强健有力的跳动，淡然道：“你把我逼得那么绝，不清楚自己对我是什么感情么？”
宋霖之被他问住了，愣着没回应。
殷煜嗤笑一声，“宋霖之，你今晚也在逼我。”
这是实话，宋霖之不敢否认，轻轻叹了口气。
“你可以逼我，却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是爱我还是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今晚我出去见客户！生死时速赶的六千字，差点猝死
第189章 总有人被爱所伤
喜欢跟爱是不同的。
它们的出发点不一样，喜欢会有一定的期限，爱也会有，可它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前者让人冲动不顾一切，后者是隐忍克制。
殷煜跪坐在宋霖之腿上，一字一顿问道：“你不明白自己对我是什么感情么？”
他认为宋霖之并不爱自己，最多只是比喜欢多一点。
宋霖之喉结滑动了两下，“我回答了，那你怎么准备回应我？”
爱，很难说出口吗？
殷煜嗤笑一声，“宋霖之，你满足了吗？”
为什么要逼他？
无非就是想要自己的感情得到回应，满足自己的私欲。
宋霖之从来就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就像今晚，宋霖之也在逼着他原谅他。
“耍我很好玩吗？你到底是想要满足你自己，还是真心对我有感情？”
殷煜怒视着他，字字珠玑。
宋霖之嘴唇动了动，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自己对于殷煜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件事要追溯到几个月前的一个吻。
叛逆不服管的少年砸了他的家，他像是惩罚，又像是冲动，吻了少年。
从那之后，所有一切都变了。
他开始留意殷煜其他方面的事，意识到对一个孩子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后，他第一选择就是疏远。
但是殷煜像是不知死活，一步又一步靠近他。
再然后……
宋霖之闭上眼，再然后的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殷煜突然变了性，不敢对他大呼小叫，不敢肆意妄为，他的疏远让殷煜的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
“殷煜，你回应过我吗？”宋霖之扶着他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睛，“我一直都在避免跟你发生矛盾，可你每一次都往在枪口上撞。”
“我告白了，你说你不知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宋霖之几乎是用着哀求的语气，殷煜咬紧牙关，“我不懂你不会说吗？”
“你一直都在逼我。”
殷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
宋霖之从来就没问过他发生了什么。
在他被崔黎逼迫的时候，宋霖之在逼他，在他亲生父亲去世的时候，宋霖之也在逼他。
他以为在自己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宋霖之会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可是宋霖之选择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去逼迫他做决定，甚至因为他无法决定而断绝关系远走他国。
“你其实根本就不在意我。”殷煜失望道。
说得好听是喜欢，是爱，实际上都是为了一己私欲。
的确，他也没权利去要求对方喜欢或者爱自己，可打着“我喜欢你”“我爱你”的名义，以强硬的手段逼迫他做决定。
这算什么喜欢，什么爱？！
殷煜从宋霖之腿上下来，坐到副驾驶座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的喜欢是强迫么？”
宋霖之沉默了良久，轻声问道：“殷煜，你不想我结婚对吗？”
殷煜已经冷静了下来，淡漠回答：“那是你的事情。”
他的态度太过冷漠，宋霖之一颗心寒了下来。
“你没有原谅我。”
“没错。”
殷煜回过头望着宋霖之，目光坚定，“这是你欠我的。”
他在宋霖之那儿所受的委屈，比他这一辈子受到的委屈加起来还要多。
“你说得对，我是欠收拾。”殷煜打开车门，站在车外，突然笑了，“以后，我不会碍你的眼了。”
宋霖之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殷煜转身又回去酒店里。
“殷煜！”
宋霖之后知后觉不对劲，拉开车门想追上他。
裸着的肩膀接触到空气，他刺激得浑身一颤，才发现殷煜把他领口的扣子都弄掉了。
宋霖之不得不重新回到车里拿外套，然而，殷煜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愤恨地锤了一下车前盖，气得眼前发黑。
殷煜直接回到了酒店里，刚好迎面碰上了沈衍跟父亲殷世坚。
“宝儿，没事吧？”见他一脸苍白，沈衍很是担忧。
殷煜摇摇头，看向了殷世坚，“爸，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
殷世坚看了一下腕表，沉声道：“可以走了，我先让司机送你过去机场。”
殷煜没有异议，随着他们走到酒店大门口。
司机早已恭候多时，见到他们出来便把车开到他们面前。
殷世坚难得抱了抱儿子，“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放假后我带祁乐过去看你。”
“还有，我已经让人帮你请了管家，你的身体才刚好，注意饮食。”
父亲从来没说过这种话，殷煜有点恍然，看到沈衍红着的眼圈，鼻头也开始发酸。
他稳下心神，强装镇定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沈衍也上去抱了抱儿子，离别之前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要对儿子说，但离别真正来临时，他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口。
殷煜也同理，但时间紧迫，他无法再跟沈衍说什么
车来得很快，走得也快。
殷世坚看着车子远去，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车流之中，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你对于宋霖之跟殷煜的事怎么看？”
沈衍望着殷煜离去的方向，突然问道。
殷世坚沉吟片刻：“殷煜需要时间冷静，所以我才答应他出国。”
沈衍叹气一声，“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误会，顺顺利利的，你会反对么？”
“会。”殷世坚回答得不带丝毫犹豫，“他年纪还小，谈恋爱可以，谈未来就算了。”
沈衍突然笑了，“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宋霖之。”
殷世坚转身往酒店里走，道：“他现在不值得我信任了。”
一个是刚成年的孩子，一个是年纪较大，相对成熟的男人。
在两人的感情上，说实话，他作为殷煜的父亲，还是把全责都推到了宋霖之头上。
虽说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可殷世坚仍旧坚信是宋霖之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