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闵蕤彩排时的表现真的狠狠地刷新了一把他的三观——谁说韩系偶像只会唱跳没有办法正经表演的?
那些胡说的人真该拖出去好好打一顿。
大概是在回休息室的路上谢林的表情变化太过明显, 原本还在跟季梦佳商量是不是该跟其他歌手打招呼的闵蕤站在电梯里的时候往他这边仔细看了好几眼。
“有心事?”
在谢林还在脑海中对比迪玛西和闵蕤的脸型时,他忽然感觉自身周遭的气氛变了,一抬头,每个人都在看着他。
刚才好像是闵蕤在问他……
“没有啊。”谢林怎么可能把内心的话说出来, 就算闵蕤是他老板,但这样太明显的讨好说出来反倒让人觉得他是在刻意巴结,“在想着晚上有没有工作餐。”
噗嗤一声, 季梦佳笑出了声。
谢林也憨憨一笑, 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他算是把自己走神这件事圆了过去,但总感觉闵蕤看着他的眼神饱含深意。
“饿了?”闵蕤原本还以为谢林是个老成持重的人, 本想着跟他接触自己表现的沉稳些也没什么,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助理好像也是个脱线的性格……
谢林憨笑:“有一点。”
其实他根本就不饿,在车上闵蕤睡觉的时候他还偷偷吃了好几块巧克力来着。
季梦佳便把目光转向闵蕤:“你饿了吗?”
“还好。”闵蕤在回归期前后饮食都克制着分量, 每顿吃到七分饱之后就不会再吃,反倒是回归期间因为运动量大,他每次都是吃到撑才停止。
正餐这种东西对艺人来说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消费品,工作期间不要指望着能够准时准点用餐。
果台把每个艺人彩排的时间都把控的很好,恰好能让他们错过前后彩排的歌手。
迪玛西在闵蕤前一位彩排,当时他表演完之后还想站在舞台下旁观一下“踢馆歌手”的表演,但是他的经纪人把他拉了回去。
由于语言不通,迪玛西的发展注定是要受到一定的限制。
他是哈萨克斯坦人,最流利的是官方语言哈萨克语、俄语,不过他从小就在俄语系国家参加歌唱比赛,日常交流的英语能说不过却跟应试教育的考生一样说不了特别的流利。
至于中文和其他语言……就只有通过歌词学习了。
闵蕤更感兴趣的是其他几位华语歌手,但是他初来乍到的,暂时还不着急去跟他们打交道。
季梦佳也是站在台下围观完闵蕤彩排全程的人之一,原本光是看着合作对象的脸就够她兴奋好几天了,倒是没想到实力也是出人意料的好。
明显地能够感觉到即便在一群华语实力唱将之中闵蕤也并没有硬件上的逊色,季梦佳暗自庆幸她当时并没有像有些同事一样对闵蕤报以偏见。
休息室里,闵蕤的团队已经到了现场,造型团队的化妆师姐姐一见到镜头后的闵蕤就忍不住歇斯底里:“你居然素颜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跑去彩排了?”
她在韩国、日本和法国都进修过一段时间,知道怎么结合亚洲人的脸型骨相让五官在镜头前看起来更加自然立体。
闵蕤只跟她见过几次面,不然熟悉他的化妆师都知道他不太介意素颜上镜。
服化组的工作人员给闵蕤准备了几套备选的衣服,结合公关团队一起参考了意见,最后给他选了符合年龄的牛仔衣外套内搭黑色卫衣,裤子是黑色的偏修身牛仔裤。
“纯色上下衣显腿长。”造型师是偷偷地跟闵蕤说,“那边那个虽然身高一米九,但是我们会穿啊!”
迪马西的造型团队显然是公司分配,虽然把他的离子烫洗剪吹造型换成了韩式的空气烫,但是服化明显可以看出来是领工资办事的员工搭配。
各家歌手造型团队聚在一起领工作餐的时候造型师小姐姐真的很想问问他们是什么心态让一个一米九的人在镜头前看起来腿长跟一米七的无异。
这些在后台的准备在节目播放时也就一剪而过,闵蕤想真正站稳脚跟还是得靠他现场演唱时的表现。
新一季的《歌手》竞演每两场算为一轮,第一期的八位首发歌手还没来得及互相认识就面临“8进7”的紧张局势。
接着每逢双期,歌手累积排名最末者将淘汰出局。而到单期,将有"挑战歌手"与"逆战歌手"同时加入混战。
所谓“挑战歌手”,即为从未踏上过《歌手》竞演舞台的新面孔,这就是闵蕤担任的角色。
至于“逆战歌手”,则囊括了四年《我是歌手》中兼具实力与人气的唱将,也就是曾经在舞台上同样获得观众热烈反响的那些旧面孔,如这一期的张润杰。
“双补入”是个让在线歌手压力直升的骚操作,但是观众很喜欢。
其中挑战歌手进入前四即算成功,第八名淘汰;否则,挑战歌手淘汰。
面对这种自己担当“鲶鱼”的处境,闵蕤早就已经习惯了。
“以前在韩国做练习生的时候每个月月末评价竞争比这个更惨,”已经化完妆开始调整发声状态的闵蕤声音比平时说话要更加清澈一点,他的嗓音是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磁性,“激烈是指人数上的,但是感觉这样高层级歌手之间的比赛也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原谅他说不出太多的话来表示谦逊,但是想让一个经历了大浪淘沙般的韩娱圈练习生筛选制以及演艺生涯说不上是顺风顺水的19岁少年在比赛前表现地太过紧张,这是在侮辱闵蕤这些年锻炼的心理素质。
好在果台在这些歌手的休息室里也安装了高清的液晶电视机,闵蕤坐在沙发上也能在线通过直播看见那些前辈的表演。
“其实我不太想在比赛前看这些的。”闵蕤在休息室里坐着的时候坐姿要随意一些,他抱着谢林给他准备的保温壶喝了一口水,悄悄吐槽,“如果上台之前没看这些前辈的表演 我或许会底气更足一些。”
季梦佳听他这么说,感觉比起那个在舞台上淡漠疏离气质清冷的少年,眼前这个更像是长相优异的邻家男孩:“那就不看了嘛。”
“不行啊。”闵蕤半真半假地叹气,“要是不看表演的话,就显得太嚣张了。那样就没人喜欢我了。”
他耷拉着脑袋,去看那些华语乐坛对他来说算是超级大前辈们的表演,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啊。”
谢林震惊了。
他没想到闵蕤扮起小奶狗来也可以这么得心应手。
眼前这人仿佛就跟那天晚上在酒桌上谈笑自如的不是一个人。
第三期的比赛是按照上次的观众投票排名决定出场次序,作为挑战歌手,闵蕤的出场次序是倒数第二。
站在后台的时候他能够隐约听见前面主持人的介绍,但是听不太真切,他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的歌词之后,深呼吸一口气,戴上从韩国带过来的定制耳麦,脑海里忽然浮现了闵允其昨天晚上躺在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
哥哥们到现在也没有给他打来电话,那就说明闵允其的病情到现在都没有好转。
台下开始响起掌声,闵蕤跟随着光,走到舞台中央的位置。
跟彩排不一样的是,台下坐满了观众,但是那些面容却看不太真切,场上的聚光灯此刻都对准着他。
“我飘向北方,”闵蕤拿起话筒,轻轻地唱起这首他选了很久才决定的歌,声音空灵澄澈,“别问我家乡,高耸古老的城墙,挡不住忧伤。”
和声组的声音轻轻地响起来,轻灵的歌声围绕着这间演播室。
“我飘向北方,家人是否无恙?肩上沉重的行囊,盛满了惆怅。”闵蕤在第二段的时候加重了声音,改用了另一种方式发声,场外的伴奏开始响起。
这首《飘向北方》是他无意中听到的歌,但第一次听的时候就引起了他的共鸣。
rap词是他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改写的,比原词的北漂生活不同的是,他写的是异国练习生涯的酸甜苦辣。
“有人说他来自国外哪来的实力开麦?韩语的韵律一个外人怎能掌握。所谓的偶像不过是想要沽名钓誉,为了名利画上浓妆趋炎附势。”和声之后就是一段速射的rap,闵蕤的眼神中带着冷意,展现的是全然不同的舞台魄力,杀气腾腾的表情配上犀利的歌词,他看着镜头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最开始在梦想还未启航的起点,窄小的房间三步到门就是终点。两张双层床就是容量的极限,书桌都是奢侈品的年代却满是斗志。每日的练习室里比拼着努力,地板上汗水的味道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