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活力嘛!”何塞大笑,他观察着好友的反应,说:“我说阿帕基,这墙可不低。米斯达要是蹦下来大概会崴到脚,搞不好还会摔断腿!”
阿帕基皱紧眉头。
米斯达从墙头跳下时预感自己会崴到脚,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毫发无伤的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对方身上有好闻的花尖露水的冷冽清香,米斯达对这个气味并不陌生。他一脸惊恐的从阿帕基有力的臂弯里弹了出去,心想还不如崴到脚。
阿帕基拾起砸在地面上的书包,扔到米斯达怀里:“何塞的车就停在院子里。”
米斯达讨好的黏上去:“走吧,带我去找乔鲁诺嘛!”
“以后不准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阿帕基开着车仍有些生气。米斯达肯定比谁都清楚从围墙跳下来的后果,可他还是跳了下来,是他宁愿负伤也要去看小情人的决心迫使阿帕基妥协。
米斯达说:“我生病时乔鲁诺也来看我了,还做了姜茶,照顾我很久。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哪里过敏了,严不严重,带着这种心情就算坐在教室里我也读不进书吧。”
阿帕基不欲多言。米斯达说的没错,假如病的是布加拉提,他就算是正在试飞,也会直接开着飞机去见布加拉提。可理解归理解,他还是很不爽。
在车里,他们保持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这是他家?”到了目的地,阿帕基把车停下打破平静。看着并不陌生的宅邸:“这混小子是成心把你骗到他家的!”恨得牙痒,阿帕基想起自己追求布加拉提时曾用过的浪漫“手段”,但他觉得自己用那些没关系,乔鲁诺用就不行,那就是对方有心机的一种佐证。
米斯达忸怩起来,阿帕基把他赶下车,眼不见心不烦。
“你不进去看看乔鲁诺吗?”米斯达问完就后悔了,见阿帕基一脸嘲弄,也不敢再问,连忙关上车门,叮嘱道:“注意安全!”
车开出一小段距离,阿帕基放下车窗伸出一只胳膊示意他快进去。
米斯达斜挎书包往门口走,正好撞见经下人通报才匆匆赶来的莱奥斯。
莱奥斯满眼惊喜,他环顾四周寻找一番,忙道:“他们说你父亲来了,我来邀他用杯茶。”听到阿帕基已经离开,莱奥斯还一副挺失望的样子。
虽说已经进入庄园多次,但米斯达还是头一次对这里产生亲昵的归属感,他带着难以言喻的心思探索起乔鲁诺生活的轨迹。
莱奥斯被仆人叫走,让米斯达先进客厅等他。米斯达刚踏进大厅,就有股凉意袭来,如同进到垂挂在山崖上的瀑布洞穴内。这里并不像米斯达所想的那般富丽堂皇,反而沉淀了雕刻岁月的冷寂。家具和色调都不引人注目,但当米斯达的手指触碰沙发扶手时,又能惊讶的领教到它的厚重,仿佛是在告诉他,这里每一件看似不起眼的物件背后都有着难以估算的价值。
一位做印第安人打扮、头发花白的婆婆,像一樽雕像伫立在用金丝绣成纹路的沙发前,她招呼米斯达就坐。
沙发并不绵软,冰凉凉的,却烫了米斯达的屁股。
老人手里举着银制托盘,那上头摆着一只小巧精致的圆形白瓷盖碗,里面装了像是翠叶芦荟汁液的透明膏状物。
见米斯达盯着自己手中的托盘,她用略带责怪的语气说自己叫恩雅,是一名巫医。又说少爷从小养的精贵,皮肤和一般人比起来要脆弱敏感得多,昨晚小少爷不知为何会在脏水里泡那么久,导致他感染细菌才过敏。
米斯达当然知道乔鲁诺泡在水里是为何故,自然是为了他,他红着脸抓紧沙发扶手。
恩雅看得出眼前的少年就是“主犯”,她把托盘放到米斯达面前的桌子上,命令道:“你把药拿进去,用纱布涂抹小少爷患处,记住,每隔三个小时涂一次。做得到吗?”
米斯达忙不迭的点头,恩雅给他指了路,他双手捧着药膏和纱布就往楼上去。
木制楼梯传来线香的馨香,也不是只有楼梯上才有,只不过米斯达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从客厅就一直存在的气味就是线香的气味。
恩雅双手交错放在胸前,虔诚地喃喃道:“迪奥大人,请宽恕我没有照顾好小少爷的罪行。”
楼梯拐角处的墙上钉着一个男人的肖像,米斯达猜乔鲁诺那头高贵的金发就是来自于他。画中人右手拇指上也戴着象征布兰多家族荣耀的权戒,但他神态倨傲,鲜有的红色眼睛里是凌驾于一切的乖戾,和乔鲁诺极为不同。
只是看着这幅肖像就教人不安,米斯达不由自主的小跑上楼。
乔鲁诺并没有住在主卧,他的房间是靠近书房的次卧。二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挂的是同曾在花房绊倒米斯达的那樽神像相比更加精巧的神像。米斯达数了数,一共有9个,除了怒相,其他神态都有,可这神像不怒自威,无论有没有怒相都令人心生敬畏。
米斯达终于来到乔鲁诺房前,他犹豫了一下,未经允许就擅自打开了这扇门。
入目是一片漆黑,只从窗口隐约透出些许暧昧的亮光,米斯达没有找到灯的开关,心里很不踏实。他关上门,一边小声呼唤乔鲁诺,一边摸索着往窗口走。已经走到窗前,依然没有得到乔鲁诺的回应,米斯达感到奇怪,他把沉甸甸的窗帘攥在手中,正要一把拉开,却突然被一个巨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
“放下。”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米斯达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只大手抓着脑袋狠狠摁在窗户上,幸好有厚重的窗帘保护,他的脸才不至于破相。而且他的双手还握着药!米斯达被撞得头晕眼花,他扑棱着胳膊挣动,嘴里不停地叫唤咒骂:“混蛋!放开我!你完了!!我要杀了你!”
那只手的主人不悦地加重力道,整个身体也伏在米斯达身上,靠近了米斯达的耳朵说:“没人敢对我这么说话,你想让我捏爆你的脑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米斯达觉得对方说要捏爆他的脑袋,或许真的就会捏爆他的脑袋,他挣扎的更用力了,哇哇大叫:“乔鲁诺!乔鲁诺!救我——!”
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乔鲁诺焦急万分的按下开关,看到了此生最令他目呲欲裂的画面。
他最宝贝的、只属于他的米斯达被男人按在窗户上,他们的身体还紧贴在一起!
“还给我!”乔鲁诺暴怒,五官都扭曲起来,他的下眼睑赫然出现一道血红的线,更衬得他整个人狠戾疯狂,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
米斯达听到乔鲁诺的声音,像是被欺负的小狗见到了主人哀哀叫唤着。
布兰多庄园的前主人躲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松开了手。
米斯达挣开他,连忙往乔鲁诺身边奔。乔鲁诺把米斯达揉在怀里紧张的四处查看着,见他身上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又见米斯达右脸有一大片可怜的红印子,顿时心如刀绞,这是他连亲吻都舍不得用力的人。
“这是你养的?”迪奥仿佛在说一条猫狗,他伸了个懒腰:“把他领走,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他。”说完,他打了个响指,屋内重归黑暗。
乔鲁诺没有立刻就走,他安抚惊魂未定的恋人的脊背说:“不准碰他。你知道他是我的。”
迪奥的声音悠悠传来:“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他被JOJO从英国“遣送”回家,需要乔鲁诺帮忙劝说他,令他回心转意。
合上门后,乔鲁诺抿着唇沉默的看着米斯达。
米斯达还握着药膏和纱布,他也用探寻的目光打量穿着睡袍的乔鲁诺:“他是谁啊?你哪里过敏了?我是来帮你涂药的,不知道怎么就走错了……”觉得痒,米斯达还抓抓布满红痕的半边脸,这个动作却刺到了乔鲁诺。
乔鲁诺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狠狠咬上他的唇,像是要把这张嘴吃进肚子里。对,就从嘴开始,然后再把这个人整个的拆吃入腹。吃进肚子里就安心了,米斯达生来就该和他骨血交融。任何人都不能也绝不会再从他这里碰米斯达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