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三爷(74)

作者:白鸟童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林弘山知道潘刈州回来了,并且知道他一定会来找自己,但是没想到他当天回来,当天就上门了。

“三爷把林焕文带回家了?”潘刈州开门见山的问。

林弘山点头。

潘刈州看他这个漫不经心的态度,先落了坐,直视林弘山的双眼:“三爷一直都是什么危险喜欢什么,现在喜欢养虎了?”

林弘山知道他一直都在介意自己把温良玉放家里这件事,可他不喜欢别人提,若有若无的刺一下也不行,直直的看了回去。

“他傻了。”

“终归没死,就是祸患。”

“我知道你是讲道理的人,道理都在你那边。”林弘山从不认为潘刈州有错,他的大部分选择都是正确的,可正确不代表林弘山会开心。

“可我不想讲道理,你再废话一个字试试,林焕文傻了,是我的亲人,唯一的。”林弘山重重的强调了最后三个字。

潘刈州像第一次认识林弘山一般,似乎第一次看清林弘山长这个样子一样惊疑诧异。

林弘山原来需要亲人,原来他会在意亲人,看见了这一面,潘刈州反而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弘山缓了一息的时间,压下了怒火:“你老鳏夫一个,我有家有口,不要闲下来总看着我的事,你的事我还没和你说,两年前,住在西街胡同的那个人,他儿子在查你。”

潘刈州在回忆里寻找和西街胡同有关的东西,然后想起某个欺软怕硬骂骂咧咧的无赖。

“他查我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林弘山看他装傻还装自己面前来了,没好气的道:“人不止查你,还和巡捕搭上关系了,一边查你还一边绕开你的势力想要瞒着你,你说他们是想做什么?要不是李睿那边听到风声,给我递了消息,巡捕上门了你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

潘刈州交握双手,布满薄茧的手收拢,林弘山是绝不会给他收拾烂摊子的,潘刈州才是那个打扫者的角色,如果他的存在不能帮他清除障碍,反而会给他惹麻烦,他的价值就有待商榷了。

林弘山向后倚在沙发上,手指敲着沙发边沿,指尖陷入柔软沙发中,在皮质外壳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潘刈州对自己的角色认知一直很清晰,或许在面对林弘山的时候时常有谬误,但面对外界,他就清醒多了。

“我会处理好的。”他站起身。

“别再惹事了,你自己说的,我们在守业,和当初不一样了,麻烦越少越好。”

潘刈州颌首:“我晓得的。”

他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林弘山也匆匆的把他送来的小礼物处理了。

好像是什么陶瓷套娃,设计得很精巧,但林弘山不喜欢———主要是送礼物的人他不喜欢。

轻微的声响起,软拖鞋踩在木楼梯上缓缓向下走,林弘山侧过头看向声响的来源:“怎么不午休?”

温良玉握着白瓷水杯,走到半圆转折的休息平台,手肘撑在扶手上微俯身,目光看着林弘山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喜欢周长良?”

“什么?”

林弘山没想到温良玉会问这种问题。

“我好奇。”

这个问题太奇怪了,林弘山也疑惑:“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温良玉想了想:“不需要。”

林弘山觉得温良玉很可爱,像个无知的小孩,都不知道这世上很多事都不需要理由的,如果什么都要理由,温良玉只不能给他生孩子这一点他就不要他了。

温良玉沉吟片刻,又说:“倒不见得是不需要理由,或许因为你是个不讲理的人。”

这话说得更可爱了,除了温良玉没人敢这么说他,林弘山忍俊不禁的对他扬起笑,脉脉含情的欣赏他认真思考的神态。

温良玉郁闷的站在楼梯上,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笑的,值得林弘山笑得这么灿烂,这么捉狭。

笑罢了,还有正经话要说。

“从今日开始,无事你便呆在家里别出去了。”

“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温良玉立马竖起眉头。

“听我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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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现在不是你该防备我的时候。”潘刈州坐在客座上,窗外牡丹开得繁盛,白得炽烈,像无色的焰火,潘刈州的双目深陷,眉目本就轮廓深邃,鼻梁高挺眼窝凹陷,岁月和削瘦加深了这份深邃,他的眼睛像黑色的海,寒流和锐利的冰山都藏在水下。

“此是危机存亡之时,你应当明白了。”

“哦。”林弘山微抬起下颌,看着他,就这么一个语调作为回应。

“余大没那么大的能量,他说要为父报仇,整个警署就真的绕着他打转?三代地痞,认识的人中最有权势的也不过是几个小捕头,他在桥东卖烟混窑子,那里有人脉,但没哪一根是他那种人搭得上的。”

“你的意思是有其他人出手了。”林弘山问。

“三爷不这么觉得?”潘刈州语调平缓的反问。

“前两天你和我说你会处理好,现在你来告诉我,我不该防备你。”林弘山陈述了一下,端起茶杯喝茶。

潘刈州像一个雕塑,挺直腰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把你的人撤了吧。”

林弘山一顿,没说话,原来潘刈州早就发现自己在派人盯他了。

“我想你早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因为他们要对付的是我,所以才不在乎,但我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少价值,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你,为了扳倒你反而先对我出手,想必是察觉了什么。”

“这些事我帮不了你太多,我只是个商人。”林弘山淡淡的说。

只是个商人,这句话是潘刈州对他强调过的,不止一次,用那双眼睛饱含深意的警醒着他。

“弘山,你只是个商人。”

是商人,那么和这些事就没什么关系。

潘刈州被这句话堵住,如鲠在喉,心口的血滚动,也觉得冰冷。

“把事处理好,有需要来找我,别说我不帮你。”林弘山抛下这句话,轻描淡写垂下眼。

潘刈州僵坐了许久,顶着千钧的沉重站起身:“好。”

“峥嵘,送客。”林弘山放下茶杯。

温良玉在楼上听见了两人的全部对话,潘刈州来了他才上的楼,这会他走了,温良玉便又下楼,神色复杂。

“你这么对他,不怕他一怒之下出卖了你?”

“他身上的孽比我更多,出卖我他会先死,何况他这样的人,我的确帮不上什么。”

“你当初是怎么认识他的?”

“当初?是他来认识我,那时候……他对我挺好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温良玉突然发出感慨,在他眼中的潘刈州,一直都对林弘山忠心耿耿,虽然潘刈州一直对他有意见,他也不喜欢潘刈州,但忠心是事实,作为看客他不能不承认。

如今反倒有种眼看着潘刈州被葬送了的感觉。

到了下午,叶峥嵘匆匆来禀告,说潘刈州在家门口被人抓走了。

“他没反抗?”林弘山好奇。

“没有,几乎是束手就擒。”

林弘山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花:“我们肯定要救他的。”

叶峥嵘少见的皱起眉头,他一次觉得自己看不懂林弘山,无论林弘山用什么语气,什么表情说话,哪怕面无表情,话语中动作中总藏着无形的丝缕,那丝缕连在他这一头,话下的深意他永远是最了解的那一个。

这次他却看不出头绪,林弘山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他不曾了解,就失了默契。

一束光明耀的落下,穿透黑暗在灰色水泥地映出椭圆的光圈,阳光穿过高窗,灰尘飞舞,潮湿的稻草变得绵软,像潮湿的毯子,没了沙沙的枯折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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